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送上门
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他不可能不管不顾。
谢明竹通过盲杖探路，一步步沿着走廊走到了楼梯前。
他这还是第一次上楼梯，自然是要好好小心。
谢明竹紧紧抓着扶手一步步往前往上走去。
正当他快走上楼时，又是器物碎裂的声响传来。
谢明竹被这突然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颤。
不过这接二连三的声音足以证明这件事情不是失手造成的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难道梁二少在砸东西吗？
谢明竹小声地喊了声：“梁先生——”
这一声没听到梁宇柏的回应，倒是引来了钱叔。
钱叔迈着步子快速走到谢明竹身前，他现在也还没睡，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小谢少爷，您怎么来了？”
“我听见楼上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过来看看。梁先生还好吗？”谢明竹神色担忧。
钱叔轻声叹了口气，似乎是想让他离开这里：“小谢少爷，这件事您不需要管，二少估计也不想让您知道，您去休息就好。”
这么一说反而加重了谢明竹心中的疑虑，梁宇柏究竟怎么了？
对他来说，梁宇柏不仅是十分照顾他的人，更像是于他有恩。
谢明竹一向懂感恩，心中的焦急漫上来时，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是很担心，很想确认梁先生现在是否还好。
他已经来到了二楼，听了钱叔的话，难得没有动作，只是坚持问：“梁先生还好吗？”
见小谢少爷如此担心的模样，钱叔本想找一个理由隐瞒过去，可一时又想不出该怎么说。
他叹息一声，还是说出实情：“梁二上目前状态不太好，不过我们来照顾就可以。”
现在梁宇柏情序不稳定再加上小谢少爷本来看不见，要是因为接近梁先生小谢少爷发生受伤之类的情况可就不好了。
听钱叔这么说，谢明竹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他虽然很担心梁宇柏的状况，可他毕竟和对方认识没多久，他不知道自己的出现是会让对方的状况更好还是更坏。
就在他犹豫的当下，梁宇柏听到了他们这处响动。
“小竹子……”他唤了一声，声音格外沙哑，和平日大不相同。
谢明竹一听就能发现区别。
他心口揪着，回答道：“梁先生，我在。”
“嗯。”梁宇柏鼻音很重，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就连声音中也含着痛苦。
这还是谢明竹第一次遇见到他这副模样，他终于忍不住将自己想说的话宣之于口：“梁先生，我能过来吗？”
房间里的人寂寞一瞬。
钱叔也皱起眉头，十分担心。
好一会儿，梁宇柏才给出答复：“过来吧。”
无法忤逆梁二少的想法，钱叔不得已，带着谢明竹在二楼的走廊上还款前进。
他走得较慢，正好趁这段时间和谢明竹嘱咐了许多事情。
“梁二上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情况了，在这种雷电交加的雨雪天，他偶尔会情绪不稳定。这种时候少爷一般会将自己关在房间中，等到再次冷静下来后我们会去收拾。”钱叔压低音量，语速很快。
他接着道：“小谢少爷，您一会儿进去时记得不要激怒梁二少，一切顺着他来就好，小心一些，不要受伤。如果有什么意外或是自己应对不了的情况，及时叫我们就好。”
谢明竹一边听一边点头，他听着听着也有点紧张起来。
看起来情况很严重。
不过他这份紧张已经完全被自己心中对梁先生的担忧给压下了。
钱叔说：“之前遇到这种情况时，梁先生都是让我们离他远远的。这还是第一次他愿意让他人接近。”
听到这里谢明竹呼吸都乱了两拍，他们前不久还算是陌生人，就算到如今也不过住在同一屋檐下，其实算不上多么的亲密。
可从各种表现来看，梁先生对待自己的方式和对待他人都不一样。
这一段走廊本部需要几步路，谢明竹很快就走到了梁宇柏的门口。
门并没有完全合上，留了一条缝儿。
谢明竹敲了敲门，他调整好情绪走入其中。
“梁先生…”他又喊了一声，这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房间，可现在他只想走到梁宇柏身边，甚至心中都没了恐惧与畏缩。
往前走了两步，他的盲杖忽然碰到了一些器物碎片。
这应该是刚才梁宇柏将东西摔在地上留下的。
房间内还没有收拾。
谢明竹刚想绕开这堆东西就感受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中。
男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小心。”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白皙的脖颈上，谢明竹感受到肌肤一阵战栗。
他一动也不敢动，被男人半搂着一起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地上有碎片，别踩到了。”梁宇柏现在说话的语速都要比平常慢不少。
他的声音也没了平时的温和正经，此时带着几分压迫与危险。
谢明竹倚靠在他身旁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这也是第一次他和其他人如此亲密。
谢明竹都能闻到梁先生身上的淡淡檀香，这个味道很清雅也很令人舒服。
他知道现在梁宇柏精神状态与心理状态应该都不好，此时就由他抱着，也不反抗。
或许从心里来说，谢明竹对他已是较为信任，甚至谢明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信任对方不会伤害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谢明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说话有些磕磕绊绊：“地、地上的碎片，我、我可以收一下。”
“不用。”梁宇柏回答得很快，“别弄伤了手。”
小竹子明明都看不见，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似乎还想再为他做些事情。
以前在家中谢明竹也曾不小心把碗打碎过，他学着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也能将大块的碎片拾起然后再用扫帚清扫。
谢明竹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在下一秒，他感到肩头一沉。
梁宇柏把头埋在谢明竹的肩膀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带了几分痴迷：“小竹子，你好香。”
谢明竹：！
他身上应该没什么味道。
他抬起手有些疑惑的在自己身上嗅了嗅，什么都没闻出来。
看到谢明竹有些天真的举动，梁宇柏笑了笑。
谢明竹离他的胸膛很近，在梁宇柏发出笑声时，他仿佛感受到对方胸腔中传来的震动。
他没有问梁二少缘由也没有问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他只是这样陪伴着对方。
梁宇柏：“或许你觉得你身上可能没有味道，但我能闻出来。现在，我可能会闻到一些根本不存在的味道，听到一些不存在的声音。”
他知道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曾去看过医生，只不过没有多少用处。
梁宇柏也很清楚他现在不太正常。
他轻声问：“小竹子，你为什么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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