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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互相试探


“老师,上次见面仓促再之后你也不愿见我。”谢懿德忍住鼻头发酸,继续道:“这些年,老师过得还好吗?”

        “上次就与你说了。吃得好喝得好,一切都好。”

        谢懿德才不信,径直走进细瞧这不看还好,一看眼眶便又红起来:“你这老头定是又不好好吃饭,不然怎得生了这么多白发?”

        “还有这拐杖”谢懿德声音都带着颤意:“何时柱上拐了?你不是整日自诩腿脚利索吗?”

        周驰光皱了皱鼻子,轻咳一声:“我这个年纪也该”

        “也什么?我祖父都不需这劳什子!”谢懿德说着谢懿德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木棍,像是撒气般扔在一旁。

        木头落地的声音沉闷却也让人骤然清醒,周驰光叹了口气:“你呢?身子可好全了?”

        谢懿德怔愣片刻,像是赌气般反问道:“你不是见到皇上来寻我,不也猜到我那些个症状是药物所致吗?”

        周驰光满是皱纹的眼角抽了抽,小声道:“可你去了姑苏虽不再是濒死之态,但不也整日喝药,想来是药三分毒,也是落了些病根吧。”

        “你怎么知道?”谢懿德猛地反应过来,撇嘴道:“那些信你其实也都收到了吧?”

        周驰光愣了愣,眸子躲闪:“收到了又给烧了。”

        怎么也烧信?

        “你这倔老头”谢懿德抽了抽鼻子,呜咽道:“明明心里就还记挂着我,却还死鸭子嘴硬!”

        “皇上待你好吗?”

        谢懿德看着他重重点头:“好,非常好。”

        周驰光眸色复杂地看她良久,最终像是释然般笑笑,连连道:“好就行,好就行”

        “我如今身份不便,不能常伴左右。”谢懿德视线落在周驰光身上,面色担忧道:“待会请太医过来瞧瞧,我也好放心。”

        周驰光却马上摆手,依旧弯着眼睛拒绝道:“不用麻烦,你怀信哥哥每两月都会找大夫来替我诊脉的。”

        “每两月?”谢懿德轻轻抿唇,像是好奇般看他:“这几年一直如此吗?”

        “嗯,说是要给我养老。”周驰光说到这,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谢懿德咽了口唾沫,袖中的手也不由攥紧了些:“你孤身一人,本就是为了报恩才教导我们,如今也该我们照顾你余生的。”

        “有皇后娘娘,还有当朝王爷给我养老…我这晚年当真是令人无比艳羡了!”周驰光夸张地做着满意的神情。

        可那笑意也未曾到达眼底。

        是了,谁人不知道白鹭书院的驰光先生最不看重的便是名利地位。

        这样逢场作戏的表演许是周驰光从来不做,所以被谢懿德一眼看穿,她别开眼,脑海中却不断地传来声音:

        为什么你要瞒下和穆怀信经常见面的事情?

        又为什么要刻意装出开心的样子?

        你和他究竟在瞒些什么?

        谢懿德晃了晃头,抑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强颜欢笑地开口:“是吗?”

        周驰光本欲说话,却突然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咳咳咳…”

        看着他瞬间被憋红的脸,谢懿德也朝他靠近,抬手去拍他的背。可手下不怎么厚实的衣衫根本裹不住面前老人佝偻弯曲的背脊,谢懿德只觉喉头起了一股酸意,咬着牙开口:“怎么回事?”

        “咳…前几日染了风寒,还未好全。”周驰光边说边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手,哑着嗓子道。

        谢懿德将手缓缓收进袖中,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用尽量平稳的声音道:“老师便留在宫里吧,等身子好全之后再回去。”

        “不用。”周驰光拒绝的很快,后顿了顿解释道:“我住不惯这金贵富丽的宫殿,越是呆着便越觉得憋闷。”

        “那就请太医。”

        “不不不,不你怀信哥哥知道了,还以为我对他请的大夫有意见呢!”

        谢懿德本想再开口劝,可见周驰光眼神躲闪,根本不看自己,泄气道:“那好吧,我派人送你回书院。”

        “谢皇后娘娘。”周驰光扶手作揖的动作也是相当熟练。不知怎的,谢懿德竟有些不敢看,僵硬地移开眼:“先坐。”

        而后朝外喊道:“玉骨,进来”。

        见殿中来人,谢懿德竟然觉得松了口气,扯出笑意给周驰光介绍:“老师,这是玉骨,让她送您回书院吧。”

        “其实不用麻烦”

        谢懿德皱皱眉,打断道:“老师再这般推辞,我可真要生气了!”顿了顿,继续道:“闲暇时我会想法子出宫看您的。”

        “”周驰光张了张嘴,拒绝的话到底是没说出口,点点头准备起身。

        “等一下。”谢懿德快步朝前走了两步,弯腰将自己刚刚扔在一旁的拐杖捡起来,紧紧握了握,而后深吸一口气转身递过去:“还是拿着吧。”

        周驰光突然冲她笑了笑,然后接过:“谢谢。”

        他跟在玉骨身后出了乾清宫,谢懿德也没闲着,视线牢牢盯住他的背影。

        他的脚步每往前挪一步,谢懿德便觉心揪一分。明明瞧他步履蹒跚,却怎么都张不开嘴要他留下,最后也只是红着眼看他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谢懿德总觉得自己对周驰光是亏欠的,以至于面对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她根本不敢质问打破,也不敢心存怀疑

        是以,她不得已将目光放在了离乾清宫不远的那间小宫殿。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轻轻吐了口浊气。

        “皇兄果真棋艺高超,臣弟自愧不如。”穆怀信像是无奈般,将手中捏着的棋子又放回了棋盒。

        穆齐昭双眉微动,却并没看他:“是你心不在焉。”

        “嗯”穆怀信尴尬地笑笑:“皇兄龙气逼人,臣弟自然心存畏惧。”

        听到这话穆齐昭蓦地抬眼,眼神如寒夜的冰锥般直入人心,在穆怀信被盯得有些发毛时,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下棋这由头以后就别找了。”

        一朝被拆穿,穆怀信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是半句都解释不出来。

        “皇上,人接到了,现在养心殿候着。”

        王全德,你真是本王的救命稻草。

        穆怀信紧绷的神经可算是松了半弦:“国事要紧,皇兄快去吧。”

        “等皇后见完周驰光,你也回府吧。”

        对面的人随着话音落下也站起身来,穆怀信连忙起身跪下,恭敬道:“是,臣弟恭送皇上。”

        黑棋被随意掷在棋盘上,发出清脆却刺耳的响声。很快,那人便大步离去。

        穆怀信这才缓缓抬头,他当然清楚自己今日的举动十分反常,可不论是要让那人放心,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他都愿意冒这个险。

        “恭靖王,皇后娘娘有请。”

        不出所料,前脚皇上带着人刚走,后脚暗影便出现在文德殿下。

        穆怀信眸中一派润色,语气稍显急迫:“那别让她等太久。”

        暗影冷冷瞥他一眼,也不多话,径直出了门。

        “等”穆怀信看她越发加速的脚步,猜她是有意刁难,便将话咽了回去,连忙站起身追了上去。

        穆怀信费了些力才勉强与她持平,稳住气息道:“暗影是吧。”

        “恭靖王有何吩咐。”

        “这么细看,你与疏影倒的确有些相似。”穆怀信侧眼瞧她,神情看着十分和蔼:“本王还得谢谢你,有你在旁,懿儿也好宽慰些。”

        暗影听到这话猛地停下步子,跟着的穆怀信眸中闪过不解,脚下差点没刹住,有些踉跄地稳住身形:“怎怎么了?”

        “奴婢实在想不到王爷是以何身份替皇后娘娘感谢奴婢,但不管怎样,奴婢还是诚惶诚恐。”暗影福身行礼,顿了顿道:“娘娘在等着,王爷进去吧。”

        穆怀信属实没想到一个暗卫出身的丫鬟嘴皮子还挺溜,忍不住动了动眼皮,压住内心的烦躁笑道:“辛苦你了。”

        待他转头看去,却发现这不是坤宁宫。

        “御花园?”

        自然没得到回应,穆怀信也懒得与其计较,毕竟谢懿德还在等着,低头稍微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摆,便朝里走了进去。

        为什么不在坤宁宫呢?

        谢懿德可不是傻子,瞒天过海那套在皇宫不太实用,反正也是替穆齐昭办事,那索性就大大方方地在青天白日下见面,也免他会多想。

        穆怀信一路疾步,终于在一座被纱帐围绕的侧亭处停下,隔着纱帘似乎能隐约瞧见里头的人正懒洋洋地斜倚在软椅上

        好在这会儿日头正足。

        穆怀信这般想着便放心开口:“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切可好?”

        谢懿德正享受着还残留着暖意的日光,听见动静才回过神来:“恭靖王这棋下的如何?”

        “还是皇上棋高一着。”

        “哈哈”谢懿德轻笑出声:“的确,本宫也每每都输给他。”

        穆怀信神情微变,果断转移话题:“娘娘与老师聊得如何?”

        “哦对了,他身体究竟如何?”谢懿德语气中不免带上了抱怨:“刚刚见他咳嗽,要给他请太医,他也十分抗拒。”

        “老师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倔得跟头驴似的。”穆怀信轻笑:“一旦他决定的事情,谁来劝他都没用。”

        谢懿德眨眨眼,接得很快:“是吗?本宫以为你劝会有用。”

        “这些年我都会定时请大夫给他诊脉的,一直以来除了偶感风寒外,没什么别的毛病。”像是怕她不信,又继续道:“你放心,都是宫里退下的老太医,经验也十分丰富。”

        “这样啊,有王爷这般悉心照料,那本宫就放心了。”

        “毕竟,是你我二人共同许下的诺言。”穆怀信抿嘴朝里看去,声调也放得柔和:“你身份不便,这些事自然由我来做。”

        “谢谢。”

        这声谢谢是谢懿德发自内心的。

        他说得没错,为周驰光养老送终是他们二人许多年前便立下的,她已经错过许多年了,现在似乎也使不上力。

        “日后若有需要本宫帮忙的地方,不要客气。”

        穆怀信愣了愣,随后自嘲一笑:“我们二人,为何会变得如此生疏?”

        “”

        “还记得初见你时,你在襁褓之中,谢府里里外外的人都围着你,我也去了。”

        阳光下,他的眼睛亮的发烫,似乎要烧掉那一帘纱幔:“可你一点儿都不怕我,看到我便咧嘴笑,就连谢夫人都说你生来便与我亲近。我看着你会走,会跑,会说话”

        “你知道我不是个天才,也一路见证我是如何努力才能出口成章,才能勉强被父皇夸赞文采飞扬”

        不知想到了什么,陷入回忆里的穆怀信说着说着便笑了:“你还记不记得我背错《论语》时,被老头嘲笑的衰样”

        谢懿德微微蹙眉,像是不愿再听:“过去年岁小,许多事都记不大清了。”

        “我不信!数十年的情谊与时光,是那般容易忘记的吗?”穆怀信顿了顿,声线渐柔:“我一直相信,你是这世上除了母妃外最了解我的,而我对你亦然如此。”

        谢懿德扯了扯嘴角,眸中缓缓浮出丝丝诡谲,像是一同陷入回忆般:“可最了解你我的,应该是老师。”

        “哈哈他自然是,但他毕竟是长辈,无法有像你我这般共同成长的经历。”

        见他一直扯“你我”,谢懿德索性接下他的话茬:“老师那时说要让你我去南梁。”

        纱幔外的穆怀信眼角轻抽,以为她知晓当时的事,正琢磨如何解释。

        “老师是南梁人,这些年他可曾与你吐露过思念故土之情?”谢懿德说完又连连摇头道:“不,定然是思念的。”

        看样子是不知道,穆怀信缓缓舒了口气。

        紧接着谢懿德又开口:“你了解他的过去吗?”

        穆怀信眸中闪过疑问,语气却不变道:“怎么了?”

        “人一旦年纪大了,难免会有落叶归根的情绪。”谢懿德语带哀婉:“如今我贵为皇后,自然希望能给老师个称心如意的晚年。”

        “你果真还是那般体贴。”穆怀信眸光微闪,笑着安慰道:“在老师心中,你我早已是他的亲人,大齐自然就是他的故土。”

        “是吗?”谢懿德显然不信。

        “不要想太多,万事有我。”

        也是巧了,话音刚落,一阵冷风便袭来,那纱幔被吹得摇摇晃晃,连带着那话语也都被裹挟进了风里,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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