第10章 第10章
010
钱淮山恶狠狠地收回视线,司青砚就是个神经病。
“司青砚……”左浩明收起自己的契约鬼,知道是司青砚在故意吓唬钱淮山,他一时间都不知该做何反应。
能吓唬吓唬钱淮山他没意见,可司青砚下次能不能给他们打个招呼?他也快被司青砚吓死了。
之前有熊华在他都没办法对付那女鬼,要是这个时候他们被缠上,那他们必死无疑!
虽说天亮之后鬼一般不会出来,可现在乌云盖顶。
“怎么了?”被看着,司青砚不解。
“……没什么。”
“走吧。”左浩明看向钱淮山,接下去他们要上山,坟地在山里。
钱淮山又瞪了司青砚一眼后,带头向着山里而去,他气势汹汹,但才走出两步他脚步就不由慢了下来。
他们面前的山和村子所在的山不同,这里树荫厚实浓郁,树下几乎不见光。
漆黑看不见尽头的树林,摇曳着的树冠,不知尽头的小道。
他面前这条他从小到大走了无数次的林间小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在雨幕下显得格外瘆人,就好像树林里面藏了什么东西,随时都会出来。
“还有多远?”左浩明问。
钱淮山喉结滑动,“在半山腰。”
钱淮山硬着头皮加快脚步,走进树林。
雨很大,整个山林都是雨水和风吹打在树冠上的声音,走入小道后,众人只觉进入了嘈杂的人群。
明明四周除了他们几个就没有其他人,却莫名的有种四周很拥挤的错觉。
钱淮山越往前走,整个人就哆嗦得越厉害。
不止他,甚至左浩明和许晴琼,也不停的左右查看。
司青砚也不停地朝着树林中看去试图找到点什么,但他总是失望,林中什么都没有。
再次看去,依然什么都没看见后司青砚兴致缺缺。
他正漫不经心,黑暗中突然传来一股怪异的感觉,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人正在看着他们。
司青砚立刻停下脚步朝着四周看去,四周一片黑暗,不见任何东西。
“司青砚?”左浩明在司青砚停下脚步的瞬间就跟着看去,但他什么都没看见。
钱淮山和许晴琼亦是如此。
什么都没有,钱淮山立刻愤愤地瞪向司青砚,只当是司青砚在耍他。
司青砚耸耸肩,继续往前走。
左浩明又看了一眼四周后,想想,更是直接把自己的契约鬼召唤出来。
他的契约鬼只是个很普通的小鬼,甚至都没开智,只能本能行动,比起熊华的那两个契约鬼可以忽略不计,但再怎样他也是个鬼。
他一被召唤出来,钱淮山和许晴琼都不由松了口气,有了几分底气。
松了口气的同时,两人脸色也越发没了血色。
那契约鬼的存在让两人觉得四周更加冷了。
无人说话,一行人沉默的向着山上走去。
一路走了大概有十多分钟,他们才总算在前方看见一片坟地。
漆黑的雨幕之下,一个个坟包在雨水中静立,这里的坟包不像城市中的坟包每个坟包前都有墓碑,这里的坟包就是个土坡,只有村里的人才能分得清楚里面埋的都是谁家的。
这片坟地存在已经有些岁月,一部分坟包已经有段时间无人打理,一部分坟包前则还能隐约看见之前的灰烬。
他们右侧的位置有一个新坟包,坟前放着花圈,它那一圈地上到处都是纸钱。
司青砚远远看去,他记得钱淮山的爸爸前几天才下葬。
“这边。”钱淮山带头走向一个无人打理长满杂草的坟包。
在坟前站定,左浩明和许晴琼对视一眼,两人直接一左一右开挖。
司青砚和钱淮山退开些。
几乎是左浩明和许晴琼手里的锄头都挖进坟包的同时,那种若有若无的注视感就再次猛然传来。
这次,视线比之前更加清晰强烈,因为里面的恶意也更加浓郁,浓郁得像是恨不得把他们剥皮抽筋。
司青砚立刻朝着四周的树林看去。
环顾一圈,司青砚却依然什么都没看见,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也随着他地查看消失。
雨已经下了一夜,泥土被雨水浸透,锄头挖下去就被泥土粘住,变得很难拿出来。
左浩明和许晴琼两人不停挖着,但挖了十多分钟也只刚刚把上面的土坡刨平。
挖累,左浩明看向司青砚和钱淮山。
钱淮山立刻退后一步,“我可不挖。”
光是带司青砚他们来坟地他就已经很不舒服,还要让他在这种鬼天气下挖坟,他做不到。
许晴琼直接把自己的锄头塞进他怀里,然后退到一旁去休息。
“你——”
司青砚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砍柴刀别在背后,接过左浩明手里的锄头。
他以前没挖过坟,他还挺感兴趣,琢磨了下锄头该怎么用后,很快上手。
他先是粗略的把泥土全部挖松,然后这才重新下锄头,把泥土从坟包里面挖出来扔到一旁。
他的做法相当有效,这让他的效率提高不少。
司青砚眼中放着光,默默记下。
左浩明和许晴琼在一旁休息时看见,见司青砚挖坟居然还挖出经验来,两人眼角都不受控制地抽搐。
他们有时是真的怀疑司青砚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钱淮山拿着许晴琼扔过来的锄头像是拿着一根烧红的掏火棍,他几次想要把锄头扔掉,但都碍于左浩明和许晴琼冷冷地注视忍住。
“你可以继续磨蹭,没关系,离天黑还早得很。”左浩明冷冷道。
现在已经早上七点多,天色逐渐亮起几分,但也只是几分,他们头顶的乌云太厚太重,光根本透不进来,宛如黑夜。
钱淮山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咬着牙拿起锄头跟着挖了起来。
钱淮山小时候显然没少在地里干活,锄头把式使唤起来相当流利,比司青砚这个挖坟挖出心得挖出经验的效率都不差。
四个人轮换着挖,将近一个小时后,他们总算把坟墓里的土都清理干净,露出了下方深埋的棺材。
棺材埋的很深,相当深,比起普通的坟墓深得多。
棺材也和普通的棺材不同,棺材四个角都被一个拇指粗的大铁钉钉着,棺材本身也被铁链捆着,活像是害怕里面的人从里面爬出来。
大雨不停倾盆而下,把棺盖上的泥土都洗干净,隐约之间棺材上好像还画着什么东西。
但不管画的是什么,这一套显然都没啥用。
面对这,司青砚几人都看向钱淮山。
钱淮山脸上有尴尬也有心虚,但更多的却是豁出去了,他急忙催促,“然后呢,怎么做,把它烧了?”
“这么大的雨怎么烧?”许晴琼没好气地说道。
“那怎么办?”钱淮山急了。
左浩明看了眼比之前又亮堂了些的天色,上前一步,“开棺。”
来到棺材前,左浩明直接拿了出头朝着棺材上的铁链上砸去,要把铁链破坏。
司青砚跟着上前,用锄头去撬棺材四个角上的铁钉。
锄头并不是趁手的工具,再加上大雨让铁钉滑不溜丢,他费了些功夫才总算把四颗铁钉都从棺材板里挖出来。
左浩明那边也一样,试了几次不成,他从旁边找了块石头放在铁链下,直接用锄头硬生生把铁链砸断。
铁链和铁钉去掉,两人扔掉手里的锄头,一左一右地站到了棺材前,预备推开棺盖。
钱淮山退后一步,躲得远远的。
许晴琼转动脑袋朝着四周看去,她有种奇怪的感觉,毛骨悚然的,就好像她正被什么人看着,“你们有没有……”
许晴琼想要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已经是白天,一定是因为她太紧张。
雨幕中,司青砚和左浩明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用力一推,把那棺盖推向一旁。
棺材盖从棺材上飞开,跌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几乎是棺盖打开的同时,左浩明立刻操控着他的契约鬼向着棺材而去。
司青砚也朝着棺材里看去。
棺材里东西不多,没有骸骨,只有一两套凌乱扔进去的衣服,几个首饰盒,以及一盒画着奇怪符文的骨灰罐。
司青砚向有着一双红眼的男人询问,“在里面吗?”
符文中,红眼睁开。
司青砚道:“这个副本厉鬼的附灵物。”
“不在。”
“不在?”司青砚微微蹙眉,男人这次这么乖?
一旁,左浩明、许晴琼和钱淮山三人变了脸。
因为就在三人打量棺材里情况的同时,放置在棺材中的那个骨灰罐突然咔嚓一声裂开。
那声音不算大,原本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应该微不可闻,但那声音却像是平地惊雷,让三个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钱淮山退后一步,脸色惨白。
骨灰罐中,有什么东西在动。
紧接着,黑色的如同头发一样的东西从罐子豁口当中慢慢流了出来,它没有被雨水打散,就仿佛雨水根本触碰不到它。
一只惨白到豪无血色指尖尖长泛白的手,突然从里面抓住罐子上的豁口。
罐子篮球大小,根本不像是能装下一个人的大小,除非装在里面的不是人。
“郑苏毅!”左浩明几乎是立刻就低吼道。
随着左浩明声音地发出,他的契约鬼立刻开始破坏棺材中的那些东西,他快速撕烂里面早就已经放的风化的衣服,他把手伸向首饰——
他的手没来得及抓住那首饰盒,就整个被齐腕处切断。
切断他手腕的是头发,无处不在漫天而来的头发。
左浩明的契约鬼动作停顿一瞬,旋即才像是明白自己受了伤似的开始痛叫挣扎,一同闷哼一声的还有左浩明,契约鬼和房东是半共生的关系。
契约鬼受伤,房东也会受伤。
房东死掉,契约鬼也会灰飞烟灭。
众人顾不上去关心左浩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漫天而来的头发吸引。
在他们左前方的树林里,一道熟悉的身着红衣的身影站在树林间,她垂着头,看不见脸,她的头发如同海水般不断的从树林中涌来。
“怎么会——”许晴琼眼中都是不可思议,他们昨夜遇到的鬼和棺材里的不是一个?
跟着钱淮山的鬼不是钱淮山的前妻?
“跑!”左浩明从剧烈的头痛中回神,他大喊一声提醒众人的同时,转身向着山下跑去。
普通鬼根本不可能在白天出现,即使现在乌云密布,那红衣女鬼已经超出普通厉鬼的范围,她的恨意执念甚至都让她不惧阳光!
一只他们尚且对付不了,更何况现在又放出来一只!
钱淮山和许晴琼早就已经转身跟上,他们也都白了脸,他们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
他们非但没能解决掉昨夜的那只鬼,居然还放出来一只!
许晴琼几乎是立刻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被钱淮山弄死的人不止一个。
她几乎是立刻就朝着钱淮山看去,但现在根本不是问罪的时候。
所有人卯足了劲不停地向着他们来时的方向跑去,他们前所未有的快,他们的心脏和喉咙都因为他们极速的奔跑而不停的发痛。
但他们不敢减速,更加不敢停下,他们只疯了似的不停的往前面跑去!
司青砚没跑,他站在棺材前,看着面前棺材里骨灰罐中的人慢慢爬了出来。
那是个女人,看着像三十多岁,她原本的长相应该还算清秀,但此刻她的一张脸上都是深可见骨的抓痕。
那是她自己抓的,在她恨极了恨透了却又无可奈何时。
她以及其怪异的姿势从棺材中站了起来,她头发下破烂的脸上,一双恨得通红的眼直直看向钱淮山逃跑的方向。
她喉间发出异响,动静就像是一个破烂的风箱在拉动。
那种声音无法用言语形容,但那种感觉却可以。
光是站在棺材前,听着那声音,司青砚头皮就不受控制地一阵阵发麻。
那种仇恨那种不甘,甚至都超过了寄宿在他符文中的男人。
她忽视司青砚,她消失再出现,她以最快的速度不管不顾地向着钱淮山逃跑的方向追去。
她要杀了钱淮山,她要杀了钱淮山,钱淮山!
看着她离开,司青砚收回视线看向树林中的红衣女人,那女人从头发缝隙中瞪着他,一如之前看见他们挖开这座坟。
他现在总算明白红眼那句“不在”是什么意思。
支撑着这个世界的鬼并不是钱淮山的前妻,这个坟墓是钱淮山前妻的,就算这里面有附灵物,那也是钱淮山前妻的附灵物。
一阵若有若无的笑声传来,来自司青砚脑海中。
有着一双触目惊心的红眼的男人静静看着司青砚,他饶有兴致,他倒想看看司青砚准备怎么办?
司青砚看了眼棺材中可能是钱淮山前妻附灵物的那些首饰,他笑着无视。
他看向树林中的红衣女鬼,她的头发几乎把那棺材笼罩其中。
司青砚笃定,“你是故意的。”
她本来在林中就有机会袭击他们,但她没有。
她耐心的等待着,直到他们破坏棺材。
司青砚嘴角勾起,眼中皆是温柔,他伸出手,“你愿意跟我回家吗?我可以带你去找真正的她,你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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