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骄傲
程序员节过后，云盛内部做了一次组织架构和人事调整。
前端部门工位区，大家吃瓜一般兴致勃勃地讨论各个领导的职务变更。
让人兴奋的是，胖胖的三级部门主管竟然荣升为二级部门经理。
大家立刻围在了主管工位旁，推推搡搡嘻嘻哈哈：“这么天大的好消息都不早跟我们说，你也太沉得住气了吧！”
主管嘿嘿一笑，自黑了一把：“我这不体重太沉了，所以才沉得住气嘛。”
大家乐得前仰后合，各种恭喜外加调戏。
主管非常大方地在部门微信群里发了好几个大红包，还承诺过些日子请大家吃饭。
程可可虽然跟着大家为主管高兴，但心里更惦记肖煜的职级变更。
她把公司发文仔仔细细地看到最后，终于看到肖煜的变更信息：
升任为助理副总裁，同时继续兼任云平台的一级部门经理。
程可可的脸颊微微烫了起来，自己喜欢的这个人，也太强了吧。
很快，也有同事看到了这一变更，立刻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肖老大这是什么晋升速度啊，比火箭都快，时光穿梭机吧！”
“我放弃了，别说这辈子了，下辈子都赶不上肖老大的步伐。”
“yyds，鉴定完毕。”
……
程可可竖着耳朵听着大家对肖煜的赞誉，替他高兴的同时，也莫名滋生了一份压力：自己怎么样才能和他并肩啊。
肖煜升任助理副总裁后，大刀阔斧地砍掉几个拖尾项目，把人力物力集中到公司正在盈利或者前景看好的产品上。
同时，他还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事：
力排众议收购codertalk论坛app，并基于此打造名为cloudtalk的社交生态系统。
这个思路刚一提出，就立刻遭到众人的质疑。
当今国内市场，微信、q|q占据着即时通讯软件领域不可撼动的强势地位，钉钉则在企业版聊天软件中杀出一条血路，一战封神。
肖煜面对这种极其不利的市场环境，致力于研发一款针对程序员小众群体的社交生态系统，推行之难可想而知。
虽然最终ceo点了头支持肖煜，但是大家普遍不看好，甚至还有人在背后感慨，也就是有宜平肖家做后盾的少爷，才有资本如此烧钱。
肖煜自从提出这个研发方向后，便全力以赴付诸实践。
他每天都在和大家群策群力，收集需求，制定方案，编写计划，主导推行。
于是，肖煜在生日那天跟程可可约好的“下周见面”，便一推再推没有了下文。
程可可虽然有些郁闷，但还是能够理解。
但不能让自己理解的是，老妈不知道怎么了，开始变本加厉地想法子撮合自己和盛伊。
周五下午，程可可照例在公司实习，结果碰到一个让她焦头烂额的浏览器兼容问题。
主管正巧不在，其他几个同事虽然尽力帮助自己，但是没能解决。
晚八点。
因为是周末，不少同事先回家了。
程可可正孤零零地跟这个问题较着劲，再次收到了老妈的电话。
老妈：“可可啊，妈妈让盛伊去你们学校给你送个东西，他说大概十点左右到，你到时提前下楼，别让人家等太久了哈。”
程可可皱起眉：“妈，我现在不在学校，十点不一定回得去，你让他改天送吧。”
老妈：“可可，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在学校呀？你现在在哪儿呢？妈让盛伊去接你吧！”
程可可压着性子：“妈，你能不能不要总安排他跟我见面了？我说过很多次，我不喜欢他。”
老妈耐心劝说：“可可，反正你现在也没有男朋友，可以试着接触接触。”
程可可耐心即将告罄：“我不想接触，你不要再跟我提他了。”
老妈语重心长：“可可，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你不要总甩小孩子脾气……”
程可可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挂断了老妈的电话，不再接听。
程可可又忙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解决，于是惆怅地坐在那里默默发呆。
她知道，这个问题，肖煜一定能够完美解决。
可是，她不能去问肖煜，肖煜实在太忙了。
这段时间，他的办公室永远灯火通明，永远有人在和他攀谈，他，再也分不出时间给自己了。
程可可站起身，关机，背上包离开公司。
她刚走出写字楼，就听到有人喊她：“可可。”
程可可转头望去，居然是程喆。
“哥，你怎么来了？”程可可很是纳闷。
程喆指了指他那辆二手比亚迪：“上车吧，送你回学校。”
路上，程喆的脸色少有的郑重：“听妈说，你跟她吵架了。”
原来是给老妈当说客来了。
程可可有些烦心地皱皱眉头，把头转向窗外，没有回答。
车厢里陷入沉默。
良久，程喆才低声说：“可可，你可能不知道，咱家的公司，要破产了。”
程可可一惊，转头看向哥哥。
总被诟病中二的程喆，此时似乎成熟了不少：“我也刚知道不久，老妈之所以最近频繁来宜平，就是在找合作机会，看能不能让公司起死回生。”
在此之前，因为老妈一直信奉让儿女自立自强的观念，程可可一直对自家的家族企业不太了解，也不甚关心。
但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虽然这个家族企业没有给自己带来过多么丰厚的利润，但每次只要想到老妈在槐程还有个规模不小的公司，就觉得心里很踏实，彷佛身后有一道坚强的后盾。如今，听说它即将破产，程可可顿时觉得惶恐不安了起来。
程喆继续解释：“可可，你别太怪咱妈，她虽然有借你联姻的意思，但她其实更多的是想为你好。”
程可可长久沉默，没有说话，程喆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程喆把车开到宿舍区门口，在程可可下车离开时，程喆突然叫住了她。
程喆从驾驶位走下来，给程可可一个大大的拥抱：“可可，你也别太郁闷了，哥哥会努力工作赚钱，放心，只要有哥哥在，就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程可可鼻子一酸，也紧紧地抱着了哥哥，使劲儿点了点头。
程可可目送着程喆开车离去，这才准备进宿舍区。
她刚要抬脚，几声刻意的咳嗽声传来。
程可可转头，只见在路边树旁，靠着一个男人，猩红的烟头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是盛伊。
程可可这才想起来，老妈说让盛伊给自己送什么东西来着。
程可可走过去，客气地道谢，盛伊则一脸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手机，阴阳怪气地说：“猜猜我把刚才那段难舍难分的拥抱视频发给我四哥，他会怎么想？”
程可可顿时站住了脚步。
她愣了愣，突然气极反笑：“好啊，给他看吧，现在就发给他。”
盛伊：？
程可可用一种非常鄙视的眼光看着他：“盛伊，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幼稚很可笑吗？”
盛伊：？？
程可可也不想跟他解释太多，只是冷冰冰地宣战：“盛伊，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找人调查我的事情并且编造一些子虚乌有的故事，我会诉诸法律的。”
盛伊：！！！
这时，从宿舍区匆匆跑来几个保安、一个男老师还有两个女生。
他们一看到盛伊，就立刻把他围了起来。
盛伊皱眉：“你们干什么？”
男老师让两个女生辨认：“你俩看下是不是他。”
两个女生交头接耳半天，其中一个女生不太确定地回答：“天太黑了，不太确定，好像，好像是。”
男老师质问盛伊：“是你最近天天在这儿蹲点儿抢劫女学生？”
盛伊叼着烟，不耐烦地说：“你他妈的说谁抢劫呢？“
男老师还算淡定：“是不是等警察来了再说。”说着就要打电话准备报警。
盛伊不知为何，一听报警，立刻抵触：“算了算了，别报了，是我，是我行吧？要陪多少钱我给钱就是了。”
男老师却非常坚定：“一切等警察来了再说。”
盛伊突然火冒三丈，一伸手拽住了男老师的衣领：“不让你报警，你他妈的听不懂人话？”
几个保安连忙上前拉架，但盛伊却异常焦躁。
程可可见状连忙上前，拿出自己的学生证：“老师，我能作证，他不是抢劫的，他是来给我送东西的……”
误会解释清楚，男老师、几个保安还有那两个女生离开。
盛伊站住一边儿，吊儿郎当地抬了抬下巴：“谢了哈。”
程可可没什么心情搭理他，转身便走。
盛伊在身后懒洋洋地加了一句：“我这个人呢，从不欠人情，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会在我四哥面前好好夸你的。”
今天的情绪实在太消沉了太压抑了，而此时，程可可终于找到了爆发点。
她大踏步地走回来，昂着头，宛若一位骄傲的公主：
“盛伊，我告诉你，我给你作证，并不是想让你在肖煜面前给我说什么好话。”
“你说你从不欠人情，很巧，我也是这样的人。”
“我帮你，是为了还icarus的人情，非常高兴，我现在已经不再欠你什么了。”
程可可咣咣一顿话，把盛伊直接砸愣了。
直到手指被烟头烫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程可可冷笑解释：“我说，我刚才之所以愿意帮助你，是看在你是codertalk的icarus大神的面子上，而不是看在你盛伊的面子上！”
盛伊费力地理解了半天，最后茫然地看向她：
“icarus？”
“那不是我四哥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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