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对利姆希的警告

坎蒂丝就是在研究人类和魔族之间的不同。
  之前她是打算入手但是没有什么头绪，可在见过了黑炎龙和炎魔将军的联系之后，她意识到，魔兽，魔族，人类——这三者之间，必然存在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基于三者之间的联系，坎蒂丝稍微有一些想法。
  假设，假设这世上原本只有人类和魔兽。
  然后人类发现魔兽有一种特殊的力量。人类本身并不具备那种力量——或许在极为古老的时代中，人类并不能使用魔法，在生物链中属于底层，于是就有那么一部分人……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从魔兽身上获得了力量。
  或许是吃掉了死去魔兽的尸体，或许是和魔兽在接触过程中受到魔气的侵染。最开始的时候，肯定是死伤惨重，但是在那个过程中，有一部分人，承受住了魔气的侵染，身体出现了些许的“异变”。这种异变让他们变得更加强大，甚至于能够杀死魔兽……于是这部分变异人，成了人类当中的贵族。
  而这部分贵族，在漫长岁月的演化中……亦或者是因为魔法的出现，魔气和魔法的运用从本质上来讲有些区别，于是这部分人类和现在的人类成为了两个族群，也就是人类和魔族。
  以上……
  全都是坎蒂丝的臆测。
  讲道理的说，她只是觉得这个解释还算是说得通。
  魔法和魔气不能兼容的本质并非是两种力量冲突，魔法调动的是元素，而魔气则是一种诞生于人灵魂中的力量，两者的区别就像是很多小说中会有的法师调动天地之力以及肉身修士开发自身内宇宙一样。
  当然，两者也有相同的地方，那就是都要依靠人的灵魂来调动。
  不同的地方在于，魔气的运转需要激烈的情感波动。这种力量就来自于激烈的情感波动，精通于一种魔气的培养，会让人变得越发的极端。
  而魔法则是要求“精神稳定”。
  简而言之，你在处于激烈的情绪波动中，你是没法很好和元素共鸣的，所以高等级的魔法师各个都像是大贤者，很难看到他们的情绪波动。
  魔法师们通常喜欢用“精神安定度”或者叫做“精神境界”之类的东西来描述——不过，毕竟人的精神不可能永远的安定，这也是魔法发动其实是拥有“失败率”这个指标的理由。也是现在人类开始偏向于使用魔气的理由。
  不稳定比稳定来得容易……当坎蒂丝的魔种法问世，这个情况又发生了改变。
  在关于魔气的修行上，她提出了全然不同的修炼方式，倘若是在魔王军那边，她光是凭借这个改动成为魔王恐怕也没有魔族会反对。
  因为她的精神状态很稳定。
  除开她自己刻意放任的魔气流动，在魔种法的开发中，她的情感在变得逐渐淡漠——甚至于比大多数高等级魔法师的精神状态都要稳定。
  因为，她领悟了足够多种类的魔气，以这些魔气达成了动态的平衡。让自己的灵魂处于了一种安定的状态。换言之，如果说魔气是把人的灵魂从一个球往某个方向扯的话——坎蒂丝从多个方面扯那个球反倒是让球体保持了更高程度的稳定。
  世人大多还没有意识到属于坎蒂丝的魔种法到底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多大的变革，这个法还在推动的早期。
  所以，得益于精神的安定，坎蒂丝最近是正儿八经的在研究魔法。
  调动元素的力量其实是一种很强大的手段，倘若是历史如自己所预料的那样，那么人类能够和原本人类中的“贵族”们做抗衡的资本就是元素。
  她是真的觉得挺伟大的。也不知道元素的奥秘到底是谁发现的，是否还存活于这个世界上。
  坎蒂丝重新约了一次利姆希公主。
  这一次，是利姆希主动来见她。
  她已经拥有了和王族摆谱的力量。
  “说起来，在王都的这个住处，我应该还是第一次来。”
  粉红色头发的少女看起来不是很有精神，她的状态有些差劲：“你这个工匠铺相较于你的实力而言，看起来有些过于普通了，我还以为会有各种我看都看不懂的机械。”
  坎蒂丝有些意外的看了这位公主一眼：“你今天来见我，护卫都不带？就带了几个侍女？”
  “带护卫在你面前有什么意义吗？搞不好整个王都没有比你这里更加安全的地方。哪怕是父亲的寝宫也是如此。”
  坎蒂丝点了点头：“这你倒是没有说错，我在王都，王都就很安全。就像是前两天，我刚刚击退了布斯拉莫。”
  “……”利姆希张了张嘴，她像是想要说什么，最后只是长长的叹息，“好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坎蒂丝单刀直入：“我听说国王大人想要给哈伯特赐婚给他的第六个女儿。那是什么情况？”
  利姆希没想到坎蒂丝会过问这个问题：“父亲会赐婚的问题，你应该早就猜到了才对。至于是哪个，我的妹妹从小接受王室礼仪的教导，她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

  她当然是知道坎蒂丝和哈伯特之间关系的。
  坎蒂丝摇摇头：“我的意思是，我以为国王会赐婚你和哈伯特，  如果是你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你和哈伯特表面上结婚。”
  利姆希瞳孔微缩，她盯着坎蒂丝看了好一会儿：“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是个聪明人，利姆希。你应该明白你父亲的担忧，你也应该明白我想要的东西。”坎蒂丝如今已经不需要隐瞒自己的想法，“难道说，你要告诉我，你的父亲想要让你接受王位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今天来见我的时候，应该很愉快……哪怕是很累。”
  “我很聪明……对，你说得没错，坎蒂丝，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利姆希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和哈伯特结婚，哈伯特名正言顺的成为王室的一员，然后他就可以成为下一个皇帝——你会让他成为下一个皇帝，下一个国王。之后再让我从正妻的位置上退下来，对吗？”
  坎蒂丝摊开手：“你看，我什么都没说，你就明白我的意思，这就是聪明人。”
  “我不能背叛我的家族，我从小到大，蒙受家族的恩宠，接受家族的培养，享受家族的恩惠，我不可能因为觉得你恐怖，因为觉得你不可对抗，就放弃家族的荣耀——坎蒂丝，你对我们存在误解，我们并非只是为了权利而存在，贵族也有即便是拼上性命也有需要守护的荣耀。”
  她说出了让坎蒂丝觉得意外的话，原来世界的知识告诉坎蒂丝，这些贵族都是为了手中的权力可以不惜丧失人性的家伙。事实上，尼禄兰通魔事件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所以现在利姆希和自己说这个话真的挺让人意外的，毕竟，她是聪明人，她知道和自己说这样的话意味着什么。
  坎蒂丝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唉！利姆希，你应该要知道，这个提案是我诸多提案当中做温和的一个，也是我对哈伯特的妥协。你可以去问问炎魔将军，我最开始的打算是什么，本来，无论是她承认还是拒绝，我都打算那么做，直接将你们这个王室覆灭。但是我选择了留一手，即便是被我夺走了位置，你们多少也能够称之为外戚，算是贵族的一员。”
  她纤细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嘟嘟”的声音：“你不为你自己考虑，多少也为你们王室的其他成员考虑考虑吧？不是每一个人，都心甘情愿的赴死。不是吗？我已经很温和了。”
  “坎蒂丝，你注定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物之一，哈伯特也是如此——如果你有野心，哈曼王国不能满足你，你，你为什么一定要……”
  “你这话说得，哈曼王国怎么说也是我的家乡，想要成为自己家乡的王，有什么问题吗？最重要的问题是……你们一族没办法让这个王国达到我想要的强度。唯有我自己来建设，我自己来经营。”
  她直言不讳的说：“光说一个工匠工会的事情，有我的名义，有胡可扎工匠，有你们王室的支持——推行了半个月，竟然连雏形都没有弄起来，有太多声音在反对我。如果我一定要这么做，那就会死很多人。哈伯特成为王，是一种比较温和的解决方法，可以让反对我的声音变小，也就可以让更多的人活下来，毕竟我答应他不会再滥杀无辜。侯爵一族的悲剧不会再发生在其他家族身上。这是我很大的让步了。”
  “要是，你们连这个面子都不想给的话，我想，那样的景象你们不会想要看到。”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非要让我给你描述一下的话——我在阻击黑炎龙布斯拉莫的时候，对于心灵之海力量的操纵又进了一步，在漫长的岁月之前，哈罗迪斯城的人向黑炎龙献上祭品，认为它是最伟大的存在。坚决服从黑炎龙的意志。我不希望我也变成那样的存在。”
  看着利姆希不断变化的表情，坎蒂丝从座位上起来：“好了，言尽于此，利姆希，我比较看得起你，所以希望你做出选择。这是看在我们交情还不错的份上。至于别人，我可能不会想要说这么多，希望我们能够愉快的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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