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研究

坎蒂丝一般不喜欢和人谈判。她自己其实也不擅长谈判。
  通常，坎蒂丝一旦和人谈判，她不会使用很多谈判的技巧，不会有什么虚张声势，也不会有什么色令内荏……她决定和人谈判，就是一种“通知”。一种实话实说。
  不管是和炎魔将军的谈判，还是和利姆希的谈判，都是如此。
  她只是平静的给人选择。并不是想要威胁别人说要怎么样怎么样，让对方前往自己所期待的目的，她是真心的觉得，哪种结果都可以。只是出于仁慈的考虑，给出另外一个选择。
  如今的坎蒂丝已经拥有足够的力量。九级应该是这个世界的最高战力——话说回来，虽然看上去，存在着普通的九级，魔王军天王副官，天王，还有魔王这种类似的等级上的差别……具体的差距在哪里，坎蒂丝还真不太清楚。
  她知道自己还能够不断迈进，知道还可以继续走，九级之间是否细致的分出了一些微妙的差别，坎蒂丝不清楚。这算是重要，也不算是重要。
  毕竟自己抵达了这个领域，尽管未必能够战胜九级的存在，说不定九级当中就能够瞬间杀死自己的存在……她的战力的确是实实在在的站在了这个领域中。
  哈曼王国只有两个九级强者。
  虽然坎蒂丝个人也挺好奇国王本人是不是什么强大的九级生命体，毕竟要让另外两个九级听话这个问题……不过，俗话说，术业有专攻。不擅长政治的人就不从事政治，国王和剑圣以及大将军之间，或许是有年少时候共同的情谊之类的——他们的关系并非正常情况下的君臣关系。
  倘若如自己所想的那样，要夺取哈曼王国的王位，就需要战胜两个九级，
  无论如何，在和利姆希进行了谈判之后，坎蒂丝正式开始准备自己的实验——用炎魔将军作为素材，来进行一波深刻的研究。
  人类和魔族之间的关系，她觉得可以从炎魔将军身上得到一些答案。
  “我不要成为人类！”炎魔将军此刻完全失去了过去的气度，她被坎蒂丝铐起来，显得极为慌乱，一直在用力的挣扎，试图挣脱束缚，但如今坎蒂丝制作的手铐并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够挣脱的东西。
  坎蒂丝穿着宽大的白大褂，给自己戴上手套：“安心，炎魔将军小姐，你暂时还不会变成人类，我只是研究一下你和黑炎龙之间的关系，分析一下魔族和人类之间本质的区别。”
  她仍旧和炎魔将军进行着闲聊：“就像是大家都会觉得疑惑的，明明工匠也是使用魔气，和魔族到底有什么区别呢？这个课题，我想，研究者肯定不只是我一个，不过，我觉得，当今世界上，能够得到这个课题答案的，应该只有我一个。或许有些老古董本身就是历史的见证者，知晓过去发生的种种，但想来也不会突然冒出来某个强者把答案告诉我。”
  “不！坎蒂丝！你不可以！我不能变成人类！如果我成了人类的话！如果我成了人类的话！我就……我就……”
  像是炎魔将军这种意志力极为坚定的人，一般来讲，各种折磨，各种大饼是无法动摇她意志的。坎蒂丝用恐惧的符文支配过她，给她画过人类和魔族和谐共处的大饼——全都没有什么意义。她在内心中坚定的保持着她自己的信念。
  对于魔族来讲，这当然是一个优秀的战士。但对于坎蒂丝来讲，这就搞得有些麻烦。
  她不是很想杀炎魔将军，一个理由是因为这个少女长得挺可爱的，更何况对方暗红色的头发和哈伯特那火红色的头发有些相似，尽管色调不同，她倒也不是很想下手。
  从另外的方面说，炎魔将军的确是一个人才，她是能够自己创造全新符文的人才。某种意义上拥有庞大的可能性。如果好好培养，的确能够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要彻底这样一个意志坚定的少女，就需要彻底粉碎她的信念，很显然，让她变成人类，就是对她信念最大的粉碎。她一切奋斗的原本动力就消失了，用着人类的身体，哪怕是她重新回到魔族，又如何呢？
  她不会再被魔族相信，她过去的坚守顷刻间就会化为泡影，身份认同上的丢失，足以摧毁她的一切。
  这种程度的事情哈伯特不会多说什么啦——毕竟自己也没有滥杀无辜。尽管从炎魔将军自身的角度上来讲，她大概期望自己被杀掉，不过，自己不仅仅是不杀她，还要让她成为人类，并且……成为人类的战争兵器。
  机甲这项兵器，一直没有放下研究。她想做制作一款只能被人类操纵的机甲，现阶段的机甲，不管是自己那一款，还是哈伯特那一款，都是通过魔气来操纵的，换言之，如果有魔族破译了自己的密码锁，那么魔族也可以使用自己制作的机甲。
  所以她打算弄成生物锁。
  关于人类和魔族之间的区别，坎蒂丝扪心自问，过去她是研究不了的，也就是在和黑炎龙对决之后，心灵层面的理解增加，魔气的强度增加，她觉得自己可以试着深入“基因”这个微观的层面来进行更加细微的研究。

  这和创造毒菇吞豚鼠时候是有区别的，创造毒菇吞豚鼠的时候，更多的是一种经验。
  反复的使用魔气去进行侵染，在那些侵染的结果中，选择一个自己满意的样本进行复刻，实际上，在生命体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得而知。
  可如今，她要做的事情就像是测序DNA序列表一样。
  透过符文的力量，她要直接观察这个世界人类和魔族DNA层面上的不同，观察魔气对基因层面的影响。在过去这很难做到。虽然说显微镜并不是很难做，可电子显微镜之类的坎蒂丝并没有对应的技术……但和黑炎龙交锋之后，就有所不同。
  坎蒂丝的眸子变成了银色，来自于符文的力量汇聚到她的双眼，这是心灵层面上的放大。她“假想”自己拥有电子显微镜，可以看见无穷小的事物。
  某种意义上，这算是傲慢和虚饰符文的综合运用，在心灵力量的层面上，坎蒂丝获得了足够的成长，耗费了接近半个月的时间，消化了变强的成果。
  “不！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坎蒂丝！你说什么我都会做的，求求你，只求你不要让我变成人类，我真的不能变成人类，我会死的……”
  对上坎蒂丝那银色眸子的瞬间，炎魔将军哭了。
  她凄惨的哀求着坎蒂丝，从那双眸子中，她感受到了一种无所不能的力量。她确信坎蒂丝不是在开玩笑，她确信坎蒂丝是真的在研究自己。
  “嗯……体表细胞看起来和人类就有些差别，明明外形是如此相似——是因为魔气的修行吗？那这样看来，肌肉纤维呢？神经细胞，结缔组织，生殖细胞，干细胞……”
  在炎魔将军的哭喊中，坎蒂丝逐渐的剖开了她的躯体，用极为认真的态度研究着她的躯体。更加令人恐怖的是，她没有感受到痛苦。
  她眼睁睁的看着坎蒂丝在那里将自己躯体的每个角落剖开，最后又给自己缝回去，虚饰的符文发动，什么伤就像是都不存在了一样。
  最后，坎蒂丝盯着她的头看了半天：“说实话，我是真的很想撬开你的头研究一下，不过我总不能也撬开我自己的头研究……之后还是找别的敌人作为样本来研究吧！”
  值得炎魔将军庆幸的是，正如坎蒂丝所说得那样，这一次她只是研究，所以她仍然是魔族，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本质并没有发生改变，坎蒂丝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万能，她还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可，这件事情给她留下了很深刻的阴影，她忘不了坎蒂丝弓着腰把自己肚子剖开之后拿着自己的内脏在那里研究时候的景象，诡异又让人害怕。
  “果然还是样本数量嘛！”坎蒂丝叹息着，“真得去一趟哈曼王国和魔王军的前线了。”
  前线，不同于坎蒂丝过去到访过的“边境”。大部分边境都只是和魔族有小规模的摩擦，不会出现七级八级的生命体。但前线不同。
  哈曼王国自己就在前线投入了两个九级，十多个八级。魔族那边估计实力不会相差太多，可能强一些，可能弱一些。
  可以说是整个王国的强大力量都压在对抗魔族的边境上。
  想要足够的强者作为样本，只有前线有这个数量……再怎么说，也该缓解缓解前线的压力了。正好展示展示肌肉，让利姆希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从“实验室”里面出来，她就看到那雅思和尼禄兰师徒俩背对着自己。
  “你们刚才在偷看？”
  “哈哈……你在说什么呢，坎蒂丝，我就是有点事情想要找你问一下，所以在这里等你……”这是那雅思的狡辩。
  尼禄兰则是回答说：“我只是听到炎魔将军叫得有点凄惨，想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把她真的变成人类而已。”
  “啊……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偷看我做实验呢~看样子你们没看到啊~那就没事儿了……我倒也没有能够说一次性研究就把她变成人类啦……”
  坎蒂丝继续往前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两人：“对了，不要告诉哈伯特哦~”
  “咕！”
  两人同时咽了一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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