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差
程可可呆若木鸡地回到工位，真的无法接受主管就是学长的事实。
之前，她曾旁敲侧击询问过学长是否有女朋友，回答自己的是否定的答案。
这怎么，突然就冒出一个大胖儿子来！！
宿舍微信群里还在不断催促，程可可没办法，只好把结果如实告诉了姐妹们。
两个姐姐立刻就炸了毛：【靠，居然是个已婚男，假装单身钓妹子！】
最初的震惊过后，程可可反而平静了下来，她理智分析：
【我觉得信息对不上，icarus之前跟我说过，他是宜平土著，但主管不是。最关键的是，主管的技术虽然厉害，但我觉得他远没有达到icarus那种登峰造极的水平。】
黎蔓：【可他不是说和你一个部门吗？】
程可可挠挠小脑袋，这也正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柳凌推心置腹：【可可，我觉得应该是这个网友，虚构了他的个人信息，所以你拿这些条件一个一个去套，才会找不到这个人。】
黎蔓表态：【凌凌说得对。可可，我也觉得你太信任他了，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对你坦诚相待。】
程可可：……
中午吃饭时，冯雪看着程可可有些蔫蔫的，于是问：“怎么了？不会是肖老大已经开始给你施加压力了吧？”
程可可：……
这个小姐姐，还真是对“工位传言”深信不疑呢。
连忙摇头澄清：“没有。”，又补了一句，“我觉得肖老大对员工还挺好的。”
“nonono，那你对肖老大还不够了解，他可是所有一级部门经理中，对员工要求最高、最狠的。”
程可可不解：“可是，我觉得我们部门的同事，对他的评价还挺高的呀？”
冯雪一副知晓天机的模样，高深莫测地解释：“那是因为，肖老大虽然对别人狠，但是，他对自己更狠。”
程可可：……
为了让自己更有说服力，冯雪举个栗子：“上个月，有个海外项目太紧急了，肖老大三天三夜没睡觉，累到最后，竟然站着就倒地晕过去了。可把咱们的ceo吓坏了，硬是给他放了半个月的假。”
程可可：！！
在心里默默地为云盛的ceo点个蜡：
供着宜平肖家少爷这么大的祖宗，确实是挺心惊肉跳的。
互联网公司的节奏很快。
上周末刚上线的紧张余温还未消散，大家又开始投入新的一轮紧锣密鼓的迭代中。
七月下旬。
主管找到程可可，和她商量可否去锦水出差。
锦水的这家客户是军方背景，不能连接外网，每次产品升级都要去客户现场进行部署。
鉴于这回升级的内容主要体现在后端，而前端其他同事手头都有比较重要的项目，主管便考虑让程可可出差配合工作。
周五一大早，程可可就来到机场与同事会合。
后端同事名叫温诚，是一个刚大学毕业两年的大男生。
温诚问：“之前去过锦水吗？”
程可可摇头。
温诚笑着说：“我就是锦水人，这回出差就在家门口，不过估计只能过家门而不入了。”
程可可对这个梗很配合地笑了一下。
温诚又问：“你是哪个学校的？”
“d大。”
“是么？”温诚眼前一亮，“那你得叫我一声学长了，我也是d大毕业的。”
程可可的心猛地一跳。
她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自己以为的部门仅限于前端这个三级部门，但如果论二级部门的话，后端也算，照这么理解，整个云平台一级部门都跟自己是一个部门的！
所以，icarus可能根本没有欺骗自己！
程可可顿觉心境豁然开朗，连续多天的阴霾立时拨云见日。
温诚：“怎么了？这么高兴？”
程可可迅速掩饰了一下过于激动的表情：“没有，就是，遇到校友挺高兴的……那个，你还认识咱们部门其他校友吗？”
温诚又说了两三个名字，程可可在心里一一记下，打算等回去后偷偷调查他们的信息。
最后，温诚补充道：“差点儿忘了，还有，肖老大。”
额。
程可可噎了一下，肖煜居然也是d大的？
温诚继续：“肖老大可是d大当年绝对的风云人物，你上大学时他都毕业几年了，可能没怎么听过他的传闻，想当年，我们可是笼罩在肖煜学长的超级光环之下啊。”
程可可眨眨眼，想象不出这么冷的一个人，能散发出什么超级光环。
程可可和温诚下午两点才辗转到了客户现场。
在甲方对接人的协助下，俩人把升级盘的内容刻录拷贝到内网，然后部署环境，试运行。
一切准备就绪后，甲方的小领导过来验收，结果刚操作了两下，他就把鼠标扔到一边：“你们做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温诚据理力争：“我们这是严格按照产品部给的原型图和ui设计图做的，这些你们之前已经评审通过。”
小领导冷哼：“评审过了有什么用？这实际用起来完全不是一回事。”
温诚耐着性子，跟小领导讨论了半天，才问清了客户的真正需求。
温诚很是为难：“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需要重新走下需求变更流程。”
小领导火冒三丈：“走什么流程，这都走了半个多月了，明天上午我们上级就要过来视察工作，今天你们俩必须给我改好，否则我要投诉！”说完，便愤然离开。
甲方对接人倒是比较好说话：“本来上级领导说下周过来，提前到这周六了，我们明天都要加班，辛苦你们今晚加个班改一下吧。”
温诚和程可可商量了一下，各自请示部门主管。
程可可的主管一听了便急了：按照客户这种需求，前端改动很大，程可可根本无法胜任。
锦水是一座三线小城，每天宜平到锦水仅有两三趟航班和火车车次。
明天上午就要验收，已经没时间派人赶去支持，而甲方的保密机制非常严苛，远程调试也无法。
主管只好尽力安慰程可可：“你先别急，我联系一下肖老大。”
程可可放下电话的时候，温诚也请示完了他的后端主管，叹了口气：“客户利益大于天，今晚得通宵了。”然后看向程可可，“你那里怎么样？”
程可可一筹莫展：“主管说问下肖老大。”
温诚看甲方对接人没有注意他们这里，低声对程可可说：“肖老大是这个项目的项目经理，甲方那帮人还挺给他面子的，说不准能延缓些时间。”
是么？程可可感觉心里终于有了着落。
很快，程可可的手机打进一个电话。
没有姓名，只显示归属地是宜平。
程可可没有依据地直觉是肖煜。
她拿起手机向外走去，一直走到走廊拐角无人处才按了接通。
“程可可，我是肖煜。”
清冷淡漠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沉静而镇定。
仿若带着一种魔力，让人听到之后，忐忑不安的情绪顷刻消散。
程可可不由轻声唤了一声：“肖老大。”
肖煜淡声问：“客户提的需求你能写多少？”
程可可很难为情：“我只会写跟后端的接口，还有页面的改动，但是逻辑功能实现……”
“可以，你就写这些就行。”
程可可：？
肖煜还要说什么，那边有人叫他。
他把手机拿远一些，跟对面的人说了什么，然后又把手机重新拿近：“程可可，我这里还有事，先挂了。”
程可可：……
本来在接通电话的一刹那，程可可抱有幻想：是不是能像温诚说的那样，肖煜动用自己的关系，把客户的需求交付时间推迟。
结果，他让自己先把能写的代码写完？
这感觉就像中学考试时，遇到不会做的题目，硬着头皮也要往卷面上写几笔，企盼判卷老师能施舍个一两分。
所以，肖煜这是让自己从客户那里拿几个同情分？
程可可满脸黑线，这个闪着blingbling超级光环的d大学长一级总，不是很靠谱的亚子呀！
算了，无所谓了，乖乖躺平等着被辞退吧。
程可可鼓鼓小脸颊，做好了周一回公司就卷铺盖走人的准备。
转念一想，她又连忙晃起小脑袋：
不行不行，还是让自己再苟个一两天吧，怎么着也要找到网友学长啊，要不折腾这一圈岂不是做无用功了？
一晃到了晚饭点。
甲方对接人喊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程可可没什么心情，委婉谢绝，温诚只好说：“那我去便利店给你带些回来吧。
温诚走后，程可可便继续全神贯注地忙碌着。
一下午都在忙，连口水都没喝，此时口渴得厉害。
她用余光瞟了一眼，离左手边不远处的桌子上就放着矿泉水。
程可可心里还惦记着代码，于是眼睛继续盯笔记本屏幕，侧着身子伸手去够。
结果估算距离不准，程可可的指尖才将将碰到矿泉水瓶。
她叹了口气，刚要起身去拿，身后一个人走过来把矿泉水瓶直接递到了她手里。
程可可自然而然地认为是温诚回来了。
她的注意力还在屏幕上：“谢谢。这么快回来了？”
身后一个平静的声音传来：“不客气。”
程可可在键盘上的手指蓦然一顿，猛地回头。
竟是肖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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