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那日就不应该留在春风来。
“真是丧心病狂的人,走到阎王爷那里有他们的好果子吃。”田大娘颤声道:“我也是小时候听人说,家里若是有孩子多病多难。就再生一个,来当这个孩子的替死鬼。头朝下,埋在地里。永世不得超生,如今一把年纪了还能见有人这样歹毒。”
众人听到后都毛骨悚然,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冒出来,在身上乱窜,好生难受。
待田大娘花达来走后,阿燏问:“怎么是沈大人家的?你不是说是太子府的吗?”
“我离开快两个月了,其中有些变故自然不知。”让阿青觉得慍怒的是他本想问芸娘那日有没有在自己的饭菜里下毒,如今芸娘一死,他还找谁问去。
“关于沈大人府中你知道多少?”阿燏眼珠一转,希望能从他嘴里打听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内幕消息。
“我对沈大人并不熟悉,只去过他家一次。”
“算了,与其这样问你。我还不如去京兆衙门偷听。”
“我跟你一起去。”
“你别跟我一起去。”阿燏觉得这话说的太见外又道:“我们分两路走,你去沈大人家附近打听打听。听听街坊们都是怎么说的。”
阿青点点头。
两人分开后,阿燏先是在街上晃荡了一阵,确定阿青没有跟着他时,才溜进春风来。
“我阿姐呢?”阿燏见到花寻问。
“姑娘在楼上呢,东山上的事,多少也听了一下。”花寻在前面领着路,有些犹豫问道:“公子最近过的还好吗?”
“怎会不好。”阿燏想了想又补充了句:“你呢?”
花寻听他这样问便笑了出来:“公子过的好,我自然也过的好。”
“漾漾的嫁妆攒够了,今年就能嫁出去了。等我再干几票大的,你也……”阿燏话还没说完就被花寻堵住了。
“公子这话可不能再说了,姑娘即使听不到。这春风里也不是一个密不通风的地方。”虽然阿燏说出这样的话来,花寻很开心,但是他绝对不会因为自己一时的开心而害了阿燏。
“你那日就不应该留在春风来。”阿燏话音刚落,便看到花春敷从楼上下来。
“阿燏来了。花寻你去煮壶好茶来。”说完从花寻身边将阿燏拉走,阿燏定然不会反抗,他自知如果自己这时反抗,花寻接下来的日子定不会好过,他甚至有些后悔今日跟花寻说了太多的话。
“青安有些日子没来了。”丹橘看到阿燏还招呼他坐下。“尝尝,郭记的蜜饯。”
阿燏看看丹橘那娇艳动人的面容,又看看那蜜饯,顿时没有吃的欲望。此时的蜜饯,不仅仅是蜜饯,丹橘是在敲打阿燏,关于他的事情,即使春风来离得远,也不会错过一丝细节。
“阿姐可曾听说东山上的事?”
丹橘点了点头,拿着桃木梳轻轻梳着头发:“你想做些什么?”
“这些朝中大臣,我虽然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但是后院失火我还是能做到的。”
丹橘有些不屑地笑了笑:“你也就只能耍这些小手段了,你不听话。我也拿你没办法,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生来谨慎,断然不会做露马脚的事。”
阿燏一直以来都坚持谋财,害命也是害那些作恶多端的人。至于丹橘的复仇,倘若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能完成,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他绝对不会牵扯到更多的人。他一边搞这些小动作让阿姐相信他,一边又想着怎么让丹橘放了花寻。
“听说你想赎了花寻?”丹橘脸上的笑像是水面上浮着的一层碎冰。
阿燏的心事被说中,却还要装作气定神闲的样子。“哈哈哈哈”干笑了两声。
丹橘手里摆弄着胭脂膏,阿燏觉得自己此刻就想那胭脂膏一样,被丹橘拿捏的死死的。
“也不是不可以。”
阿燏脸上突然有了光彩:“要怎么做?”
丹橘伸出一个手指头堵在阿燏嘴上,四处静的吓人,炉里掩着茉莉香,阿燏觉得有一滴汗顺着额头往下淌。
“一万两黄金。”
阿燏一听这个数字立马泄了气,一万两白银都难,更何况黄金。
“怎么?你今天去沈大人家难不成真的只是为那女子鸣冤?”
“阿姐怎知我要去沈大人家?”
丹橘站了起来,打开窗户。“你问的太多了。”
阿燏走之前还有意去找了一下花寻,姑娘告诉他花寻在牡丹涧。阿燏还没进去就听到那些糜乱之音,想了想又退了回来。
阿燏回到家时,见阿青站在院子里,想起来走的时候说的话。这会儿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打听到了什么?”
“你呢?”
“我……你先说。”阿燏结结巴巴,“干嘛这样看着我?”
阿青眼神略显冷厉:“你根本就没去衙门,你去了春风来。”
本来阿青不拆穿他,阿燏就自知有愧了。哪料阿青这样一说,阿燏倒觉得自己太过卑鄙了。
“你放心好了,兄弟你这个忙我一定要帮你。”
阿青白了他一眼:“街坊们说,沈家一个十分得宠的妾室有一个三岁多的孩子,经常生病。”
“那就是这个妾室搞的鬼。”
“没有这么简单。”
“有没有这么简单我们今天晚上去就知道了。”阿燏脑子里盘算着他要带哪些工具,灯笼。这种情况下这么能少了灯笼呢。
临到傍晚时分,居然下起雨来。一场秋雨,一场凉。
花春敷在门前站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丹橘还是没有给她开门。正在她准备走时,门打开了。
“春敷姐,这次真是有意思极了。你说阿燏若是真查到,该如何?”屋内一片漆黑,丹橘的声音从里面幽幽传来。
“这次是我失误了,没想到,他们做事这样不靠谱。”花春敷恭敬地回答。
丹橘将油灯点亮,昏昏黄黄的。她眸中闪过一缕寒光,唇挑冷笑,手指捻搓着已经成磨粉状的草药。“这次就算了,那些小人物也不是你能控制的。找个替死鬼挡一挡吧,我乏了,还有那个花寻,表面上对我恭恭敬敬,背地里却还想着怎么逃跑,这个月就不要给他药了,让他也长长记性。”
花春敷半垂的眉睫顿时一颤,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拼命控制住颤抖的手,“姑娘若是没事,奴这就退下了。”
丹橘转身又对着桌边的黄衣女子笑道:“我那弟弟一时向着我,一时又背着我,很让人头疼呀。”黄衣女子只是抿嘴轻笑,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一股凉意从花春敷后背冒出,她看着空荡荡的桌边,难不成这个房间除了她与丹橘还有其他人?
沈府唐小娘院子里,一片漆黑,雨越下越大,这样的雨夜最好行动。雨声可以盖住一切声音,雨水可以冲刷一切血腥。第二天太阳会照常升起,谁又能察觉到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呢?
“喂,你确定是这个院子?我们可不要跑错地方了。”阿燏撑着一把油纸伞,无奈雨势太大,溅湿了半身,他将湿发撩起。
他这个模样绕是阿青看了也有些吃不消,“你一定要穿成这样?”
“这是你第三次问我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最好的回答。”阿燏一身缟素,披头散发,脸上扑上面粉。嘴唇上涂上厚重的胭脂,手上还提着一个灯笼。
阿青先溜进屋内,将所有门窗都锁死,以防有人进来。
“呃~呃~呃~呃~”阿燏鬼叫着,在屋里飘来飘去。唐怡人以为自己听错了,猛然拉开床帘:“谁在那鬼叫?”
“哇呜~哇呜~”阿燏换了一个声腔,模仿小孩的哭声。
唐怡人一下就慌了神,“谁,是谁?”
倏然一个红灯笼亮了起来,豆大的蜡烛被红纸笼罩着。唐怡人顺着那红蜡烛往上一看,一个女鬼一眼不眨地望着她。哭喊着:“我死的好惨,还我的命来吧。”
唐怡人瑟瑟发抖,娇声哀啼:“你到底是谁?”
“那么快就把我忘了?还我命来,还有我那可怜的孩子。”
“啊!”唐怡人尖叫着。窗外一道闪电劈了过来,唐怡人失声跌坐在地板上。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一声响过一声。
唐怡人捂着耳朵:“不是我要害你的,东庵里那个老尼姑出的法子。你也知道我洪儿体弱多病,我没想要害你,只是想用你的孩子救救我洪儿。谁知道……你要钱吗?我的钱都给你。”她说完跌跌撞撞跑到衣柜前,抱出一个檀木盒子。
“都给你,这些都给你。谁害了你,你去找谁。不是我要害死你的,你饶了我吧。”唐怡人神色惨淡,苦苦哀求。
“是谁害了我?”阿燏又鬼叫道。
“是大夫人,她嫉妒你年轻貌美。又生了孩子,她想借我的手除掉你,都是东庵的那个尼姑,都是她,她给我出的法子,说这样才能救我洪儿的命。”
“你可知……”阿燏话还没有问完,便看到一道剑影在闪电里亮起。唐怡人胸口立马开出了一朵血花。
阿青拉着阿燏往后窗跑:“有人来了。”
俩人跑出唐怡人的院子,一跃飞上房檐。雨越下越大,阿燏这一身行头越来越累赘。
“哎哟,不行了歇会儿。”阿燏躺在房檐上。
“起身快走。”
阿燏并不理会阿青,胡乱把头发盘起,再将衣服脱掉。
阿青捡起衣服甩到阿燏脸上:“你这是做什么?”
衣服湿了雨水颇为厚重,阿燏被衣服压倒在屋檐上。“我才要问你干什么,这么重的衣服穿在身上,小爷我是真的跑不起来。”
两人停歇了片刻,又飞向对面屋檐。不知是怪雨势太大,还是沈府太大。两人绕了几圈,体力消耗不少也没能跑出去。
准确来说是阿燏体力消耗了不少,跑了一阵就要停下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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