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拥抱
谢明竹一怔而后开始解释：“我、我听到楼上有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担心所以上来看看。”
其实硬要说，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自己可能会被当成多管闲事。
那时他可以算得上冲动，几乎没怎么想自己该不该出门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就上了楼。
在梁宇柏怀中，谢明竹有些脸红，他的白皙脖颈也染上了淡淡的粉。
看上去分外诱人，想要让人咬上一口。
梁宇柏的视线落在他脖颈处，忍下了自己这份怪异的冲动。
只有在这样风雨交加又有雷声阵阵的日子，他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这也像是一个概率问题，有时候打雷就没问题，有时候就会使他发病。
正如梁宇柏刚才所说，在这种状态下他会听到根本不存在的声音，闻到根本不存在的气味，甚至在最严重的时候他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这些虚幻的东西都在刺激着他各种感官使得他的情绪更为暴躁。
他有时候甚至克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梁宇柏的眼睛很红，他知道他现在的样子一定格外狼狈，甚至此时心中有些庆幸，小竹子看不到他这幅样子。
不然谢明竹会被吓到的吧。
他知道此时自己最好让谢明竹远离自己，害怕自己哪一个举动就会失控，可对方身上太香了，这种味道让他沉迷。
发病时，梁宇柏听到的声音都格外刺耳，甚至是重复的嘈杂的像在逼迫。闻到的气味更是刺鼻，有时候是血腥味，有时候气有味有时候是什么东西被烧焦的味道。
可谢明竹的出现，让他整个都感到不同。
在听到小竹子声音的那一刻，梁宇柏就感觉自己的头疼与难受减轻了不少，耳边那些刺耳声音也变得若有若无。
他喉咙依旧沙哑：“多和我说说话，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比起要求这更像是一个请求。
谢明竹抹了抹自己的鼻尖，有些不好意思。
梁二少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爱夸人？
话题跳转得这么快，他也不觉得奇怪，只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于是忍着羞，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最开始像是漫无目的的聊天，后面谢明竹想起梁先生似乎对自己做的竹刻和竹编东西感兴趣，就开始讲自己开始制作那些小东西的原因，要分享着自己的心情。
谢明竹讲着讲着就沉醉其中，一不小心就说了许多。
等回过神来他忍不住想自己是否过于聒噪，会不会吵着梁先生。
在他说话的过程之中，梁宇柏时不时就有回应，代表他在认真听。
青年的声音宛若流淌的音符，梁宇柏感觉自己不适的症状减轻许多。
谢明竹回过神：“我、我好像讲的太多了，不知道梁先生会不会觉得我烦人。”
梁宇柏知道谢明竹的身世，更清楚对方是作为陌生人被他带回来的，他也知晓小竹子心中可能会有些恐惧或者更为敏感。
“不烦人。”梁宇柏重复了一遍，“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像这样多说说话就好。”
就在此时，屋外原本渐小的雷声又逐渐大了起来。
每当一轮闪电划破天空照彻天际就会有雷声随之而来。
雷声响起，梁宇柏就会将抱得更紧一些。
等雷声过后，他克制地慢慢松开手。
一来二去，谢明竹也感受到了他特意的举动。
他心中觉得有些好笑，梁先生该不会是害怕打雷吧？
意识到这一点，谢明竹又有些冲动，他现在做的一些事情没有经过好好思考，只是凭着直觉行事。
谢明竹壮起胆子，稍稍侧的侧身伸手回抱住了梁先生。
他双手环在对方的背部。
为了缓解梁宇柏的恐惧，谢明竹特意抱得有些紧，此时无暇顾及是否显得冒犯。
他只是想这么做，然而就做了。
因为他这个动作，梁宇柏身子一僵，也没想到小竹子会突然这么大胆愿意和他亲近。
梁宇柏穿着一件版型裁剪得极好的高领毛衣，他身上的温度透过衣衫传递到谢明竹身上。
那一刻，青年软软的发丝触及梁宇柏颈侧，随之而来的是那虚幻的香味。
原本他搂着谢明竹时就能闻到这令人迷醉的香气，对方拥抱自己时，这香气更是扑面而来，一时之间更为浓烈。
梁宇柏揽住小竹子清瘦的腰，他感觉对方的体温和对方身上的气息，似乎都掩盖了雷声之下的不平静。
他也不知道在发病时为什么看别人都是普普通通或是容易使他更加暴躁，可谢明竹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梁宇柏不懂，他只知道他喜欢青年的接近。
他主动伸出手去，揉了揉小竹子的头发。
谢明竹紧张时，说话略有些结巴，他道：“别、别怕。”
梁宇柏能看出谢明竹单纯又善良，此时只是简简单单两个字，让他失笑，心中又俱是暖意。
明明自己都过得不如意可谢明竹依旧愿意保持着温暖柔软，不懂得心疼自己却懂得心疼他人。
梁宇柏想，他为什么会来呢？
为什么看到自己这副不正常的样子，他也不怕呢？
这个拥抱持续了好几分钟。
谢明竹感受到梁二少并没有抗拒他的拥抱，也没有将他推开而是接受了他的安慰，他心中也升起了些许温暖。
他也知道在人前一向强势又强大的梁宇柏也会有这样不同的一面。
只不过他很少同人如此亲近，如今这个拥抱已将他所有勇气耗尽，他脸更红了。
外界的雷声似乎也被他们二人温馨的气氛影响逐渐停歇下来。
看这情况，感觉谢明竹本想松开手，可他刚动了动，就感受到腰部再被对方圈紧。
谢明竹身子僵硬不少，不敢轻举妄动。
他声音比平常要更软些：“梁先生…”
梁宇柏如同对这个拥抱上瘾，他轻笑一声，而后轻声哄道：“再抱一会儿。”
“好。”谢明竹乖乖回应，窝在对方的怀中没有挣扎。
他没有什么钱，也没什么特殊的能力，眼睛还看不见，来到京城以后承蒙梁先生照顾。
谢明竹想，自己可能根本回报不了什么，可像这种时候，只要梁先生需要他便愿意安慰他。
最开始被男人搂入怀中时，谢明竹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那时他的确紧张。
可他现在觉得就算是在这种状态下，梁先生也并不可怕。
他道：“梁先生还要听我继续说话吗？”
“嗯。”梁宇柏的鼻音减轻些许。
谢明竹：“我没什么见识也没什么特殊的经历，能讲的都是自己过去的一些事情，可能不太有意思。”
梁宇柏径直夸赞：“不会，你说的事情很有意思。”
谢明竹忽然发现自己每一次的否定自我时都会受到对方的鼓励。
他抿唇笑了笑，继续讲起来。
那些故事在梁宇柏看来的确有趣，那是他未曾接触过的生活，小竹子的言语朴实可却形容得很生动。
别有一番引人入胜，仿佛能将人带入到他所说的情境中去。
也是在这些故事中，梁宇柏加深了对小竹子的了解。
那些冷冰冰的资料毕竟和谢明竹口中细节满满的回忆无法相比。
谢明竹说了许久才感觉有些累了，他的声音越放越低，语速也变慢不少。
梁宇柏一下子就发现了变化，他道：“要是累的话可以休息一会儿，不用再说了。”
谢明竹还想逞强：“我不太累。”
可好巧不巧，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好嗓子哑了，显示出今日嗓子有些使用过度。
梁宇柏听出他的逞强，哄道：“没事，不用再说了，歇会儿。”
谢明竹依言闭嘴。
他已经算不清楚自己在梁二少怀中抱了多少时间，只能感受到自己浑身暖洋洋的。
梁二少，因为精神不好也不怎么说话，房间中一时安静了下来。
按照谢明竹平时的作息，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已经睡下了，此时待在男人的怀中，他竟然也不觉得有什么怪异的感觉，只是有些困倦。
过了好一会儿，等梁宇柏切切实实清醒过来。
他发现自己怀中的青年已经睡着了。
谢明竹双眼闭着，呼吸平稳，脑袋微微侧向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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