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整装待发

仙居古董行二层，我们到时，廖无几他们几个已经到了，在座的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廖无几、怪和尚、金秋，另外两个阴阳怪气的就不认识了。

        廖无几见我跟老周到了，起身介绍道：“这是卜算子卜先生，这是周建刚周先生。”

        那两人听着也没多大的反应，只见其中一人留着短发，面色白皙，脖子上还有纹身，没有眉毛，看那样子似乎我跟老周欠他钱似的，五官像个男的，但胸像个女的，另外一个年级稍大，三十来岁，身材健硕，留着短寸，额头边青筋文络清晰可见，看样子像个当过兵的，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

        廖无几有对我们介绍对方：“这是陈远飞，外号刺猬，这是许国栋，叫他老许就行，都是认识的。”

        我看那两人气势非常，自己这边也不能落下风，拖了把椅子就坐下了，拉了拉领子，装出一副学究的样子，老周也装模作样，只是轻轻的点了头回敬，算是在气场上没落下风。

        末了，廖无几摊开一张彩绘的大地图，又张开一副手绘的地图道：“今天请大家来的目的就是商讨一下行动计划，当然中间如果有分歧可以直接提出来，这次的行动会有一定的危险，希望大家考虑清楚。”

        “这种事还有什么好考虑的。”老周嬉皮笑脸的小声碎叨。

        而后廖无几将两幅地图在墙壁上展开，众人反应不同，那老和尚翘着二郎腿抽着大旱烟，连地图看都不看，另外两人紧皱着眉头看那张地图。

        “瓦拉纳西城！”那叫老许的男人忽然道。

        廖无几淡定的看着老许道：“对。”

        “怪不得你们要装备，你是在玩儿命知道不。”老许道，那话语中似乎充满着恐惧。

        我跟老周年少不知事，不就是印度一座城嘛，至于这么大反应，想想齐北山龙阵尸魃窝里都摸了个来回，还有什么地方不敢去的。

        “所以请你们，你们可以不梯井，但是务必把我们送到那里，还有装备。”廖无几道。

        那老和尚摇头念叨，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刺猬与老许两人一对眼，而后老许站起身来道：“恕难从命，我就没听说有人活着从梯井里出来，我们虽然为钱办事，但是也有原则，这种送人去死的事情，我们不会办。”

        廖无几却没多大反应，反而轻笑道：“那得看什么人去。”

        说罢廖无几起身从兜里掏出两张黄符，在身体两侧摆开，而后在中间放了两个小纸人，用朱砂似的的东西往纸人身上一点，呼的一声，黄符突然燃烧起来，此时再看老许和刺猬，只见这两个看着剽悍的雇佣兵忽然全身紧绷，不能动弹，似乎人着了梦魇一般，直到黄符燃烧殆尽，两人额头冒汗，长舒一口气，浑身无力的瘫软在沙发上。

        “你！”那老许直直的瞪着廖无几道，“你是什么人？”

        “不用管我是谁，不论何处的怪力乱神恐怕都要敬畏道家三清几分。”廖无几那股自信真乃是女中豪杰，又问，“你说我去得不？”

        廖无几这一通操作，别说那两个雇佣兵，就算是我和老周都是看得一脸懵。

        这老许和刺猬精气神还没恢复过来，看这廖无几有这能耐也不便多说了，只得同意。

        而后廖无几开始讲解这次的计划行程，我与老周把视线转向地图，这彩绘地图很简单，就是一般的地区地图，地图上人为的画出一条线，是从中国云南直指泰国，而后从水路往印度的方向，在印度北端的瓦拉纳西城画上了一个圆点，应该就是这次去的目的地，而后从瓦拉纳西城还得继续北上。

        “卜夫子，这地图我看不明白，为什么绕这么大一圈。”老周轻声问。

        “我也不晓得，可能在中间还会有人加入吧。”我看廖无几这搞得这么正式，况且看那老许和刺猬的反应，心想这次的行动绝对不会简单。

        “这次我们要去的是印度瓦拉纳西城，也就是古迦尸国的国都，这次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找到鹿野苑魔窟梯井，里面有我们想要找的东西，然后经印度北部北上归国……”廖无几摊开地图，详细的讲述行程。

        “卜夫子，这迦尸古国又是什么来头？”老周听那廖无几说起古国名字。

        方才廖无几提到那个瓦拉纳西城我不太清楚，但是说到迦尸古国我还是比较熟悉的，我祖上商门一支注重读书，留下来很多古代书籍，小时候大伯教我认字的时候就看那些书，后来长大了一点读书的习惯也没落下，当时是没有搞文献研究的风气，不然我肯定不会学医，说到考据经籍的学问，那可谓是比行医还要本行了，故此老周喊我卜夫子。这迦尸古国自然不会陌生，在玄奘的《大唐西域记》中对此地不吝溢美之词，《大唐西域记》有中有：“婆罗斯国，方圆四千余里。人民温淳有礼，习俗重视学艺，多数人信奉外道，少数人敬信佛法。有寺院三十余所，僧徒三千余人，都学习小乘正量部法。外道神庙有百余所，信徒有万余人。”这个文中所提到的婆罗斯国就是古印度的迦尸国，是佛教圣地，据说是佛主最初的布道之地，说白了就是佛教诞生的地方，还有廖无几口中所说的那个鹿野苑，传说释迦摩尼沿着恒河行走，一路来到鹿野苑，这地方顾名思义就是有很多鹿的地方，其实是一个国王的动物园，释迦摩尼见这地方风水好，就在这里修行，开始初，开坛布法。

        我把上面这一通跟老周讲了，老周听的津津有味，而又我又道：“这是玄奘取经的地方，你老周有悟性，可以在那儿修成正果。”我对老周开玩笑道。

        “呸！要去当和尚，我才不去，你没听她说，那什么梯井，估摸着就是个古墓。”老周道，这老周是对井敏感了，上次在齐北山就是因为跌进井里才误打误撞找到了龙阵的入口。

        “卜夫子，那魔窟梯井是什么东西，你有研究吗？”老周见我没反应又问。

        至于女子说得那个魔窟梯井，我就不清楚了，但是从这个名字上开来，好像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

        “大概是个庙吧。”我道，一旁的老和尚抽着旱烟，一脸享受的样子，听我俩说话，一个劲儿的摇头。

        老周朝那和尚瞪了一眼，那和尚估摸着也是闲着没事，冒出一句：“施主年少气盛，老朽劝二位莫要冲动，死地不入，生地不出，若要两全，尽早皈依。”

        “卜夫子，你看，他又开始扯淡了，他让你当和尚。”老周道。

        “他让你当和尚。”我道。

        那怪和尚看我俩非但不听还嘲讽，摇头更甚，沉默不语，当时年少，不晓得这和尚所说的话，也没大在意。

        廖无几约摸讲了半个小时，我与老周什么都不懂，也没听进去多少，真不晓得廖无几拉我们俩入伙干什么。

        “大家有什么提议吗？”最后，廖无几问道。

        “有有有，我问一句，这真是去旅游？”老周举着手问道，这廖无几半天没提到捞宝贝的事情，老周自然要问。

        这话一出，老许和刺猬冷笑了一声。

        “对，是去旅游。”廖无几合上地图。

        “好，有谱了。”老周收回手，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到了夜里，廖无几与我和老周在酒店里秘密会面。

        “这次行动不能说没有危险，你们考虑好了没有。”廖无几拉上酒店的窗户。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就说吧，去了能分多少。”老周问的直白，把我想问的都问了。

        “有多少分多少，但前提是不准给我捣乱，你们俩我信得过，到时候有什么情况，老周、卜夫子还有金秋，你们得站在我这一边。”廖无几道。

        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我问：“那我们几个去不就行了，带上那几个干嘛？”

        “凭我们可不行，那尘须游僧知晓魔罗石的下落，但是一天到晚神神道道的，有真有假，还不能完全信任，别忘了上次在龙阵他就企图把咱们困死在山里头，还有老许跟刺猬，他们是夫妻，曾经当过雇佣兵，在泰国跟印度都有势力，所以必须得依靠他们，他们行事诡秘，我怕有危险会抛下我们。”廖无几道。

        这廖无几说白了就是怕别人靠不住，上次在齐北山那一通，可谓九死一生，我们四个并未在生死关头闹什么大矛盾，回想起来，其实并不简单，在生死关头还能互相合作，那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这可能就是廖无几信任我跟老周的原因吧。

        “原来如此，还是你考虑周到。”我道，“那和尚就是尘须游僧吧。”

        廖无几点头：“你看他样子，猜猜他多少岁了。”

        “七八十吧。”我道。

        “一百零二。”廖无几道。

        这话一出我跟老周又是一惊。

        “这老头什么来历，人精啊！”老周道。

        “他自己说是捻军旧部将领，号称征西天师，跟随捻军旧部入齐北山蛰伏，按照常人阳寿早就死了，他是靠借命活到现在的，刚出来的时候还以为现在是清朝。”廖无几道。

        “不会吧，难不成他呆在齐北山就是等着捻军援军汇合的？”我问。

        “不是，是等待魔罗石，清末大战的时候，捻军残部退守齐北山，当年游僧用参阴阵召唤赤身魔罗失败，用了同样的办法把自己弄成了半人半鬼，一直在等待部下把魔罗石找回来。”廖无几道。

        “这跟闹着玩儿似的，难不成那老和尚还想起义？”老周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起义是不可能了，但是他要找魔罗石肯定有用，这个暂时不知道，那老和尚有一搭没一搭的，暂时搞不清他什么来头，反正不是简单人。”廖无几道。

        廖无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了自己在小镇思考的那些问题，这魔罗石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这老和尚不会真的想要召唤僵尸部队搞事情吧，但是看老和尚那看破生死的样子又不像，人活到这岁数了，什么问题想不通了，况且别说捻军了，清朝都覆灭那么久了，他要找魔罗石难道仅仅是跟廖无几一样解除自己的参阴之身，这其中有太多的问题，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

        “对了，我有个问题，那上次在齐北山里面看见的那些尸傀儡是不是那个老和尚倒腾出来的。”这个问题在我心头郁结了很久。

        廖无几点点头道：“他自己是参阴之身，不能见阳光，所以就靠那些尸傀儡出去帮他抓人，你们看见的那些不是鬼，是用特殊阵法操纵人偶的一种法术，在人弥留之际用施用降头术，利用特定的声音就可以操控，就如同人用特定的声音去指挥动物一样。”

        这个特定的办法廖无几没有提，估摸着也是半懂半不懂的，暂时无法用科学进行解释吧。

        我长舒一口气，现在心头的部分疑惑算是解开了。

        长絮不提，次日我给家里写了信，说在  广东弄了生意，第三天，我们整装出发，先到了泰国，做了小修整，老许夫妻俩在那头接应，那些装备花里胡哨的，都是我跟老周没见过的，老周熟悉枪械，认出我们手里拿的是m16式步枪，这枪的好处就是射速快，并且佩戴了光学瞄准镜，像我这样不怎么会用的，也能操作的像模像样的，另外老许夫妻还带着大口径的狙击枪，看这阵势，不像去旅游，更像是打战，我想这些东西怎么弄过去，不过既然廖无几有渠道，自然都能想到。

        老周抓起一把手枪塞到那和尚的手中道：“来，你年纪大了，重的抬不动，你个出家人扛把步枪也不像样，用这个。”

        那老和尚连忙摆手道：“无用，无用，老朽不善于用火器。”

        这和尚说话都是文绉绉的，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古代人，老周尤其喜欢开他玩笑。一番小歇，领略了异国风采，老周上街给自己还有我买了个串佛珠，说是从泰国高僧那儿求来的，僵尸见着，就会躲避，我也没听老周瞎扯淡，关于前行的危险，廖无几只是提了一句，但看眼下的形势，不比齐北山安全多少，我一路叮嘱老周到时候机灵点。

        琐事不提，一周后我们沿水路往印度，颠簸了些许日子，夜里搭乘印度的老火车北山，老许他们则带着装备从其他路径走，当年印度跟中国关系不怎么好，但是印度人民还是很热情的，见着我们都嘻嘻哈哈的，虽然听不明白，但能感觉到他们并不排斥我们，老周更是跟火车里那些印度女孩搭讪，大声的学着印度话，廖无几跟尘须游僧一路黑纱裹身，到了夜里才会脱下，一路火车汽车轮换，颠簸了不知多少天，最后一程是乘坐火车，印度的火车车厢的门窗都是开着的，白天还好，到了晚上有点冷，枯吃枯吃的声音大的吓人，开先还觉得好奇，这时间一长难免烦闷，一句话也不想说，到了凌晨，火车驶过恒河，我与老周搭在窗户上眺望这印度人民心目中的“圣河”，比想象中的要脏很多，印度人千百年来就喜欢折腾这跳河，什么都往恒河里弄，完了还在里面洗澡，由于当时是在凌晨，除却岸边一些灯火之外，并未看到印度人民沐浴在恒河里的奇观。

        “听说印度人尸体都往河里扔的。”火车驶过恒河，老周转过身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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