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换座
第7章
喻希从校医室离开的时候，听从校医的建议去超市买了个热水袋。
回班坐下时，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转学生的座位。
果然空着。
喻希抱着热水袋坐下。
周星打量了她几眼，目光定格在粉嫩嫩印着小猪图案的热水袋上。
非常真诚地称赞道：“这个热水袋好看，真衬你。”
如果不是超市只剩下粉色热水袋，喻希绝对不会买这个颜色。
她臭着脸拉开外套拉链，把热水袋揣进去，扭头对周星说：“谢谢夸奖。”
输人不输阵。
喻希拎着的一大袋零食没地方放，只能勉强塞到两人凳子中间的空隙处。
前后的同学还很好奇地来问她哪来的，猜什么的都有，最多的猜测是别人送的。
喻希一概回答想太多。
答完还有点心虚。
转学生是中午回来的，进班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面包和牛奶。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了一瞬，转学生挑了挑眉，喻希移开了视线。
她对着面前的数学大题稍稍走神了一下……
说起来转学生买的零食里其实有不少吃的，看起来都比他手里拎的散装老面包精致。
喻希睫毛抖了一下，她收回思绪，重新集中到面前的数学卷子上。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转学生被物理老头喊到了办公室，不知道说了什么，但看他回来时的脸色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
喻希莫名其妙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转学生这趟去办公室也没有白去，他带回了一个消息。
“听说各科成绩都出来了，正在准备排大榜。”
班内霎时一片愁云惨淡。
喻希抿抿唇，罕见的也有些紧张。
不出意外她这次的成绩会略微下降点，在班内排座位时也会从“师父”的行列掉到“徒弟”的行列，但应该不会掉太多……
她捏紧书脊，很快又放松下来。
果不其然，第二节课下课，班内同学全都呼啦啦涌到走廊去看成绩。
喻希心不在焉地从零食袋里掏出一块糖塞进嘴里，强装镇定地坐在座位上写作业。
过了一会儿，周星衣服凌乱地从外面跑进来，窜到喻希面前站定。
他表情夸张地撑着喻希的桌子：“同桌同桌！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他的好消息多半是喻希的坏消息。
喻希淡定自若：“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进步了！”周星骄傲地挺起胸，“我这次班级排48！”
？
喻希疑惑地顿住。
周星高兴得好像在过年，看起来恨不得拿个锣边敲边告诉所有人：“虽然我排名看起来没有变化，但我身后现在有两个人。这个进步是班级的一小步，却是我的一大步！”
喻希：“……”
她从糖袋子里掏出一颗糖，放在周星面前，非常给面子道：“你真厉害。”
“坏消息呢？”
周星脸色垮下来，他蹲下来把下巴放在喻希的桌子上，看起来有些可怜：“坏消息就是……同桌你的成绩下滑了……我们不能继续做同桌了。”
“哦……”喻希声音拉长，没忍住露出了一点笑意。
她又从袋子里掏出一颗糖，很不走心地安慰道：“问题不大，我排多少？”
周星盯着面前的两颗糖，整个人周围环绕着悲伤的bgm：“二十六……”
班内26名，不出意外应该与这次班级第1同桌。大概是学委吧。
喻希稍稍思索了一下，神态轻松地从校服袋子里掏出mp3插上耳机，开始播放英语听力。
二班的前几名都是在全市统考也能排在前列的学霸。喻希确认自己可以换个一心向学、绝不生事的学霸同桌后，整个人心情都变好了。
心中大石头落地，她带上耳机继续做题，也因此错过了班内同学们的喧闹吼叫——
“我了个大草！三科满分！随哥牛逼！！！”
后天就要开始放十一的七天小长假，换座这个大动作，物理老头不会拖到小长假后。
晚自习前，老头走进班内大手一挥：“同学们按照成绩在班级门口排成两列，第1名到第25名站一列，第26名到第50名站第二列。”
喻希拿着单词本站到了第二列第一位，周围喧嚷吵闹，她低着头，柔软的黑发垂下，挡住眉眼。
等到周围将将安静下来，喻希再次闻到了很淡又干净的舒肤佳味。
她有些茫然地抬头，脑子里还在回放着transportation，名词运输。就对上了转学生仿佛含笑的眼。
喻希：？
她眼睛猛地瞪大。
等等，这次的班级第一是谁？
她震惊地往转学生身后看，学委手上在翻看一道数学题，抬起头推了推眼睛，冲她摊了下手。
意思是，你没看错。
喻希心中涌起了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你们这么多学霸，怎么连一个刚转过来的学生都考不过？这科学吗？
她再次将目光挪回到转学生身上，又木着脸转到手中的单词书上，大脑一片空白，一个单词都看不进去了。
物理老头站在两队人旁边，从前到后看了一遍，点了点头，看起来还很满意。
喻希心说你满意什么，我不满意，现在反悔还来得吗？
物理老头拍了拍转学生的肩膀，动作中满是欣慰：“一会儿你们一桌一桌往里走，选好自己想坐的位置。前面的坐下了后面的再进。”
“开始吧。”
他说完开始，没人动。
物理老头看沈清随，沈清随偏头看身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涣散明显走神的女生。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女生的肘侧，小声提醒：“走了。”
喻希回神，硬着头皮往前走，沈清随绕过物理老头跟在她后面。
两人之前完全没商量过要坐在哪里的问题，喻希回头想问问转学生。
就见男生垂着视线看她，预料到她要问什么般轻飘飘开口：“你想坐哪就坐哪。”
喻希木着脸选了靠墙的第二排。
沈清随个子高，坐在里面，喻希坐在外面。
老头说是让随便挑座位，只是最大限度的遵循同学们的意见，高个子的同学都会挑选靠边或者稍微靠后的位置坐。如果有太高的同学挡黑板，老师还会适当地调整座位。像喻希之前的位置就在班级的前列。
而这种前排靠边的位置就是一些排名靠前，同桌身高又不允许往后坐的男生的首选。
喻希直到坐下依旧没回过神来。
她，怎么，就跟，转学生，同桌了呢？
喻希咬着唇盯着物理老头在前门露出的身影。
如果，如果她去找老师调座，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
按照老头的性格，她不拿出足够有说服力的理由是不行的……她总不能说是新同桌太能招蜂引蝶了吧？
喻希思来想去，换座的概率都是无限接近于0。
同学们还在两人一组往里走，一张纸条推到了喻希面前。
喻希低头看，上面的字体一看就颇有底蕴，银钩铁画，笔锋如刀。
【还难受吗】
女生一动不动，低头看了那张纸条一会儿，沈清随几乎要怀疑自己随手拿的一张纸上面有什么花。
等到纸条终于被传回来，他一看。
那四个随意的字下面是一行俊秀笔挺的回复。
【东西多少钱？】
纸条推回去。
【没钱吃饭可以先欠着】
这次回复只有一个显得怒气冲冲的字和一个句号。
【不。】
沈清随有点想笑。这姑娘除了气质冷了点，看起来毫无攻击性，脾气倒是真冲。
他写上数字推回去，这次纸条没再被推回来。
因为物理老头已经初步调整好了班级内的座位，大手一挥让同学们开始搬家。
转学生的东西很少，他放下东西之后就去帮喻希搬，喻希把那一大袋零食扔给了他，自己抱着一摞练习册和卷子，背着书包换座。
沈清随无奈地看了眼手上的大购物袋，顺手抄起了喻希桌面上剩的一摞课本。
学生们的卷子、练习册和书本都很多，大部分人都要搬两三趟才能搬完。
但有转学生帮忙，喻希只搬了一遍就全搬完了。他们几乎是全班最先安顿下来的一桌。
喻希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完之后，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道谢。她说不出口，就写了张纸条推给了自己的新同桌。
【谢谢啊。】
她的新同桌看着纸条，撑额笑了出来。
喻希收回偷看的余光，恼羞成怒。
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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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回家，喻希在路上打包了一份盒饭。
她吃完饭拎着空书包回屋，视线滑过书桌，想起来前两天收到的那封未读短信。
她收回视线，甩下书包，走进卫生间洗澡。
在洗澡的时候，喻希好好地思考了一下。
因为这封短信，她最近两天坐在桌边学习都有些心不在焉，属实是影响效率。不如早看早超生。
倘若是没意义的关怀什么的，就当做垃圾短信删掉。如果是找她出去的短信，就当没看见，拖过了约定时间就好了。
鲁迅说过，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做好了心理建设后，喻希擦着头发坐在桌边，气沉丹田给老式手机开机。
在一阵“叮铃铃”的开机铃声后，喻希看到了桌面上跳动的短信标志。
她还没来得及打开那封来自她生理学意义上父亲喻斌业的短信，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备注：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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