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5万圣奇幻夜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我正躺在床上滚来滚去，进行着每日必做的赖床活动。索菲却急匆匆地跑过来了：“卡莉娜，门口有人找你。”
我可怜巴巴地从被子里露出脑袋：“可是我还没睡醒诶……”
索菲扶额：“卡莉娜，都已经十点了，你怎么又躺下啦？”
我继续恳求她：“我是真的很困啦……”
索菲拿我没办法：“好吧……那我就说你在睡觉。”
索菲转身离开寝室，我则继续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在索菲的眼里，我这种行为可以算是顶级懒狗，但事实却是，昨晚米兰达和我说，她自己又去探望了艾博学长一趟，然后发现自己的文学造诣确实过于浅薄，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丢脸。
“总之，我真是丢尽了脸，”她拉着我一起坐在公共休息室的大沙发上，“卡莉娜，我是一个失去爱情的可怜女人，伤过的心就像玻璃碎片……”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我觉得泰戈尔的心才是被伤害得像玻璃碎片。”
她忧郁地瘫坐在沙发上：“那我该找谁当舞伴？”
我摆摆手说：“都可以啊，你这么漂亮，又不缺追求者，而且你已经拒绝了好几个人了。”
米兰达瞥了我一眼：“噢亲爱的，我肯定是因为不想和他们去舞会，才拒绝的啊。”
我不以为然：“去舞会也可以是另一种目的，你要明白，舞池即战场，跳舞即近战。”
米兰达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你脑子里除了打架还能想点别的东西吗？”
我打折哈欠，含糊地说了一句：“我还能想着睡觉，因为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
于是，由于昨晚睡得太晚，我在索菲离开后，又继续拉着被子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我睡的很足，伸了伸懒腰，神清气爽地从床上蹦下来。简单的梳洗过后，我一边吃着前天从厨房偷来的手指饼干，一边将女巫杂志拿了出来，打算看帅哥养养眼。
就在这时，米兰达又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你终于醒了，梅林啊！今天晚上就是舞会了，莉莉·伊万斯和西弗勒斯·斯内普在门口等你，说要找你一起化妆，我看你一直睡觉，就没叫你，不过你别告诉我，你完全忘了今晚的舞会吧？”她一口气说完了一大段话。
我愣在原地，是啊，我确实是睡得太多，把舞会抛到了九霄云外。不过我让莉莉和西弗勒斯等了这么久，西弗勒斯一会见到我的时候，肯定会是一脸阴沉的样子。为了不把他活活气死，我还是决定带上我的化妆箱和万圣节套装，飞快跑出了休息室。
“噢！卡莉娜！听说你一直在睡觉，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莉莉忧心忡忡地拉住我的手，一双绿色的大眼睛充满了心疼。而一旁的西弗勒斯则是冷脸相对，我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
我摇摇头：“我没事，就是补个觉，让你们久等了，抱歉。”
莉莉一把抱住我：“你没事就好！不用抱歉的！”
西弗勒斯给我递了一瓶魔药：“快喝下去，我想你也不希望晚上和布莱克跳舞的时候晕倒吧。”
我一口气喝下了魔药，是芒果味的，我最喜欢的水果的味道，于是心中不禁流过一阵温暖，感激地说：“谢谢你！西弗勒斯，你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不过你这么知道？”
我一脸惊讶地望着他们。
莉莉同情地看着我：“噢，宝贝，论坛都快炸了，大家都在讨论为什么你们两个会一起去跳舞，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威胁波特把那些帖子都给删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揉了揉起太阳穴，一只手握紧了魔杖，另一只手拉起了莉莉的手：“放心吧，我没担心什么。我们去化妆，今晚我必定让布莱克在全校面前出丑。”
西弗勒斯以“熬好的魔药快要糊掉”为理由，在地窖门口和我们分了手。莉莉带着我走上八楼，出乎我的意料，我们最终在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的一面墙前停了下来。
等等，这里怎么这么眼熟？
“有求必应屋？”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可是我们怎么进去呢？”
莉莉有些惊讶：“你也知道有求必应屋呀？”
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嗯，我听说过。”
对不起，莉莉，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的秘密……
“集中精神，和我一起想着：化妆间，”她说：“有求必应屋会变成你此刻最需要的地方。从这里走过三次，我们就能进去啦。”
我于是和她一起默念：化妆间。
果然，一扇光滑的门赫然出现在了眼前。推开它，我们真的进入了一个大大的化妆间。
“哇偶，这也太棒了吧！”我赞叹道，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莉莉笑嘻嘻地坐在化妆镜前：“那么——还等什么呢，卡莉娜——”
我也兴高采烈地打开化妆箱，投入了梳妆打扮当中，毕竟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变漂亮呢！
窗外，梧桐树正簌簌地摇晃着，在窗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树影。窗内，透明的水晶小香炉上绽开一朵朵小巧的玫瑰，黑玫瑰香随着一阵阵灰白烟云升腾，散开，只留下幽香在甜腻的空气中渐渐生长，弥散于整个房间，似乎是要与窗外开得密密匝匝的蔷薇争一争高下。
时间流逝，而我和莉莉，则在嬉笑中完成了我们的万圣节装扮。
“天呐！卡莉娜，你看起来已经是一只黑天鹅了！”
我看着巨大的银色雕花边落地镜，镜子里站着的女孩美丽、妖异、神秘，我试着转了个圈，裙摆上的黑色羽毛仿佛也飞了起来，好像在为华丽绚烂的万圣夜拉开序幕。裙子如此轻盈，仿佛下一秒，我就将踮起脚尖飞入黑夜之中。
我的刘海被梳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两侧的黑发编成细细的小辫，汇入后面散落的长发中。望着正对发型发愁的莉莉，我问她：“需要我来帮你做发型吗，亲爱的？”
她乖巧道：“那就麻烦你啦。”
我为她散落的长长红发施了变色咒语，然后用魔咒将她的一头浅金色长发盘成一个漂亮的造型，最后带上王冠和饰品，现在，她看起来简直就是优雅的白天鹅女王。
我笑着微微欠身，将手伸向前：“美丽的白天鹅女王，您愿意嫁给我吗？”
莉莉清了清嗓子，将带着白丝绒手套的手伸出，矜持地说：“当然，我的荣幸，黑天鹅陛下。”
话毕，我们两个都大笑起来。莉莉打趣说：“说实话，卡莉娜，如果你是个男生的话，我想我真的会爱上你的。”
我故意甩了甩头发，摆出一个帅气的造型：“我现在也可以娶走你。”
她笑着轻轻打了我一下：“净说些玩笑话！”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两只塞满糖果的南瓜灯拿出来，将其中一只系着绿色丝带的递给了我。
“你想的可真周到！”我不禁被她的细心体贴所打动，“说实话，我总睡觉，都睡迷糊了，连舞会都差点忘记。”
她笑着说：“这有什么，你马上就要见到过度热情的一年级学生了，这些糖都不一定够用。”
直到我刚来到一楼，就被一群蜂拥而至的低年级学生围住要糖时，我才明白什么叫“过度热情”。一张张鬼脸或面具下是洋溢着的笑脸，争先恐后着找我要糖吃。我有些慌乱地抓出一把把糖果，学弟学妹们“trickortreat”的小奶音让我喜欢极了，我干脆直接俯下身，拿出一大把糖果放在手里让他们挑选。
“trickortreat？”
伴随着人群中的一声惊呼，我抬头循声望去，布莱克正站在我面前，低着头笑道。
苍白的面颊，鲜红的薄唇，魔法变出来的假血和尖锐的假牙都在昭示着他扮的是吸血鬼。长长的头发经过打理，变得柔顺而古典，像极了画像里走出来的吸血鬼伯爵。他的衬衣还是松着最上面的扣子，黑红色的斗篷更是中世纪的风格。
人靠衣装，这家伙打扮一下居然还能看……
想什么呢！我狠狠地骂醒了自己，直起身子来没好气地剜他一眼：“tri你妹啊，信不信我今晚就让你成为明年万圣节的被模仿对象？”
他不以为意：“我生病时候都不敢碰我的胆小鬼，还敢和我动真格？”
我怒道：“谁说我不敢？我真是脑子糊涂了才没把你杀死在那个美好的夜晚。”
布莱克的神色晦暗了一下，然后不自然地抬了抬胳膊，示意我挽上去。
我不情愿地挽住他的胳膊，咬牙切齿道：“我今晚回去洗一万次澡都不够。”
他也毫不示弱：“这套衣服我今晚就要扔到壁炉里。”
于是，在一众男生和女生共同的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西里斯·布莱克和卡莉娜·波吉亚这对搭档一边拌着嘴，一边走进了礼堂。
“西里斯学长！”一个穿着红色丝绒蓬蓬裙的女生扭怩地走过来，直接无视了我，将手里的一盒糖递给布莱克：“万圣节快乐，西里斯学长。”
布莱克挑着眉说：“难道卡莉娜学姐就不能在万圣节得到快乐了吗？”
女生有些窘迫地低下头，终于不再把我当作空气：“嗯……怎么不能呢？卡莉娜学姐，万圣节快乐，trickortreat？”
我：“……”
梅林啊，为什么布莱克能获得糖果，而到了我这里，我却要给她糖？这双标有点太明显了吧！
我掏出一把糖，挤得的牙都酸了，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拿去吧，万圣节快乐。”
她有些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并不打算继续说话的布莱克，有点不甘心地走开了。
我狠狠掐了一把布莱克的大臂：“你有种，用我的糖来给你挡桃花。”
他贱兮兮地说：“这怎么能算挡桃花呢，学姐？”
我扬起手中的魔杖，布莱克却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腕，示意我朝礼堂的另一个方向看去。
莉莉正别扭地和波特练习着舞蹈，她的脸红红的，神色也很不自然，像是受了委屈，而反观波特，一脸兴奋和激动，眼神像是粘在了莉莉身上，直勾勾的，估计下一秒就会留下口水来。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莉莉是被威胁了吗？怎么能和波特一起来跳舞？
我绝望地说：“可怜的莉莉，这可真是一幅男默女泪的场景。”
布莱克立马反驳我：“你怎么用词的？分明是情投意合，其乐融融，郎才女貌好吧？”
我怒道：“你看莉莉这表情，你确定吗？”
他不以为然：“这叫害羞，你懂什么！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噢，原来如此，表白迈尔斯学长三十三次，难怪不知道什么是害羞。”
我的脸变得通红，急忙挣脱开他的手，用魔杖抵住他的下巴：“你闭嘴！他们乱写！我只表白了三次！”
救命啊，他们还真把这么离谱的新闻发出来了……
似乎对我又气又急的反应很满意，布莱克慢条斯理地说：“不用这么激动，那篇新闻没有发出来，我只是不小心听见了而已。”
我松了一口气。
“不过如果你再用魔杖指着你的舞伴的话，我可不保证明天论坛上不会出现什么新闻。”布莱克满意地补了一刀。
我气不过，只能瞪了他一眼，将魔杖抽离：“你真是个卑鄙小人，不对，卑鄙蠢狗，卑鄙坏狗……”
还没等我用优美的排比句骂完，第一支舞的音乐就已经响起了。
“别闹，该跳舞了。”他说。
这是一首知名的探戈舞曲，来自西班牙的porunacabeza。
我心中不禁窃喜，我的拉丁舞可比华尔兹强多了，在拉丁舞中，探戈是我最喜欢的一种，而这首曲子则是我练习了将近两年的经典曲目。探戈的速度比华尔兹快，我只要在其中加一点弗拉明戈的元素，布莱克这家伙就会手忙脚乱，甚至被绊倒。到时候，我也可不保证明天的论坛上会出现什么新闻哦。
于是我暂时鸣金收兵，迅速和布莱克滑入舞池，投入舞蹈状态。
“你的衣服很适合跳探戈。”
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说：“可你的衣服不适合。”
他的轻笑声从我头顶传来。果然，接下来一个下腰的动作，他突然手一松，没有在背后接住我。
我差点仰过去，于是骤然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肩膀后面。
“嘶，痛死了，”他故意嗔怪道：“下手真重，衣服都要开了，你这条毒蛇。”
“无所谓，反正你今晚就会扔掉它了。”我白了他一眼。
推远，拉近。
我们贴得很近，几乎能听到彼此的的心跳和呼吸声。虽然对视的眼神依旧锐利，他揽住我的力道却明显温柔了几分。甚至在我为了刁难他，而故意加了一些复杂的装饰步和弗拉明戈的元素后，他也会毫不吃力地跟上我的步伐，然后趁机将我往怀中一带。
他的下头的时候，我不敢抬头和他对视，只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有些酥酥麻麻的……
布莱克轻笑一声，我抬头，却对上他那双垂下的眼眸，璀璨深邃，瞳孔里只能看得到我一个人。
我急忙再次别回头去，继而后知后觉得意识到，我极有可能在脸红。
卡莉娜·波吉亚，你脸红个大头鬼啊！
肯定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和男人靠得这么近过。
真是……完蛋！
他身上有一种清爽的金酒气息，透露出些许张狂与不羁的意味，继而转到馥郁的玫瑰香和野性的动物香。最后，在我不小心将抬起的额头碰到他的下颌时，我闻到的是一种胡椒和木质调的平和香气。
是锋芒毕露的骄傲，是不羁随性的的叛逆，或许还有理性睿智的冷静。
是生存在布莱克这个复杂的大家族中的挣扎与周旋。
不过，我们还是很快就从这种短暂的和平中跳了出来。在即将收尾的转圈动作中，他似乎是故意不想让我停下，便一直高高地举着手，直到我忍不住剜了他一眼：“我要晕死了！”
他不怀好意地笑着：“那就晕吧，正好能不偏不倚地晕在我怀里——”
我恶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滑倒咒，粘滞咒，塔朗泰拉舞咒，锁腿咒，变成鼻涕虫咒，手舞足蹈咒，”他轻巧地说着，“我的鞋居然能成为这么多咒语的载体，真是厉害啊，小毒蛇。”
我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完了，一个不落，都被他发现了。
“傻子都知道你不会乖乖和我跳舞。”布莱克继续说，搂着我的腰在舞池里旋转。
我低声骂他：“知道你是傻子了，闭嘴吧。”
他轻笑一下，我则懊恼地撇了撇嘴。可恶，小花招都被识破了，真无语！
我们的收尾并不愉快，在其他搭档或接吻或缠绵或定格的动作的衬托下，我们更像是刚结束了一场战争。我的小腿勾在他的膝盖下方，趁机用高跟鞋的跟重重地踢了他一下，而他则重重地掐了一下我的背。
一曲终了，我狠狠地甩开他的手，离开舞池。瞬间就有许多男生簇拥上前来邀请我跳后面的几支舞。我接连礼貌地拒绝了五个人，然后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挤出去，成功来到甜品台，抢到了最后一块巧克力慕斯蛋糕。一千只南瓜做成的吊顶悬浮在礼堂的天花板上，时不时飘过人群或从甜品台上“长出来”的幽灵永远都会吓到大家，教魔法史的宾斯教授也加入了这个淘气的活动。
我觉得有点闷，于是逆着人流的方向朝礼堂外走去，一路穿过空旷的长廊，来到一棵大柳树下的南瓜地旁。青草的潮湿气息伴随着湿冷的空气朝我袭来，我只穿着单薄的舞裙，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一件外套落在了我的肩上，我回过头去，西弗勒斯还是一身黑袍，他像是路过这里，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后说道：“披上吧，别感冒了。”
我有些好奇地问他：“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一直都对舞会不感兴趣。”他的目光落在我裸露的双腿上，“你连袜子都不穿？不怕冻死吗？”
我尴尬地笑笑：“我没想到英国也会这么冷。”
“以前都还好，今年格外冷罢了。”西弗勒斯顿了顿，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莉莉呢？她的舞伴是谁？”
我刚想说是波特，但一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实在差到了极点，而且莉莉这一次居然瞒着西弗勒斯去和波特跳舞，中间一定有什么隐情。为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还是先给莉莉撒个谎吧。
“我不清楚，”我故作无奈地耸耸肩，“你也知道，我今晚跳舞的主要目的就是给布莱克搞恶作剧，现在我又出来了，所以我没看到莉莉在哪。”
西弗勒斯皱着眉点点头，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嗯……你有吃的吗？”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把刚在甜品台上顺走的香草玛芬蛋糕和甘草拐杖递给他，没想到一向冷冰冰的西弗勒斯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你好可爱。”望着他一口吃掉半个玛芬蛋糕的样子，我忍不住打趣说。
他被蛋糕噎住，没办法回怼我，只好不服气地瞪了我一眼。
“我说真的，西弗勒斯，”我继续调侃他，“高冷男神往往如高岭之花，让很多女孩子望而却步，如果你一直保持这么可爱，我相信会有很多女生来追你的。”
西弗勒斯咽下了最后一块蛋糕，摇摇头说：“我才不想要很多女生来追，我只……”
他意识到自己快要说漏嘴了，于是有点慌张地转移话题：“噢万圣节快乐，卡莉娜，我的魔药要糊了，回见。”
话毕，他就一溜烟地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甚至没想到要取回我身上的袍子。
我站在原地耸耸肩，熬魔药可真是个万金油的理由，只要别人不是闲到能继续追问“真的吗？我也想去看看你在熬什么药”，不管大家心里信不信，表面上都得做出相信的样子。我正一边思考着这么好的理由是否可以用于拒绝表白或拒绝帮不熟的人的忙，一边绕着树走来走去，却不小心撞到了树干上。
疼疼疼——
我连忙揉着被狠狠磕到的额头，嘶，希望不要肿起来，身后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
布莱克正抱着双臂，一脸狐疑和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那你怎么在这？”我牙尖嘴利地反问回去。
他的神色出现了一丝躲闪，随即又恢复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你猜啊。”
真无趣，我才懒得猜。我正要转身离去，他又叫住了我。
“你刚才是撞到了树上吗？”
！！！
我尴尬地转过头来解释：“当然不是，我是在观察树干。”
布莱克的眸子闪烁了一下，勾起一抹笑：“我怎么不知道还能用额头观察？”
“你没好好听草药课吧，”我胡乱编道，“我下节课就去告诉斯普劳特教授，你这学期肯定要得t了。”
他忍不住大笑出来。
“你还真是……滑稽。”思考片刻，他说出了这样一个词。
这样的词我只在幼稚园的时候听我的同学说起过，当时他指着我的羽毛发夹说出“好滑稽”，结果自然是他被锁腿咒固定在了喷泉上，等到傍晚大家放学回家时，他被喷泉的水柱高高地托举起来，体验了一次飞天的感觉。
我突然想起之前看的《开心一刻》杂志上有讲过关于布莱克上一年级时候的恶作剧，于是我开始毫无保留地揭露他的黑历史：“噢是吗？让我们看看是谁在一年级的时候把斯拉格霍恩教授养的金鱼烤着吃？是谁和波特打赌输了然后穿着裙子在一号温室里晃来晃去？又是谁……”
他急忙上前来捂住我的嘴：“闭嘴闭嘴，你从哪听来的这些？”
我们正打闹着，一阵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了。
原来这里有一间小小的木屋，开门的正是将我带入学校的海格。
见到我们，他惊讶极了：“你们怎么在这？”
布莱克见状，放开了他的狗爪子，和海格打招呼：“嗨海格，万圣节快乐。”
海格笑着说：“哈哈，万圣节快乐呀，想进来坐坐吗？”
我拼命点头。
我们走进小屋中，里面只有一个房间，天花板上挂着火腿、野鸡。大大的壁炉上是一只铜壶，炉火前面摆放着巨大的木桌子和木椅子，房间的墙角里是一张大床，床上则是用碎布拼接的被褥。暖洋洋的灯光，烤土豆的香气和浓郁的奶酪味道交织在一起，温馨得叫我简直要瞬间爱上这间小屋。
“简直温馨极了！”我忍不住啧啧称赞，跳到了一张比较矮的椅子上，悠闲地晃动着双腿，布莱克则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海格问我们：“想来点热柠檬红茶吗？”
我笑着回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咯。”
海格用魔法变出一大两小的三只杯子，铜壶飞来，布莱克也坐在了我旁边的椅子上，海格为我们和他都斟满了热气腾腾的茶水。我呷了一口茶，柠檬的香气在口中蔓延，温热的茶水瞬间让我暖和了起来。
“虽然我对茶有点过敏，但我超爱柠檬。”我捂着杯子说道。
布莱克则说：“虽然我对柠檬有点过敏，但我超爱茶。”
我：“……”
海格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现在的年轻人，打情骂俏都和我们当年不一样了。”
我急忙否定了他：“什么打情骂俏，分明是他单方面贩剑，你不用理他，海格。”
布莱克毫不示弱地说：“怎么？你让海格不理我，他就不理我吗？人家凭什么听你的？”
“就凭你总是贩剑。”我瞪了他一眼。
海格把一捧糖果撒到桌面上：“好了孩子们，快来吃糖，这些都是蜂蜜公爵糖果屋的新款，吃不完可以都拿走。”
我惊喜地发现里面有两颗雪平牌的柠檬雪宝。
“雪平牌柠檬雪宝糖！”我拿起其中一颗放到嘴里，“我最喜欢它，还有闻绮巧克力，也好好吃。”
海格摆摆手说：“邓布利多也很喜欢雪平牌，只不过它超级稀有。据说雪平牌的厂家总是不按时供货，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糖果好吃和大家喜欢他们的糖果。”
“是么？我也尝尝。”布莱克拿起了剩下的一块柠檬雪宝。
“你不是对柠檬过敏吗？”我怀疑地盯着他。
他狡黠一笑：“对啊，但过敏反应是需要吃很多的闻绮巧克力才能缓解。”
我：“……”
这家伙，分明就是想和我抢糖果吃吧！
我们在海格小屋里坐了一会，虽然我和布莱克的相处算不上友好，可海格给我们讲的冒险故事和惊奇见闻，却很符合万圣节的气氛。
柠檬红茶都被喝完了，也到了该告别的时候。
我拿走了大部分的糖，而布莱克则只拿了很少的一部分。
“都四年级了，怎么还喜欢吃这种小孩子的东西。”出门后，他不屑地看着我拎着的糖果袋。
我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谁说自己需要吃很多的‘闻绮’巧克力呢。”
我特地加重了“闻绮”两个字。
他没再说话，我们并排着沿着湖边，走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我的高跟鞋踩碎落叶，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从来没想过，能和布莱克和平且安静地走回城堡。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在进入城堡前，他突然问我。
我被问得莫名其妙：“我有什么需要说的吗？”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居然有些丧和委屈：“那行吧。”
我还是头一次看他吃瘪的样子，不禁来了兴趣：“你想让我说什么？”
布莱克抿抿嘴，欣长的身影遮住了月光，我第一次看到被一圈光线勾勒出轮廓的他，像极了画像中风流倜傥的贵族男子。
“没什么，”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快回去吧。”
我不能理解，这个人还真迷惑，果然还是和他打架比较直来直去一些，正常的交流基本上无法进行。
我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走到了地窖中。
而我不知道的是，他居然一直愣在原地盯着我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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