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摆烂第三天

半年后

        我对这个世界过于好奇了。

        与我的影像记忆不同，这里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高楼大厦，语言也毫不相干，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一切都等着我去探索。

        而然婴幼儿的身体成长太过麻烦，当我还不能直立行走而是只能满地趴趴走时就已经展现出了我超高的行动力。

        ……我指兄长们一不注意我就会溜到他们视线的死角里面去，或者直接溜出房间，在提利安城随机刷新，直到随便哪个哥哥被其他精灵通知“你家米库又跑出来了”，焦头弄额地把我给抱起来，或者提溜起来（指的就是你凯勒巩）带回去。

        因为我太过闹腾，也太向往看见不同的东西，而自从米尔寇被释放后现在的提利安城不如以往，所以我的兄长们商量着每人轮流带我出去看看，避免我落单。

        “走……走……”

        半岁的小精灵还不能完整地表达意思，我皱着脸用自己肉肉的手推了推梅斯罗斯，示意他把我放下来。

        “嗯？米库能够自己走了吗？”梅斯罗斯揉了一把我的头，将我放在地上，看着我一脸严肃地站着，抓着梅斯罗斯的裤脚调整重心。

        直到我觉得可以保持平衡之后，我小心翼翼地松开被我抓得皱巴巴的裤脚，稳稳地站着，脑袋里搜索要怎么走路。

        不过在梅斯罗斯看来就是我在发呆了，不由得笑了一下。

        在梅斯罗斯考虑是把我抱起来还是继续让我站着时，门突然开了，我看见我的父亲费艾诺出现，他好像是来找梅斯罗斯的，有点意外我在这里，他看了看站着的我，诧异地说：“米库会走路了？”

        “阿……阿塔……”我模模糊糊地说，向费艾诺的方向迈了一步。

        很好，第一步很成功。

        费艾诺蹲下张开手臂，不过就算是蹲下来对我来说他依旧高大，我也还是要仰视他。

        我又尝试了几步，觉得自己走路没问题后想加快速度跑起来，结果失去了平衡向父亲方向五体投地摔了过去，费艾诺眼疾手快地捞住了我。

        我：==

        我遗憾地啪嗒嘴。

        “半岁的小精灵能走路已经很不错了，半种家的至今爬都不利索呢。”费艾诺把我抱起来说，显然对我能比麦卡卡诺提前能走感到骄傲。

        不，其实麦卡卡诺能走，只是他懒而已。

        我默默腹诽。

        费艾诺又拿出一个小小的额冠，看着我头上的额冠挑剔地说：“以后戴这个，你头上那个不适合你。”

        可是我头上这个不是三天前你给我的么！

        或许是因为我是唯一的女孩，热衷手艺与锻造的费艾诺在给我打造珠宝首饰上有很大热情，更何况他还是以纺织著称的弥瑞尔之子，连我身上的衣服都是他亲手设计。

        有些是灵感之作，有些是随手为之，不过即使是随手为之的作品也甩了其他工匠好几个阿门洲。

        有一段时间我浑身上下挂满了玲玲当当的珠宝，但并不显得繁复，而是有一种华贵的美，只是我每次趴趴走时都会放出珠宝碰撞的声音，导致我偷偷溜出去的成功率都下降了很多。

        所以后面我就拒绝佩戴更多的首饰了，只能勉强接受额冠。

        费艾诺将自己以前的作品随手扔掉，新的额冠很轻，不会压得我头痛，秘银被掐地细如发丝，缠绕出美妙的弧度，他知道我不喜坠着的宝石，于是就用碎钻铺满额冠，就像瓦尔妲的星辰一般。

        我亲昵地吻在费艾诺脸颊，不过半岁小精灵的体力实在不多，我几乎是瘫在费艾诺身上。

        费艾诺将我交给梅斯罗斯，又交代他什么事，不过我只能隐约捕捉到几个单词，但那不能连成连贯的句子。

        费艾诺走后，梅斯罗斯呆了一会，直到我不满地扯了扯他红铜色的头发，他才反应过来。

        “米库想要去看看另一个小精灵吗？”

        我知道他指的是麦卡卡诺，自从降生开始我虽然能控制两个躯体，但还没有让两个躯体互相见过，于是我点了点头。

        终于，我的两个躯体见面了！

        米库红发里面编着银丝，束在身后，但飞起来的一些杂毛能看出她是有多么闹腾，身上红色长袍绣着火焰的暗纹，额冠上稀碎的钻石闪耀着光芒，但这光却不及她绿眼睛的灵动，对于小精灵来说她闹腾过头了。

        芬巩抱着麦卡卡诺，麦卡卡诺黑发里面编着金丝，显然是芬巩的作品，他安安静静地坐在芬巩怀里，就像一潭湖水一般，对于小精灵来说他安静过头了。

        我情不自禁地向另一个自己伸手，在梅斯罗斯和芬巩诧异的目光下握住了手。

        说实话，没什么感觉，你左手握住右手时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不过在梅斯罗斯和芬巩看来就很令人惊奇了——不，芬巩的惊讶显然大于梅斯罗斯。

        “麦卡卡诺他几乎没什么情感波动，这还是第一次我看见他如此激动，”芬巩有些苦恼，还有些迷惑，“他不喜欢出门……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图茹卡诺也是如此，自从他能爬之后我就经常在父亲的书房看见他，说真的，他能看懂那些书吗？他一直很冷静，这还是第一次我看见他惊讶的表情……是因为米库也是小精灵吗？”

        “米库她对任何事情都抱有极大的好奇，我倒是不意外她会去握麦卡卡诺。而且米库她比起书房，父亲的锻造室对她更有吸引力，”梅斯罗斯也有些苦恼地说，“我想现在提利安城应该没有人不知道她有多么喜欢到处乱走，你永远想不到她能钻去哪个刁钻的角落，我倒是希望米库能安静一点——只有小时候的提耶科莫让我感受过这种绝望。”

        我眨了眨眼睛，米库的身体更有活力，我就让米库探索世界，麦卡卡诺的身体更加聪慧，我就让他寻求知识，两者都是因为好奇而对世界进行探索，看起来毫不相干，但其实是殊途同归的。

        不过麦卡卡诺有那么宅吗？我思索了一下，好像是因为米库将能看的东西都看完了，麦卡卡诺再看一遍只觉得乏味，倒不如多看点书，只有新的东西才能让我提起兴趣。

        ……哦，还是我自己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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