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8章
“那是我的孩子啊、、你你,你怎么忍心!”
“我怀胎九个月,早期呕吐,不想吃东西,晚期辗转反侧,双腿肿胀我熬啊熬啊,好不容易等孩子出生,结果你居然将孩子掉包!”
隔着门,顾怀之都能听见孙氏的咆哮!更能感受到她言语间的悲觉、痛恨。
“和离!必须和离”
你为了博顾宜兰一生欢愉,将我的孩子偷换给她,换她一辈子的欢心,可我呢?我这苦命的孩子在乡野里过着那么幸苦、凄惨的日子,被那个孙伶那个贱人算计,被顾宜兰算计,被你算计他还是个孩子啊!
“夫人、你要想和离,三思”
“怀之如今正在宫中任职,得陛下盛宠,若是家里不睦,恐被人拿出来攻讦他”
“哗啦”里头玉器落地得声音纷沓而至,声声清脆刺耳,唬得丫鬟婆子们噤若寒蝉,不敢乱动,生怕惊扰了里头两位主子。
“三思?顾焯!你真是好算计”
“我当她顾宜兰当初为何对我那般殷勤,原来是愧疚罢了是啊!连当家主母的儿子都拿捏在手上,有什么不能做的,到头来只有我一个傻子,哈哈哈哈、、”
孙氏仰天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如珍珠般滑落。
“夫人,兰儿不知怀之的身世,她对你亲和,是希望你能对怀之好些”
心爱的人当初私下、明里都说自家夫人的好话,并没有笑话、讥诮的半分意思。
“你以为人人都是傻子被你玩弄指掌间不成?母子连心,她能不知道自己亲生孩子什么样?”
“当今陛下恼怒于我父亲,暗中指使孙伶那个罪人败坏我的名声,迫使我下嫁你顾家,后来他的女儿还被你所救,用顾宜兰的孩子一命换一命,你居然将我的孩子送给顾宜兰,将长平公主女扮男装在我顾家过活十多年真真是好算计!”
“你们都是好丈夫,好父亲!就我,就我孙家活该”
“我把那孩子当成心头爱、掌中宝,掏心掏肺十多年,为她不惜伤害我亲骨肉,爱了一辈子,疼了一辈子,到头来”
“到头来假死、假死还要从我心上剜一刀”
她啪啪打着自己的脸,哭得难以自矜,凝噎着。
“夫人当时我也是情势所迫”
“你你、、你别这样”
顾焯掣肘着孙氏,泪水在眸中打转,竟然拿起孙氏的手打着自己脸,吧唧吧唧响。
“你要是生气就打我”
“是我的错,我不该这般做”
“以后我出家当和尚也好,当道士也好绝不在你跟前碍眼”
“快别气恼了,你身子本就不好,这样伤害自己会被岳父岳母担心”
他如今也是悔了当初鬼迷心窍,怪自己太不知分寸。
“放开我”
“你走!从今以后我不想看见你”
“走啊”
孙氏的说话声声若蚊蝇,瓮里翁气,好似用尽了浑身力气。
顾焯怕她气出个好歹来,就连连好声好气,劝说着“夫人别这般”
“我、、我走就是”
出门就撞见儿子,顾焯着实吓一跳,他眼眶红红的,喉头滚了滚,讪笑着“怀怀之来了”
“你是要找琴儿吗?她她就在里头”
“嗯”
少年挺直了脊梁,站在廊下好似林间风月,置若罔闻地回应道。
顾焯知道孩子怕是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不由得心里一紧,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他刚进门,孙氏又歇斯底里地叫着“你还是回来做什么”
“滚啊”
她瘫坐在地上,将手上的东西甩来,愤恨地看向来人,乍一看见孩子,眸色变了几变。
“你你怎么来了”
语气柔柔弱弱些,莫名有点委屈。
“这几日天色不错,儿子想着母亲在阜阳时,春夏交际时总会约千秋阁师傅做几身最时兴的衣裳”
他徐徐走上前,将徒手接到的手镯轻轻给孙氏戴上。
“可是父亲惹您了?”
他含笑着将孙氏蓬乱的头发用手轻轻拢了拢,把孙氏扶起来。
孙氏近处打量着儿子,眼里、心里内疚不已,这些年她那般对孩子,这孩子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哽咽着“孩子啊,我对不起你”
“我我不配当你的母亲”
顾怀之神色从容,若无其事道:“母亲不必这般苦恼”
“您那是护子心切,儿子明白”
“再说:您也没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是杨氏和孙氏造下诸多杀孽,儿子晓得”
他的话好像一阵微风,拂过孙氏的心坎,暖暖的。
两人坐下时,顾怀之将孙氏的头发打理好了,含笑道:“外祖好像不在府中?”
“你外租和外祖母在家里呆不住要出去走走,这会儿估摸着已经到甸河了”
“母亲怎么不去看看?”
“我我这把子年纪,没什么想头,看着家里”
这样,你在外头当值,也心安。
“母亲若是烦闷,去找孙家小夫人走走也好”
孙虎的夫人刚怀孕,多走动走动,于她于己都是好的。
“我听说:那孩子刚怀孕,不好打搅”
“咱们院子就这么些人,您走走,她若是身体不适,您就多照看些”
孙卫氏会些药理,听孙虎说,这胎怀像还不错,胃口好、睡得好,就是有点闷得慌。
“那成,有时间母亲带她去千秋阁转转”
儿子这般想,怕是听着夫妻俩的话来,他有心,也是自己的福气。
“你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这孩子一向忙碌着,今天专程来椒兰院指不定有事找父亲。
顾怀之见孙氏情绪好转,就直言:“过几日儿子怕是要离家几日”
“怎么?朝堂公派出差?”
“嗯”
“去哪儿?大概几日归家?”
“淮阳那边,大概四日”
“随行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已经备好,母亲不要担心”
“那随行随从呢?带上我院子里的红蝉,或者带上你外祖院里的远山?”
“这次是微服出行,带不了那么多人,介时我们骑马走旱路”
“这样吗?”
她呢喃着,眉梢紧促着,看来很是不放心。
“您就放心吧,儿子一路赶考上京,一路有好友、长平照看,好着呢”
“这次有陛下派人跟着,我们不会有事”
他就是怕孙氏对长平有什么误会,依着她的性子,断然不会瞒着孙氏,难道是那里出现问题?
“就是因为是陛下派人跟着,我才不放心”
“当初要不是他,你我也不至于这般艰难,你外祖在朝中备受欺压”
要她如何不恨!含泪饮血也要恨
“隔壁君老爷子的幸村跟着,您放心”
看来这结一时半会儿解不开,他只得徐徐图之。
“幸村啊?他性子冷些,人看着还是靠谱”
孩子每每与他切磋,幸村瞧着武功不错,这么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如今你也成年了,婚姻大事可有考虑?”
这孩子苦了半辈子,怎么也好看个好媳妇,只是她孙家倒了,如今也只能看他自己
“陛下正是重用儿子之际,再搏一搏,争取求个门楣清流,读过几本书的女子”
“也好若是有喜欢的女孩要趁早,晚了可就没什么机会”
这孩子风姿映秀,文韬武略,自有人想联姻,不过她离京多年,眼界低,如今陛下也未立太子,晚一点就晚一点。
“儿子省得,您要是闷得慌就去外头走走”
孙家倒了,自己也是有官身,孙氏出去也不敢有人轻贱,顶多说说嘴,盛京里世家之人也不敢多言。
“嗯”
懋王府邸,绿野晴天道,马穿杨柳嘶,人倚秋千笑,探莺花总教春醉倒。
“殿下,茶水已备好”
懋王妃坐在树下,不断用手帕擦拭着额头的香汗,娇嗔喊道。
“噌”
骑射罢,懋王已是满头大汗,一身汗津津,嗒嗒走过来,接过矮己上的凉茶一饮而尽,朗笑道:“真是痛快”
“王妃怎得不去廊下坐坐,这里炎热,别晒坏了”
他说着说着就将煮茶的小火炉单手拎到廊下,懋王妃本就是图个春光好,见呆子这般不识趣儿,不免失笑:“这几日最是露天煮茶好日子,过几日便是热”
“不过与您而言,也无差别”
她家殿下日日总要找点时间练练弓马骑射,一点碰不到心里慌得很。
“女孩子娇气些”
他话音刚落,亭廊外就来人了。
管家带着内侍官员急急在外院门口张望着,懋王不明所以,见状懋王妃掩面而去,回了内院。
“奴才叩见懋王殿下”
“全公公请起”“可是父皇那边对祭祀有什么更改?”
“禀殿下,这是宫中府中各家家人子参与典庆的名单”
“多谢公公”
“陛下说:这是最后的名单,让殿下您着手安排坐席和会场”
“置于参加祭祀的宫女和歌,乐、舞者,这些需要殿下和愍王殿下多做商议”
“本殿知道了,恭送公公”
“奴才告退”
懋王拿着名单,对着一旁的参事道:“走!咱们该去二弟府上看看”
这几日忙着检查各项桌椅板凳,路线等事宜,如今大典还有月余将至,是该拜访拜访自己自己找个“体弱多病”的弟弟。
他们还没有走到王府门口,迎头就遇见愍王。
“请大哥安”
“大哥这是要往何处去?典庆降至,弟弟我正好找你有些事需要商酌商酌”
愍王素来能说会道,暗藏机锋。
懋王哈哈笑道:“咱们兄弟真是心想到一处了,正巧我也有些事情找你”
“这边请”
“刚刚父皇将来宾名数定下了,我这就缺弟弟入会的舞者、歌者等一干人等名数,还望弟弟多多包涵”
愍王捂着嘴,扯了扯嘴角,笑道:“弟弟正是为这事来得,大哥看看:这名单有什么问题?”
他手下将以一沓子名单递到懋王参事手中,接过丫鬟手头的热茶呷了一口,静静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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