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场诡异的手术
“凌……凌医生……”
隔离手术室内，一旁递着手术刀的器械护士面色苍白，连拿着器械的手都在止不住发抖。
他们都是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场手术的专业医师和护士，什么血腥的场面没见过？不过此时，面对着眼前的情形，都忍不住胃里上涌的恶心和恐惧。
想逃走！
但是出于医务工作者的职业道德和良心，他们还是保守着职业本能，双脚发软地机械的继续着眼前的工作。
……
凌云道：“组织钳。”
护士忙忍着恶心颤抖地把器械递了过去，看着一旁年轻的医生还镇定自若的做着手术，不禁稍微稳定了下心神。
凌云此时已经切开了病患胀着水泡的表皮组织。
必须切下病理去进行化验，目前不知道这种病症是否有传播性，不过他做了最坏的打算。
因为这种病症，他脑中的医学知识储备都没有，包括世界上曾经存在罕见病历里也不曾出现过，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病症。
他一定要找出病源。
切开表皮，那处病灶并没有像熟知的水泡病毒一样流出谁来，表皮剥落，里面居然是，一个个红色的肉瘤！！！
献血淋漓的肉瘤遍布着白色的组织和筋络，像是一个个有生命一样，在微微跳动。
看得有密集恐惧症的人都会头皮发麻。
而且表皮剥落，一股恶心的类似于发霉很久的臭鸡蛋一样的味道瞬间爆发出来。
就算隔着厚厚地防护服，都能闻到那股腥臭的气味，让人作呕。
“呕……”最外侧的小护士年纪还比较轻，忍不住干呕出声。
“止血钳。”凌云眉头微皱，可还是平静地进行着接下来的手术。
十几分钟分钟后，连着经脉的肉球从皮肤组织上被完整的剥落下来。
像是人体上一个微小的器官被摘下来一样。
凌云小心地将它放进低温液态保存器皿保存。
“叫人门口取，送去生物研究所。”
“是，凌医生。”
小护士跟解脱一样，胆战心惊地拿着器皿退出里手术室。
手术还在继续。
……
他需要挨个剥离病人皮肤上的一个个肉瘤，不同于以往的水泡，这里面不是脓液，是一个个小型的器官生态体，上面遍布经络，狰狞恐怖。
凌云学医生涯十几年，从未见过这样的病原体。
病毒？
中毒？
细菌？病变？
是什么东西？
他仿佛在跟死神抢时间！！！
……
下一秒，手术刀下的病人突然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凌云反应奇快，赶忙抬高了手术刀，尖锐的刀锋才没有划破病人的肚皮。
剥离正进行到腹部。
刚才手术台上的人一挣扎，差点将刀子捅了进去。
“麻醉师。”凌云叫道。
加大了麻醉剂量后，躁动的病人才逐渐安静下来。
“凌医生，这是怎么了？”
另一个主刀医生被吓的都没有血色了，手术麻醉量都是最精准的，很少会出现病人中途醒来的情况。
这场手术真是他做过最骇人的手术了，还不说有没有被传染的可能，就是这种病症也是闻所未闻，不会是什么新的病菌吧？
“器官应激反应。”凌云解释道。
看病人安静下来，他手上加快了动作。
凌云之所以被称为医学系的天才，就是他仿佛就是为了做手术做医生而生的，做手术切割组织精准无比，第一次拿手术刀就没抖过，教授都赞叹不已。
别人用葡萄练手是半个小时剥一颗，他是一串。
心理素质强到吓人。
……
接下来依然是面不改色的剥离，缝合，剥离缝合。
等肉瘤病灶切除殆尽，他开始将手术刀转向那深凹下去的圆形吸盘状病灶。
“二次消毒。”凌云吩咐道。
锋利的手术刀划开皮肤表层，皮肤下的肌理显露出来，那些红色肉芽接触到空气后微微颤动着，凌云心中微动，随即又定了下心神，开始接下来的手术。
吸盘状的烂肉只是表层，病人的肌理里面暂时没有发现病状。
凌云小心翼翼地进行着病灶切除手术。
等进行到尾声，做了局部缝合处理，注射了抗普感疟疾的药物后病人被转入隔离病房观察。
后续切下来的病理被陆续送到生物研究中心，等待下一步的化验结果。
手术结束后，凌云他们就被送到了宿舍进行隔离。
被隔离的日子，可能是凌医生这辈子最清闲无聊的日子了。
医院分部的隔离房间有点像他在医学院上学时候的那种学生宿舍，还分上下铺。
不过这里有单独的卫生间和厨房，还可以烧个水做个泡面啥的，还挺方便。
凌云可吃不惯泡面。
泡面这种没有任何营养可以摄入的油炸食品，里面还含有大量的钠，对肾也不好，对胃也不好，对心脏也不好，还容易摄入过多油脂消化不良。
所以他很不能理解那些把方便面当饭吃的人。
他不能出门，医院会派人定期给他们送来一些蔬菜和食品。
负责给隔离人员配送生活用品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是物业的保安。
……
“凌医生，我给您送东西来了，您今天好点了吗？”门外有人搬动东西的声音。
透过猫眼，凌云看到一个年轻人热情洋溢的笑脸。
“谢谢，我暂时没什么事。”凌云道。
“那……那就好。”年轻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略带局促地道：“您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基本上都在保安室，您门上有我们的电话。”
凌云肯定知道门上有安保室的紧急联系方式，每个在这里住的医务人员应该都知道。
只是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要特意提醒他一下？
凌云没有多想，穿好防护服，等门口的人走了快一个小时，才开门把东西搬进来。
两桶矿泉水，一些米面油和新鲜的蔬果，都是凌云要求的。
最下面还有几本医学书籍，也是他让买的，被人这么当大熊猫一样照顾的生活，感觉过的好像废物。
凌云好笑的摇摇头，给母亲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起来，凌云母亲那边的声音特别嘈杂,感觉有一堆人。
“妈……”
“云云啊，你怎么想起给你妈我打电话了啊？”凌妈妈是个烫着小黄卷毛的，说话咋咋呼呼的中年妇女。
凌云道：“就是问候下你。”
凌云冷静的性格跟她一点都不像。
此时她正在打麻将打的热火朝天：“碰---”
凌云还想说什么，对面又响起一阵声音：“诶呀，我刚接电话没瞧见，我是要杠的。”
“不行不行，这都快过一圈了？”
“就是就是，你这人。”
“我这人怎么了？你们刚才不也这样，真是的，我就是要杠的。”
凌妈妈跟人吵了一圈，才想起电话那头的凌云。
“云云，还有什么事儿待会儿回家说。你妈我这会儿手气正上来呢。”
凌云：“好，你多赢点。”
挂了电话，心里第一次有点空落落的。
……
互联网上报道最近全球各地都出现了一种新型病毒。
全球已经有超过八万多人感染，不过全球卫生组织正在积极研发疫苗，应该不久后就能得到控制。
然后是非洲一些国家出现了一些因为病毒产生变异的野兽，西非一些原始部落都被袭击了。
凌云是医学生，关注的也都是跟医学相关的新闻，现在外面的局势不太稳定。
不过国内倒是一派祥和，至少他还能在这里呆着舒舒服服的看书刷新闻。
凌医生平静的隔离生活被一阵剧烈的疼痛打乱。
难以忍受的疼痛充斥了整个胸腔和下腹部，他感觉到自己的免疫力正在跟体内的病毒作斗争，因为他开始发低烧，并开始腹泻。
凌云判定这是一种新型的继发性感染病，他变得异常虚弱。
直到麻痹钻进了他的脊背和神经，他几乎无法移动四肢。
……
他给医院领导报告了自己的情况，大家都慌了，传染病中心那里还没有给查出样本的感染源。
医院派医生来给他注射了一些针对疟疾的特效药和增加免疫能力的针剂。
一管管液体注入血液，凌云感觉有点恍惚。
负责给他注射的同僚全身包裹的就剩下一双护目镜下的眼睛，看着有些眼熟。
那眼神里带着些许同情，但更多的是害怕。
是啊，面对未知的病毒，人们都是恐惧的。
“其他人怎么样了？”凌云问。
其他人自然指的是跟他一起做手术的同事。
药物中有安眠和镇定的成分，可以暂时缓解身体上的痛楚，他的意识变得有些轻，视线有点模糊。
那人没有回答，看着他欲言又止道：“你好好休息吧，凌医生。”
……
那名同僚完成了手上的工作，也不愿多说一句话，便急匆匆地离开了，看起来真的是很害怕。
因为没有出现呼吸困难，所以呼吸机是暂时用不上的。
凌云躺在宿舍小小的床上，尽量把自己的身体蜷曲成一个婴儿的姿势，好像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不被病毒侵噬。
半睡半醒中，下腹部沉重的坠痛感依然在持续。
他想，这种情况下他甚至撑不到查出病源体的那一天。
自己25岁的生命即将面临终结。
……
他是第一批感染者。
如果39号床是这个病毒的0号病人，那他们就是二代样本，他的观察资料将对这个疾病的防治甚至今后的治愈起到关键性作用。
因为不适合移动，凌云就一直呆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这里一整层都没有人，是一个很棒的隔离区域。
等他再一次被关节处和腹部的疼痛折磨醒的时候，他开始像给病患做临床观察一样，将自己的病症和发病情况，做起了详细地记录和汇报。
发病第一天，开始出现高热，开始轻度腹泻。
发病第二天，反复性腹泻，胃部开始出现疼痛，持续性高热。
发病第三天，反复性腹泻加剧，他只能补充一些流食和葡萄糖，腹部开始出现剧烈疼痛，高热没有退。
发病第四天，腹部疼痛加剧，四肢无法动弹，眼膜和牙周出现和病人一样的渗血情况，病状类似成人疟疾。
也是在这一天，他收到了一条短信。
冰冷的手机屏幕，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
来自于那个令他感到熟悉确又陌生的男人。
越闻安。
那个凌云追寻了好多年，在一起好多年，确突然有一天对凌云说，他要回去结婚的男人。
前任？
渣男？！
凌云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这个人。
……
信息很简单，符合越闻安一贯的风格，没有废话。
【我要回来了，老地方等我。】
凌云疼的半死，开始出现耳鸣，眼睛都快被血糊满了。
他想越闻安这个时间段回来，真是挑了个好时候，刚好可以参加他的葬礼。
他死了，他会伤心吗？
呵呵，应该是不会的。
发病第五天，……
直至他因为疼痛完全失去了意识。
……
漫长的回忆结束。
感觉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此刻，凌云躺在床上，像是大脑突然苏醒过来，身体的机能重新开机，对周围的一切都还有些迟钝。
入眼是雪白的天花板，上面还有个东西晃啊晃，晃的他头更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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