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冬至宴开

　　而在另一边，云弦一开始也很是惊讶，不过转念一想，倒也不觉得什么了。

　　毕竟在他眼里，言陌向来随性的很，突然改变心意要来了也属实正常。

　　正想着，景帝也入了弘和殿，后面随着皇后和太子殿下，乌泱泱倒是跟了不少人。

　　太子跟着皇后身侧有说有笑的，倒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让不少人都底下嘀咕着，想探探如今究竟是何种局面。

　　景帝当年也只是个资质平平地位低下的皇子，阴差阳错之下才轮到了他。又常年混迹在封地，世家人士也鲜少接触他，所以当年也不过娶了没落的苏家嫡女作为正妃，产有两子，便是太子谢泽和贤王谢显。

　　即位后自然也有不少大臣提议纳妃，却被诊出景帝不良于行，年纪又已经到了三十，便也没有再提。

　　毕竟只有两位皇子，虽然是亲兄弟，但是在皇位争夺面前难保不会撕破脸，最近几年两位也是渐行渐远的感觉，局面站队便显得更加重要明朗了。

　　太子身为嫡长子自然更得人心一些，不过贤王一向与祁王殿下交好，圣上又一直对他两人偏爱得很，所以更多人暗地里更倾向于贤王。

　　因此朝堂一直是这两派相互平衡，只不过在两年前祁王身体有疾，贤王一派有些人又有些动摇，不过倒也没有出什么大事。

　　现下这种情况，似乎是太子殿下更受宠一些。不少人在跪拜行礼的时候心里又开始偷偷较量起来。

　　沈希芸叩拜起身时，特意向太子腰间仔细瞧了许久，看向太子的眼神有些不甘。

　　确实是兰草香囊，却不是她送的那个。

　　谢泽也不看她，直接随着皇后两人往前走去，落座在谢显旁边，眉眼端然，朝他扬了个微笑。

　　谢显也不客气，咧嘴一笑，算是打了招呼，便转头看着前面，朝谢九渊撇了撇嘴。

　　“这位是？”见谢九渊身侧多了一位女子，谢泽有些疑惑道。

　　谢九渊动了动唇，却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了。

　　他和言陌是什么关系？

　　言陌确实只是大夫，可这件事也不能张扬出去，尤其是不能被那些人知道。

　　“未来的祁王妃，坐那里自然没问题啦。”谢显朝谢泽挤眉弄眼道。

　　“嗯。”谢九渊沉声回道，确实没有比这个更好解释的理由了。

　　谢泽面露惊讶，随后歉然一笑，也没有再询问。

　　毕竟定国公家的婚事，他们皇家向来不与干涉，娶一个平民女子，在他家也并非没有，他父亲谢钧不就是如此么。

　　只是谢九渊也有些不明白，明明是一件该烦恼的事，他却只觉着自己的心跳有些激荡，胸腔里一股一股地渗出些隐秘的欢喜来，让他几乎没怎么思索便应下来了，甚至都没心思去想自己欢喜从何而来。

　　以至于若是靠近细听，还能发现谢九渊应声尾音轻扬，嘴角也有些上挑。

　　言陌感觉到身边坐着的人突然浑身气血沸腾起来，眸底染上一抹疑惑，偏头看了一眼，复又转头静静地啃着自己的糕点去了。

　　景帝和皇后两人相视一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九渊怎么安排的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们配合就行了。

　　倒是底下不少人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按着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原来是真的，也难怪祁王会生气，幸亏方才没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咳咳……”云弦坐的近，耳力不错，自然也听到了谢九渊在说什么，看着这几人一唱一和，蓦地轻咳出声。

　　“云大人，您没事吧！”旁边一人见状，好心问道。

　　“没事没事，只是凑巧被噎住了而已。”

　　这只是为了帮殿下掩饰而已，是的，掩饰而已。云弦在心底默念两遍，才觉得自己的震惊情绪平复了一些。

　　只是些话题小插曲，随着景帝等人的落座，这冬至宴会才算是真正开始了。

　　殿内中央，歌舞升平。

　　着一色舞姬曼妙身材随乐而动，细纱衣袖轻扬，半掩着身姿面容，一瞬又是盈盈浅笑，摄人心魄；宫殿一角的乐师鸣钟击磬，时而沉沉似暮霭，时而空灵如莺啼，起伏变幻，顿挫抑扬，勾着在场人的心弦。

　　台基上置着大暖铜炉，透过孔隙依稀见得燃着的红旺炭火，缠着檀香的云烟，照得殿内金碧辉煌，雾气缭绕。

　　案几旁站着几个宫人，摆着碟子，徐徐斟酒，案前大人们细语谈话，有的甚至红晕满面。

　　景帝乐呵呵地看着底下的歌舞，露出赞赏，偶然间瞄到一旁皇后的脸色略微不悦，登时肃正了神色，瞧着各家的大人公子，心下百转千回。

　　“沈爱卿明日便要启程南下，今晚倒也正好与你送行。”景帝蓦地朗声朝着沈锦风举杯道。

　　雄厚的声音在殿中回响，底下的臣子家眷也都暂停言欢，仔细听着。

　　“陛下言重了，为陛下排忧解难是身为臣子的本分，臣定不负所托，让百姓得以度过此难。”沈锦风撩起前摆，出席拜谢，神色诚恳道。

　　殿内其他人瞧着沈锦风，心思各异。

　　难不成这是陛下打算打压贤王势力，让太子殿下一派崛起的征兆？

　　“皇上，我觉着光这么瞧着这些人也挺无趣的，我记得沈家姐姐曾在百花宴上夺得魁首，扇舞更是一绝，不如请沈家姐姐舞一曲，也权当给她哥哥送行。”谢梦知转身朝着上方，声音脆脆道。

　　谢梦知倒也不愧为端亲王独女，自小皇城长大的人，一句话说的倒也是一语多义。

　　乍一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帮了沈希芸，在圣上面前点了她的成绩，夸奖她的舞姿，实际上又在暗地里踩了沈希芸一脚。

　　大启向来以乐舞为尊，只有一些勾栏女子才会去学习扇舞，特地点出来，可不是明着说沈家的女儿去练了些不入流的东西。

　　不过许多人倒也没介意，毕竟谢梦知向来是一副单纯童真无害的样子，又是在宴会之上，许是一时新鲜，不觉着是她刻意而为。

　　沈希芸自然也听得出来，掐了掐掌心，起来福身道:“臣女扇舞只是之前随一位舞师学舞时学习的，当不得一绝，但若是郡主要看，臣女自然领命。”

　　柔柔弱弱的，一下便撇清了自己，换句话就是说，当年因为学舞痴迷，并没有因为舞种而有所清略，只是和老师有关而已，还落了个平等而视的好名声。

　　------题外话------

　　言陌（啃饼）:这里的人都怪怪的，说的都好复杂，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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