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对为师好些
“别眨眼呦。”
许雪霏拿出了一个金属材质，嵌有数枚高阶水晶的方盒。
主体的金属呈灰黑色，水晶深紫偏红，说不上是什么材料。
直觉告诉许冬它至少是八阶法器。
其上的紫色水晶邪异得厉害，仿佛能慑人魂魄，许冬事先没防备，就感觉到脑海当中一片昏沉，视野扭曲幻变，整个人都不好了。
“阿冬你这个笨笨，居然真的没眨眼……”许雪霏手一拂，许冬的不适顿时消弭于无。
头脑重新清明后，许冬再不敢直视师父手里托着的方盒。
“大意了～”许冬担心道：“四长老用，会有莫大的风险吧？”
“没有风险，哪儿能有机会？”
许雪霏不以为意地将方盒放到手边，表示她就曾为挑战自我，主动玩过一次这名为“噬灵魔盒”的玩意儿，小有收获。
她还提到使用噬灵魔盒的下场有二，在灵识被完全侵吞前克服心魔，全身而退；
或丧失灵识，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得抱着破釜沉舟的心用它，否则生还的概率渺茫。
“师父，那如果是一个没有心理问题的正常人，使用魔盒的风险大吗？”
“大。内心有暗面，必受魔盒挟制，这方面是无差别的。”
不难想到能全身而退的人，内心的强大。
不过饶是如此，许冬也没怎么顾虑，向许雪霏提出：“师父，徒儿先试试怎样？”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给燕馨元用，他以身试险无疑是最有说服力和诚意的做法。
“你？你会把它搞坏的，一个九阶法器，即使你不作为，它也奈何不了你……”
许雪霏给的理由更是捧了一波许冬，“星辰之力、解构重塑，同路不同宗，就魔盒对你我师徒的作用强弱而言，后者更优。你别老觉得自个儿是凡人，你厉害着呢。”
“好吧。”许冬只得放弃。
有噬灵魔盒可用，配合许冬的治愈计划确实能大幅度加快燕馨元心魔的消除。
唯一的问题就是噬灵魔盒不可逆的风险，丧失灵识，一个人的人生算是回天乏术了。
“怎么样？要建议给燕馨元用吗？”
“徒儿想的是把它作为方案之一告诉四长老，用不用，在她。”
许雪霏恬然道：“她会用的。”
美好高贵的金色眼眸中映着徒弟的身影，平静无澜。
“寄希望于虚境，就是她不甘、不安于现状的体现。”
许冬陡然笑出声，“师父，用不用魔盒在她，可徒儿不到山穷水尽不想让她用。”
“这你都不死心？”
“没试过的事，徒儿是不会知难而退的。”许冬说着央求道：“师父，您就容徒儿不知天高地厚地去做么～求您了～”
“哎呀……肉麻死了——”
滑腻似酥的脚丫不着痕迹地在许冬手背上蹭过，许雪霏跪坐在床，掀开了噬灵魔盒的盒盖。
妖艳的幻彩流光随之向外倾泻，四四方方的盒中央，一颗拳头大小、了无活力的眼珠瞪视着她。
“在那之前，来见识见识这个好了。”
“它叫什么？”许冬探着头问。
“魔眼。”
“盒身承载紫水晶，紫水晶慑人魂魄、具现心魔，它不显得多余吗？”
看到魔眼低悬在盒中，他下意识把它定义为不属于魔盒的东西。
不料许雪霏道：“水晶只起到一个辅助作用，魔眼才是魔盒的精髓所在。”
许冬瞠目问：“那徒儿？”
“你已经中招了……”
“师……”
许冬脑袋一歪，跌靠在师父娇躯之上失去了知觉。
许雪霏跟没事人似地合上噬灵魔盒，把许冬的头搬到自己腿上，捏一下鼻子，挼一下脸，玩得不亦乐乎。
……
许冬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长大了，长成一个轩昂男儿，和师父于万丈高空御剑而行。
他搂着师父的小腰，贴着师父的身子，手不规矩地四处游走，两次想勇攀险峰，都被及时打开。
色令智昏，飞过一片阴云时，他嬉皮笑脸地一把扣住了玉碗之一。
不想紧随其后的不是师父的娇羞，而是一股洪荒巨力。
他没有一点意外地被弹出，在极速坠落的同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师父，似乎不是小施惩戒，没有要接着他的考虑！
地面的事物越来越清晰可辨，戈壁石滩，黄沙漫漫。
仍不见师父芳踪，让他的心彻底变得拔凉。
他头冲下砸向了地面。
“师父——”
许冬翻身坐起，看到了熟悉的金发，简简单单地用一根头绳束着，既柔且顺。
“你这是梦着什么了？恨不得把毯子揉烂。”
“揉面……徒儿梦到自己在揉面团子，烙饼用。”许冬胡诌八扯。
许雪霏叉着腰，不轻不重地在许冬脸颊上掐了一把，盯着他，眼神里蕴含着某种期冀、不快。
“重说。”
‘究竟想听到什么啊？’
许冬思绪纷飞，结果又被催逼：“你敢做，不敢说吗？为师今儿是无论如何都不打算轻易翻篇儿的，得让你知道，勇于担责，亦是一种成长……”
梦里做的也算？
不愧是你啊师父。
许冬最后望了一眼师父那雪练白绸般娱心悦目的肌肤，支支吾吾道：“徒儿梦到自己长大了，与师父同乘御剑……师父靠在徒儿怀里……然后，呃……”
“你……认了就好。”
许雪霏故作镇定，扬起手臂，将裙袖往上撸了一些，随后颦眉道：“你自己看。”
娇嫩的肉皮上一圈淤青，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儿。
不过……
‘这也是我干的？杜撰罪行也要有个限度吧？’
许冬认为他没有能力弄疼师父，纵使他体质奇佳，修为也拖了后腿。
可自家师父是什么路子他心明眼亮，没办法，他只能俯首“认罪”。
“你看到魔眼不省人事后，为师想逗你玩儿来着……就把你搁在腿上，谁曾想你一把抓着为师不放，为师又舍不得打你，以至于……”
‘我认，我认还不行吗？’
许冬心底悲呼过，“沉痛”道：“师父，徒儿有过，请您原谅。”
“唉……也罢，日后对为师好些，权当是补偿。”
看着原形毕露的师父仿佛受了多么重的伤，捂着手臂淤青，神情哀怨，许冬像笑不能笑，憋得好不难受。
仔细想想，他该预料到师父要整活儿才对的。
为燕馨元医病，她少不了过来，师父在那以前自导自演这一场，正应了他此前想过，没敢确认的事实。
他何德何能仍是未知数，师父认为他有本事犯事儿就是了。
“师父，徒儿给您揉一揉吧。”
许雪霏假模假式地“审视”了许冬一番，将手臂伸去。
享受的轻哼声有如天籁。
师父的藕臂如绵似玉。
半晌，许冬问到正事，许雪霏肃正道：“魔盒对你起作用的时间虽短，但好歹你是亲身感受过；”
“燕馨元用，和你用的区别就在于类似的‘梦’会大量重复，苦不堪言。既然你想按你的打算来，那这东西暂且撂着吧～需要的时候再说。”
“嗯。”
许冬温柔地侍候着师父，抽出手绢默默拭去已经流到嘴里的鼻血。
‘什么淤青，这是师父对我的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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