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两方对阵，敌众我寡。
乔雨看她们没动静，自己也往那一杵，一声不吭。
空气沉寂许久。
“你追校草也就罢了，竟然还想追两个？”其中一个女生忍不住道。
她附近人也跟着嚷嚷。
“就是，肖清煦没人敢追，你冲过去替我们圆梦也就罢了，连徐阳你也不放过，你太过分了！”
“不要啊，徐阳那么有血有肉脾气好，那么大一校草，你不能再抢走他……”
“姐姐，你年龄也大了，真的不适合徐阳那种阳光帅哥。”
乔雨脑子有点蒙圈。
她以自己上学时从未掉出班级前五的语文素养，分析理解，最后得出结论。
“你们的意思是，让我一心一意追肖清煦就行了，别招惹徐阳？”
女生中，有大半都是徐阳的女友粉。
她们忙不迭点头：“肖清煦给你，反正我们碰不到、摸不到，徐阳还会跟我们打招呼呢，多好一人啊。”
乔雨简直无语到姥姥家了。
怎么听着，徐阳有点茶里茶气的。
这些小妹妹都没有鉴茶能力的吗？
不得以，她把跟肖清煦解释的话，跟几个小妹妹又说了一遍。
最后还忍不住叮嘱。
“你们可别造谣我和徐阳啊，我跟他就是单纯的交易关系，他提供劳动力，我提供报酬，算算奶茶期限还有二十三四天，时间一过去，他别想从我手里喝到一杯奶茶！”
对面女生一呼啦走光了。
并且各个红光满面，心满意足。
乔雨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热血，的确挺热血。
好糊弄，也的确是好糊弄。
打从徐阳给她看了校论坛，她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回教室路上，她一边走，一边扒帖子。
这一看，真的吓坏老阿姨了。
——她公然追着肖清煦屁股后面跑，没冒什么水花。可她只不过给徐阳递了杯奶茶，就被偷拍发论坛上，引来许多女生热议。
内容无非是，徐阳的公有制和私有制探讨。
前者被归类为，正统粉丝。
后者则属于私生饭。
乔雨：“……”
这还是她那学习氛围浓厚、盛产莘莘学子的母校吗？
她更难以理解的是，徐阳那小孩儿哪里比得上肖清煦了？
几篇回复火热的帖子，热切的讨论徐阳和乔雨的接触。
从他俩座位相邻，到热情的徐阳经常帮乔雨解围，到游泳课乔雨年龄掉马徐阳热心安慰，再到今天中午那杯惊天动地、一杯定情的奶茶。
甚至有人猜测，徐阳和乔雨真的有些什么猫腻。
这引起正反两派迷妹的怨怒。
大中午的，烈日当头，乔雨走在回教室的路上，突然就打了个寒颤。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腹诽一句。
幸好现在是午休时间，绝大对数人都在宿舍里，她一路走来几乎没遇到人。
乔雨上楼时也在扒贴子。
她忽然看到一个自称是“阳光徐徐后援会”的id在发声。
【姐妹们都理智一下，我们刚刚去求证了，那位大姐喜欢的是肖清煦，给徐阳递奶茶，是为了答谢他帮忙出主意追肖清煦。】
【据可靠分析，那位大姐答谢徐阳的事，并不想被肖清煦知道，所以才选择食堂外交易。】
【没错，真的只是交易。】
……
乔雨那叫一个无语。
更无语的是，肇事者还是徐阳。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校园后援会这种说法？
她都怀疑自己穿到网球王子世界了，那里美少年和帅哥都很多，后援会更是家常便饭，规模直追学院社团。
就离谱，天大的离谱。
她是临时插班生，没宿舍可去，每天午饭后跟个游魂似的，在校园里晃荡。
逛够了就进教室，坐在位子上走走神，写写小说大纲，捋捋剧情细纲。
乔雨走到教室门前时，感觉有种异样。
她迈进门，看到原本应该呆在宿舍午休的某人，正倚着窗框，定定的望着她。
乔雨又感觉到一股阴风。
冷飕飕的，让人汗毛倒竖。
“你、刚刚不是去了宿舍？”
还是被她目送进去的。
两人甚至互相说了“再见”！
肖清煦拉开椅子坐下：“今天不想睡觉。”
“哦。”乔雨走到自己位子上坐下，忽然不知该干什么。
许多网络作者都不希望自己在三次元掉马。
那样贼尴尬。
如果是个成绩不错、赚钱很多的网络作者，掉马是一种收割崇拜的事。
像乔雨这种老扑街，她宁愿人家不知道自己是写小说的。
她在位子上呆坐了一会儿。
又拾起手机，刷校论坛。
“你没事吧。”
沉静的空气，突然被隔壁清清淡淡的嗓音划破。
乔雨疑惑看他：“没事啊，怎么了？”
肖清煦依旧是刚刚的姿势，盯着她：“没被人欺负吧？”
乔雨想起刚刚围住自己的几个女生。
“没有。”
对方的确是群理智的人，都很认真的听自己解释。
再说，她看徐阳时有没有那种心思，女孩子们能看不出？
肖清煦没再说什么。
乔雨却总觉得，自己又幻听了，幻听到他松了口气。
乔雨有个大胆的想法，但她不敢相信。
呃，没谈过恋爱的人，遇到合口味的男孩，还真是容易吃亏了。
总是会陷入幻想，潜意识觉得，对方也钟意自己。
结果总是被理智打醒。
乔雨关掉论坛，又扒拉出自己常逛的app。
大数据给她推送许多点心类推荐，她忽然想起，自己有过给肖清煦带点心的念头。
鉴于徐阳的开导，她希望肖清煦在方方面面习惯自己这个入侵者。
“你平常有喜欢吃的食物吗？”乔雨侧脸问他。
肖清煦也搁下手里的课外书：“我不挑食。”
“哦。”乔雨有点迷茫。
感觉自己问了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厚着脸跟他吃了几顿午饭，乔雨发现，确实如此。
与其说他不挑食，不如说是，物欲低。
除了他家的猫咪，她看不出他对任何事有特别的执念。
晚上放学后，乔雨没继续厚脸跟他回家，而是打车去了secretgarden。
secretgarden是一家跨国连锁的甜品店。
第一家店是在海外，后来老板回国开了分店，总部也搬回了花衔市。
他们拥有世界一流甜品师，超强的甜品研发阵容，最近又把目光投放到中式点心研究上。
出了好几款经典点心，好吃的乔雨根本停不下来。
乔雨是secretgarden的常客了。
她一进门，就跟熟悉的店员打了声招呼。
在展柜前一一看过去，依旧吃不准，“有什么适合男孩子的点心吗？”
店员例行询问：“是小孩子，还是成年男性？”
“18岁，”乔雨想了想，又道，“属于那种比较独立的性格，偏成熟的小孩。”
店员忍不住低笑。
从没见过人挑点心，还要汇报性格脾性的。
“经典款点心都是男女老少皆宜的。”店员给乔雨介绍了几款。
最后，乔雨拎着准备带给肖清煦的，以及，她自己爱吃的牛轧饼和白桃乌龙芡实糕，喜滋滋的回了星海湾。
路过小区门口的猫宁时，她又多瞄了几眼。
宠物店的灯光是暖黄色的，不刺眼，还挺温馨。
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姐姐，抱着猫咪，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乔雨透过玻璃，看到反射过来的，朴素且贪吃的自己。
忽然有种失落是什么鬼？
她边往家走，便拍拍脸颊。
她是被舅舅和大哥二哥彩虹屁夸大的。
上大学前，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无敌可爱的元气美少女。
直到……她离开童话城堡，踏进大学校园这个新型小社会。
她也很少对容貌产生焦虑。
此刻，却格外看重。
乔雨知道自己完了。
她在意，她自卑，她露怯……源自于，她希望自己能和肖清煦更匹配。
乔雨打开家门，把点心放在玄关，以免明早出门匆忙忘了带。
刚走到阳台，她听到一声细弱的猫咪叫声。
乔雨一愣，有些害怕的往阳台探头。
她的观景阳台放了一张小茶桌，还有一把休闲椅，留着码字码到头疼时，晒太阳、看夜空用。
因为入住匆忙，阳台窗户还是原本的推拉式，她出门时又习惯性通风，只是没想到，会进来一只小猫咪。
她打开阳台灯，才发现，这只猫咪是不太纯种的灰色英短……简直，就和肖清煦家的一毛一样！
乔雨忙不迭跑到隔壁门前，“咚咚咚”敲了半天。
隔壁门开了，迎面扑来一阵水汽。
少年头发湿漉漉的，穿着黑色休闲衫，脖子上搭一条亚麻色毛巾。
“怎么了？”少年音色清亮，盯着乔雨几秒，又问，“你刚回来？”
这是重点吗？
乔雨一头脑。
“你家猫咪在吗？”乔雨问。
肖清煦回头扫一眼，又推开好几扇房门，终于变了颜色。
“别急，”乔雨立马解释，“我家有只猫，很像是你家那只，要不……你过来确认一下？”
肖清煦立马跟进了她家。
乔雨家门大敞着，就等肖清煦进来。
——当然，她不是想些有颜色的东西，而是怕被陌生的猫咪抓到。
她怕自己需要打疫苗，怕自己被迫忌口，就吃不了红油辣锅的串串了。
他们两家户型差不多，肖清煦进门后，径直冲向阳台。
阳台的休闲竹藤椅上，趴着一只猫咪。
猫咪就着暖黄色的阳台灯，看到主人后，惬意的喵喵叫。
肖清煦把猫咪抱在怀里，顺毛后，心情跟着平复。
“谢谢。”
乔雨受宠若惊。
“不客气，顺手的事儿。”
她感觉自己被猫咪助攻了。
看肖清煦宝贝猫咪的样子，她又酸又开心。
肖清煦抱着猫咪，穿过客厅时，顿了顿脚步。
乔雨知道，他在看她家奇妙的、没有电视沙发的客厅，以及取而代之的长书桌、整排书墙。
书柜上摆了许多带“写作”关键词的工具书。
书桌上更是摆小摊一样，堆了许多本子、书，上面贴着各色便签纸。
乔雨有点心虚，她直觉自己要掉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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