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顾怀之知道他这是埋汰自己，就善意提醒他：“虎哥儿，你莫不是忘了？孙爷爷最憎恶那些个喝黄白之物的人没个正形”
“今儿个你要是喝出点味道，回家后孙爷爷嗅到了要是气出毛病怎么办？为了老人家的身体，你就想开点”
“再说了，你年纪还小，骨子没长开，别喝坏了”
孙虎算是见识到顾怀之那张嘴的厉害，楞是把他说得心里没点脾气了，只得摆手“我就是嘴快”
“不过果酒味道也不错，甘醇又甜美，回味无穷”
赵树吃得小脸绯红，连连应和，“就是，有锅子的香甜，还有一股雪花的味道清冽又扑鼻”
顾怀之莞尔笑道：“看来你们吃得差不多，我们就走吧”
孙虎一瞅他那架势就知道玩乐又没了，忙拉住怀哥儿的袖子，勾肩搭背哥俩好架势“哎哎！说好了还要去休闲区溜溜”
直接拐着顾怀之一步三回头，瞥见赵树跟上来，两人也就放心了。
“小二啊，你们这里骑射场在哪？”
方斋覰了一眼几人，面带微笑，喃喃：“公子，骑射场就在前边不远处”
顾怀之想起自己好久没骑马，指不定技术生疏了，本来脑子就疼，别骑马时不听使唤就麻烦。
于是就好言好语对孙虎说：“虎哥儿，要不我钓鱼？”
“喝了点酒，脑子有点疼”
谁知孙虎嗤嗤笑了，爽朗直呼：“早知道你伤口没好就不喝了”
“既然这样，我去骑射场那边，你去钓鱼场”
他转头看向赵树问道：“赵兄，你去那边？”
赵树摸着脑袋，嘟囔着：“我也去钓鱼场好了”
孙虎那虎背熊腰好似没什么，就是眼里有点落寞，毕竟好友好不容易有时间陪着自己，没想到出来只能去钓鱼。
书斋后院是口字形布局，主楼就在口字里边，站在楼里能看到四周各个场所得活动情形，里边的客人能看到外面的热闹景象，外面的人只能等窗户大开才能看到里边的情景，因为配了观远镜，楼里的书生眼球疲倦，浑身酸痛时，每每戴上观远镜远眺各个场子的情况，都会放松放松自己的心情。
钓鱼廊就在临倚柳湖的走廊里，长廊上夏日里最为热闹，约三五个好友瘫靠在竹席上，喝最烈的美酒，放长线掉大鱼，望着头顶上繁多的果子，看上那个时令蔬果就摘下来让书斋的书童帮忙清洗一番，摘多少吃多少不能浪费，否则就要多给酿果费。
不过钓鱼廊是中年的场所，鲜衣怒马少年郎最爱的还是骑上最烈的千里马，腰间别上最酷的剑，一路奔腾，扬长而去！驱逐马场里移动的靶子才是最为恣意。
因着天儿朗朗，顾怀之携着赵树到钓鱼廊时，里头还有空闲地方，就顺势坐下来。
人还没有坐热，就被搭讪了，“小伙子，你们怎么不去骑射场？跟我们这些中老年抢什么地盘啊”
“就是！好不容易找个别致的地方”
“年纪轻轻怎得如此不思上进”
说牢骚话的人多了，也就引起了一些注意，顾怀之也没想到自己只想歇口气就引起一场风波，刚想开口解释，一道邪恶的声儿就插进来“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大名鼎鼎的顾大才子”
“顾兄这是不读书，准备当渔夫了？”
“啧啧~那多可惜啊。凭着你这好看的皮囊做点皮肉生意也不至于堕落如斯吧！各位你说是不是？哈哈哈”
周文那张利嘴也真是应了那牙尖嘴利的长相，凶恶之像一看就不好交予。
顾怀之知道这群人就像是苍蝇见到屎，见到了双眼直冒光，不咬出一口吃点血，不是罢休！
他眼皮微撩，就像是看什么斯文败类般，朗朗道：“从前我不知道狗改不了吃屎是什么样子，如今大抵是知道了”
“确实令人嫌恶”
这话他是一字一顿看着周文说得，就好像重重一锤子砸在周文的脸色，体无完肤！
周文那锱铢必较的性子怎么会不懂，气得呲牙咧嘴，捞起袖子就想干翻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顾怀之！你再说一遍”
同行的学子自然读懂了顾怀之的意思，眼看着周遭的人都看过了，多少影响风评，只得拉拽住周文，劝说道：“周文，别上了他的当”“像这起子废物你计较些什么，平白丢了身份”
这话倒是点醒了险些失去理智的周文，他想起自己现在还在读书，马上下场考试了，若是社会风评不好，得不偿失！
临走之前，他将将走到那人跟前，低低说道：“小子！走着瞧”
死鱼眼瞪老大，却没有引起那人一点注意，白眼一翻差点没气死，气结的周文被同行伙伴拽走了。
赵树在一旁吓傻了，尤其是对上周文那群人气势不凡的样子，等他们走后咽了咽喉头。
顾怀之一望着凛凛江水，若有所思。“来了”只见他薄唇微勾，起杆时，一条金黄的鲤鱼左右摆动，漂亮的鱼尾划出隽美的弧度。
“啪啪”
赵树是被鱼尾的拍打声儿叫醒的，入眼就是一记漂亮的鱼尾吸引了，他高兴地手舞足蹈，还用手摸了摸鱼鳞，霎时脑子里什么害怕，恐惧都没了，眼里心里都被这只锦鲤占满了。
“怀哥儿，你好厉害！”
他眼里盛满了星星，笑得像个孩子般，眉梢舒展，看样子确实不错。
顾怀之摸摸他的脑袋，小声说道：“想不想掉大鱼？”
赵树点点头，表示相当愿意，毕竟自己钓得鱼还可以带回家做点鱼汤给爷爷补补，小鱼苗也没关系养养就行。
“那还不简单！你在这儿坐着，盯着那鱼竿儿等浮瓢上来了，鱼上钩，立马起钩就行”
“用我的鱼竿”
顾怀之说是上厕所，他刚走，那一众老爷子就追着赵树问，锦鲤怎么卖？不卖？脾气不好的郎君骂骂咧咧走了，脾气好的员外愣是盯着赵树那杆子，都想瞅瞅那人是不是真藏有一手。
唯有一人草帽盖着脸，看不清样子躺在竹席上像是睡着般，细细听着还有鼾声。
出来钓鱼廊，顾怀之疾驰去了骑射场，迎面就遇到方胜，“这位公子，你有需要什么帮助吗？”
顾怀之捏着嗓子，沙哑道：“我想找一个身穿短襟宝蓝色衣衫的少年，他叫孙虎，就在骑射区”
方胜只得眼前这人长得俊美无双，怎得声音就像是掐尖的鸭公音难听极了，忍着不适，笑着解释孙虎去了竞赛区那边。
顾怀之心下也急了，道了声谢谢，便转身去了竞赛区，老远都能听见一群人斗志昂扬。
他站在门口远眺了一眼孙虎，本以为单枪匹马，谁知道场子上两队人马，阵列鲜明，一看就是蓄势待发！阻止不了比赛，他决定还是做好后勤服务算了。
人还是没走呢，就被周文那猴眼睛抓到，“顾怀之，你怕不是怂了吧”
“怎么我只听说你脑子撞了，别是胆子也撞破了？啊！哈哈哈”
周文头戴红头巾，脚踏皮马鞍，身穿短袖紧身衣，坐在马背上，高高在上地斜视着顾怀之。
用语言攻击别人是他的长项，最喜欢看他人羞愤欲死，看不惯自己都干不掉自己的模样，讲真怎一个爽字了得！
可是每每遇到顾怀之这个家伙，不管怎么刺激，就是爱答不理，要么就是自己被气得快吐血，好不容易扳回一局，他当然要仰天大笑，出出郁气。
人家都说道这份了，顾怀之也没有当乌龟的意思，他行至换衣区，简单活动活动，从侍马者哪里弄了点吃得喂喂马，联络联络感情。
这时孙虎走到他跟前，眼里满是担忧：“怀哥儿，要不，你别去了”
“骑马那么激烈的运动，到时候脑袋又疼怎么办？”
他以为顾怀之是被一时气恼才硬化撑着上场，不免担心。就连同行的人都频频看向顾怀之，毕竟他看着人高马大，那毫无血色的脸在眼前晃荡，多少能看出点端倪。
一向性子耿直的陈楚看不下去，径直走到顾怀之跟前，凝眉道：“顾兄，若是身体不适就算了，下次再来一场就是”
顾怀之很感激他的好意，扯了扯嘴角，轻笑着，“少年之间有了龉龃，自然按照规矩解决，你说是不是周文？”
言下之意，有什么气就当场撒，有什么是骑马射猎解决不了的，一场不行那就两场
周文正得意没细想里边的弯弯绕绕，只道是：“那当然”答应得很快。
见顾怀之态度坚定，孙虎也就没拦着，心想着：到时候就多多顾着怀哥。
“现在大家人数一样，不如改改规矩，咱们不用一一比对射中猎物，一场竞赛一起出发，跑三圈，落后的三人自动退出比赛，最后一圈看射中的猎物，比不比？”
在场的人自然无一不应，“乌”口哨声一响，群马奔腾场子顿时热起来。
很快就吸引了一众路过者的注意，红蓝相间的带子随风飘扬勾起了一拨人的兴趣，“喔唔”
“干起来！你们都是乌龟嘛？”
更有脾气暴躁者甚至当场调动气氛，有了看客，周文那一队愈发刁钻。
周文打马一转，“嗤嗤”马鼻子被勒得呼呼叫，见周文调转马头，场子更加热闹。
“顾怀之，你可得小心点，别掉下马变成傻子可就不好了”
他扔下一句狠话，一马逆行，接下来就是考验顺场子双方的骑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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