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秋高气爽,天高云阔,出京城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只除了……
“呕……呕……”宁方希晕船,出了城,上了渡船吐得昏天黑地。脸色铁青,俞梅下手扎了好几针都不好使。
宁方远捏着鼻子在后边嫌弃地说道,“我们水路得走半个月,你这样子不行啊,要不下个渡口下船送你回去吧。”还没到地方直接吐死了,他怎么交代?
“我……呕……不回去……”宁方希还在剧烈挣扎,这一口好不容易吐完,“我……吐完就好了。”
这孩子还真是倔。宁方远嫌弃地瞟他一眼,“随便你吧。”又让书童好生照顾,吩咐厨下煎了几副药上来。
“还真是死倔说什么也不听。”宁方远转头就回到船舱同俞梅抱怨。
“你当初不也是这样子,不让你去冬令营集训,你非得去,后边腿都磕破了也没见你退出。”
“那不是你们那班长……”宁方远越说越小声,俞梅都没听清。
“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那班长真是讨人厌,像他那样的人活该就打一辈子光棍!”
“你胡说八道什么?班长人家有女朋友。”
“什么,有女朋友还约你出去?呸,渣男!”
“他什么时候约我出去了?”俞梅完全没有印象。
“你还狡辩,18年七月二十三,coco饰品店,我亲自看见你俩在里边看项链!”宁方远又酸不溜丢的补充了一句,“coco那个店的项链大多都是银饰,一条也才几百块钱,他也好意思送出手。”
俞梅想了好一会儿,“喔,你这么一说我有印象了,班长女朋友过生日,让我帮他挑礼物来着。你跟踪我?”
“谁跟踪你啊。”宁方远蹭地一下站起来,“就无意间遇上了。”
“行吧,反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俞梅也没在意,宁方远只能坐在旁边拿起一本书跟着看起来。
到了晚间的时候宁方希胆汁儿都快吐出来了,到了渡口下去歇歇脚,整个人都是软的,宁方远他们吃着喷香的虾饼,他喝着能照出人影儿的粥,眼神哀怨地看着他哥。
“可别看我,再让你沾一点儿荤腥你晚上能再吐一宿。”
“可这也太……”
“那你回去吧。”宁方远有杀手锏。
“你就想挤兑我走,我偏不让你如意。”宁方希喝了一大口粥,“我还就跟着你,烦死你!”
俞梅看着两个大孩子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互掐,都不想搭理。
船行了四五日,宁方希终于不吐了,还能站在船头吟上几句酸诗。宁方远看书都看烦了,趴在船上看着两岸的风景,“你说咱们要是有个飞机,那就至多一个小时就能到了哪儿用得上受这个罪。”
“飞机需要动能和燃油,这两样你现在的条件能满足哪一项?”俞梅打破他的幻想。
“我也就是无聊,闲着说一说。你说话本子上边都说水上出行遇上水匪,你说咱们有机会碰上吗?你说他们是不是真的浪里白条……”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宁方远委屈巴巴地捂上嘴,眼神控诉俞梅的凶残。事实证明有些人倒霉的时候捂上了嘴也没什么用,当夜就遇上水匪,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带着船体的晃动,难不成有人在凿船?宁方远翻身坐起,将匕首放进俞梅手中,“好像这一次真有些乌鸦嘴了。拿着防身,我出去看看。”
宁方远出了门,外边的柳绿跑进来,“夫人,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别慌。”俞梅拍拍她的手,顺手将梳妆台上边的金钗塞进她手里,“万一有个什么,就眼一闭使劲儿扎下去。”
“我有点儿害怕。”柳绿小小声地说道。
“别怕,我还在呢。”俞梅心跳如鼓,语调却一点儿都没变。
宁方远走出舱门,外边灯火通明,原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并非凿船而是外边的打斗声,站在船前的人一身赤色军袍,双手抱在胸前,足间轻点着船面,显然是没将这群水匪放在眼里。
听见舱门开的声音,那人转过头来,灯火通明,宁方远不由揉了揉眼,再揉了揉,那人微微勾唇,“宁大人别来无恙?”
“你这是……被招安了?”宁方远从自己脑中翻找好久才找到这个词。
“城郊马匪本就是朝中暗点,专挑不太好下手的朝廷命官。你们那天是恰巧遇上,别人给的钱又多,我就想去瞧瞧当年边关战神的后辈……”他一脸难以描述。
宁方远勉强勾了勾唇角,“真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也还好,算不上失望,你比你弟厉害许多。重新认识一下,禁卫军京畿五品带刀侍卫冯鹤!”
自己拼死一战,在别人眼中不过就是一个玩笑,宁方远没有和他做朋友的意思,象征性地点点头,“既然有冯侍卫领军,那想必是没有危险,我就先进去睡了。”有危险你也自己个儿扛着吧。
“月明星稀如此良辰,宁大人不赏赏月吗?”
“不好意思,我一向只和朋友一起赏月。”
“那可真是遗憾,我还想和宁大人聊聊这一次的水匪呢……”话未说完,一个黑影从水底蹿出,宁方远甚至没有看见冯鹤是怎么出手的,只见银光一闪,那团黑影变像一条脱水的鱼,在船板上抽搐两下,没了气息。
“……好身手啊。”宁方远夸了一句。
冯鹤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径自走上前去,翻看起死者身上的衣裳,细细地摩挲。
这什么爱好……
“你知道暗影阁吗?”冯鹤抬起头看向他。
宁方远摇摇头。
“这是陛下的密旨,让我们查一查。”冯鹤从袖口拿出一封信,宁方远不太想接,冯鹤看了一他一眼,“这可是圣旨,难不成你要抗旨?”
宁方远接过来,“我只是个八品的小县令,这种大案要案,跑跑腿儿估计还行,其他的还得冯大人自己处理了。”
“陛下说了,我只负责动手就行,动脑子的事儿都是你的。”冯鹤也很无辜。
两人在月色之下企图互相推诿,宁方远打了个夸张的哈欠,“这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成的,今天就先这样吧,明儿起来再商量。”
冯鹤点头表示同意。宁方远走进屋子,一推门就传出刺耳的尖叫。
俞梅点燃了灯,捂住柳绿的嘴。
宁方远还有时间贫嘴,“嗓子不错,今后遇事儿了多嚎两声,指不定以为狼来了。”
“外边都解决了?”
“陛下配了禁卫军来,还是熟人。”宁方远真有些困了,稀里糊涂地说了两句,沉沉睡过去。
柳绿还缩在旁边,“没……没事儿了?”
“没事了。”
“我我我……奴婢不敢出去睡,能不能……睡地板?”
“直接睡床上吧,赶紧上来吧。”俞梅拍拍自己的床边,柳绿扭扭捏捏地爬上去,看着远处大床上边睡着的宁方远,心里默默地想到,夫人这么好的人,大公子怎么就不喜欢呢?什么时候才有小公子可以让自己带呢?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宁方希坐在饭桌上看着对面的人,又看了看他哥,“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有点儿面熟?”
“可能他大众脸。”宁方远面无表情地抹了肉酱,“多吃点儿,一会儿才有力气吐。”
“我早就不吐了。”宁方希又看了冯鹤一眼,“我是真觉得他很眼熟。”
“要不你跟着他,看看能不能想起来?”
“他……会动手吗?”宁方希看了一眼他腰上的刀。
“身手极好,昨晚盗匪出没,只用一刀直接毙命!你一会儿去船头看看,前边说不定还有没干的血……”
“呕……”宁方希又想吐了。
“昨晚还有盗匪,我都不知道……”
“你睡得那么死?”宁方远吃下早饭。
“我是真没听见。”宁方希自己吃了个包子。
“你有时间就多看一会儿书,秋闱之后难不成你就不接着考了。你们同窗全都在努力拼搏,你今后说不定别说争第一了,第二估计都沾不上边。”
“我那同窗今年没有参考?”宁方希嘟囔了一句,“他说他志不在做官。”
“学霸嘛有点儿脾气是正常的。”宁方远说了一句。
冯鹤吃下最后一口面,“什么是学霸?”
“学习的霸主。”宁方远简单的介绍一下,“我们一会儿聊一聊昨晚的事儿吧。”
“你们昨晚还有事儿?”宁方希眼睛像两个探照灯。
“不关你的事,吃你的东西。”宁方远塞给他一个包子,冯鹤站起来,“我先出去点一点昨晚上的伤亡,一会儿在舱室见。”
等到冯鹤出去,宁方希才想起来,“哥,我想起来了。那个人长得像不像咱们上次遇袭的马匪?”
“你想太多了,马匪怎么做禁卫军。赶紧回屋里去看书吧,整个人都迷糊了。”
“真的是我认错了?”宁方希揉着脑袋。
“果然是熟人啊。”俞梅看了宁方远一眼,“看来当初那个案子果然是有蹊跷。”
“权势面前什么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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