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判断
“什么事？”肖煜声线低沉，宛如浑厚的大提琴，在程可可颤颤的心房上弹奏。
“我，我……“程可可虽然鼓足了勇气，但此时还是非常忐忑。
“嗯？”肖煜的尾音勾起，像是有意无意地引人沉沦。
程可可像是一个一步步即将迈入未知沼泽的旅人，满心期待却全然不知危险。
突然，程可可的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声响，提示自己的手机正在打入另外一路电话。
是冯雪，估计是见自己出来太久，所以打个电话问问。
旖旎的气氛瞬间被打破，程可可的表白进行不下去了。
那一瞬间，程可可感觉自己刚才彷佛走火入魔了，还好及时被拽回现实，才恢复了几分清明。
不行。
不好。
不可以。
实在太仓促了。
盛伊一直在质疑自己这段无缝衔接的感情变化，而这些事实，总有一天肖煜也会知道。
不能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表白。
关于那个网友学长，虽然柳凌和黎蔓一再强调要自己对肖煜隐瞒，但程可可却觉得，应该跟他解释清楚。
有什么大不了啊，不过是之前暗恋一个网友，阴差阳错地把他当成肖煜，就算那个人是盛伊又能怎么样？何必藏着掖着落人口实？
程可可这么想着，感觉释然了很多。
她定了定心神，对话筒那边说：“没什么大事肖老大，还是等下周见面的时候再说吧。”
“好。”肖煜回答。
落星湾，位于东城的新晋富人区。
低密度花园洋房，环境幽雅，配套醇熟。
在这里拥有一套房，可是宜平新贵的标配。
低调的铱银色奔驰s级轿车缓缓驶入车库。
几分钟后，肖煜站在自己大学刚毕业，就凭自己的能力首付贷款买下的首套房前，按开密码锁。
房门缓缓打开，他一眼就看到斜靠在沙发上观看全息家庭影院的盛伊。
盛伊感受到身后的动静，于是把3d眼镜摘下回过头来。
他不禁有几分诧异：“四哥？你怎么回来了？”
肖煜脱下外套，挂在玄关的衣帽柜处：“家里没有我什么事，就回来了。”
盛伊的脸上顿现讥讽：“今天不是四哥的生日吗？怎么能说不管你的事？”
肖煜没有回答。
盛伊“切”了一声：“那这到底是给四哥庆生，还是给三哥接风洗尘啊？”
肖煜脸色平静：“三哥也挺不容易的，这回的型号卫星发射意义重大，都这么久了，他才能回家一趟，为他办接风宴是应该的。”
盛伊冷哼了一声：“他不容易？他可是国家栋梁啊，栋梁之材就该多承担些责任。”
肖煜没有理会盛伊的嘲讽，换上一身墨蓝色的家居服。
盛伊继续懒懒地问：“对了四哥，那你见着咱们那个哈佛海归准三嫂了吗？”
肖煜点了一下头。
盛伊脸上浮起一丝鸡贼的笑：“漂亮吗？”
肖煜：？
他像是突然断片：“你说什么？”
盛伊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大声说：“我是问你，咱们那准三嫂点儿正不？”
肖煜皱了皱眉：“我没注意。”
盛伊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四哥：“不是，你到底对女的有没有兴趣啊？”
肖煜停下来，冷冷地盯着他看。
盛伊立刻装模做样地扇了自己一嘴巴：“我错了四哥，你别揍我。”
肖煜没搭理他，平静地描述今晚在肖家别墅发生的一则惊天动地的新闻：“三哥退婚了。”
盛伊：！！
他的嘴巴张圆，一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小耳朵的惊呆模样。
“就在今天的晚宴上，三哥断然拒绝了联姻安排。”肖煜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爷爷奶奶非常生气，你最近少去招惹他们。”
盛伊的嘴巴好半天才恢复正常，情不自禁地发出感慨：“三哥这么牛b啊。”
肖煜点头：“所以，三哥并不是像你以为的那样，总是对爷爷奶奶惟命是从，你不要再对他抱有成见了。”
盛伊撇撇嘴，感觉有些无趣。
肖煜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走到冰箱前，打开冷藏室的柜门，拿出一瓶冰水。
他刚要拧开盖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拿着这瓶冰水走到料理台，把它放到一旁，然后开始用电水壶烧水。
盛伊走过来，摩梭着自己的下巴，还沉浸在这则新闻带来的震撼中：“四哥，你说三哥是不是有中意的女孩子了啊。”
肖煜点头：“应该是。”
盛伊“啧”了一声：“这是天有异象吧？肖家两块著名的臭石头，怎么突然一个接着一个地开始开窍了？”
电水壶咕噜咕噜地烧着水，肖煜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等水终于烧好了，肖煜往水杯里先倒了半杯热水，然后又兑了半杯冰水。
盛伊：……
实在忍不住骂了个脏字：“靠，我说四哥，你到底行不行了？”
肖煜撩起眼皮：“你有意见？”
盛伊直接拿起肖煜剩下的半瓶冰水，对着嘴囤囤囤地灌了下去。
等喝完了，他把空瓶往料理台上重重一放：“四哥，你是被那个小妖精给鬼迷心窍了吗？她不让你喝凉水，你就这么听话？”
肖煜拿起那只空瓶，随意地一抬手，空瓶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不偏不倚地投入垃圾桶。
他面不改色地回答：“我只是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我真是操了。”盛伊抓狂地扯着自己的短发。
他缓了缓，终于开诚布公：“四哥，我不是那种矫情的人，但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肖煜转头看他，目光冷冽：“你说。”
盛伊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四哥，我从十三岁被接回肖家以来，就一直没有人待见我，这么多年来，就只有你一直护着我，所以，我是真心不想让你陷进去。”
盛伊看着肖煜，语气无奈而不解：“她的事情我都打听过了，也全部都跟你说过了，为什么你就这么执迷不悟呢？”
肖煜脸色微沉，轻轻摇晃着手里的水杯。
良久，他望着窗外的迷人而清冷的夜色，平静地说：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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