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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鹬蚌相争2


细细感知,张鹤周身一股无形元气井然有序漂浮,随着他在一呼一吸往身体里输进输出,前几日还较为短促的气机已然稳固绵长,有条不紊。

        这才几日不见,便隐隐有了步入念启中境的迹象,厉溪年不禁感叹其天赋着实惊人,再瞧张鹤那变得格外红润有光泽,仿佛突然年轻了几分的脸,便只剩下了满满仇恨。

        “当年的旧账,我要清算了!”

        厉溪年压抑下那涌动的冲动劲,迅速调整好思绪,面目平静行至张鹤身前七米半,故作紧张西下张望几眼,鬼祟兮兮轻声试问道:“阁下可是修行者?”

        张鹤睫毛微动,膝上抚着青铜长剑的手猛然一紧,随即又恢复如常,作视若无睹,听而不闻。

        “近些天,外来者繁多,不含些自视清高的修行者,”惋惜的眼神,悲哀叹息,厉溪年声音充斥讥讽,“说是为了进那秘境抢夺里面的宝藏,呵呵,可就算了进了秘境,你又上那找那宝藏去?”

        张鹤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渴望,露出个纯真笑容,目光善意地看向厉溪年,试探而言道:“阁下可是有事,亦或者手头有些好东西?”

        果然,一如往常的老奸巨猾,虚伪的模样不减当年丝毫,“若是修行者,想请阁下去杀个仇人,这几日寻了好几位都自视清高,不屑与我一谈。”

        “虎口生有老茧,想来也是习武之人,为何自己不去杀之?”张鹤目中善意消弱几分,眯起了眼,细细查探着眼前的人。

        “从古至今,阁下可曾听闻一介不入道武夫斩杀修行者?”厉溪年跌坐于地,失望眼神,悲凉语气,当真一副虽间仇人却无可奈何样,“如若能自行解决,何必拿如此珍贵稀有的物什作为报酬?”

        “什么珍稀之物?”

        “秘境……地图!”

        厉溪年突转郑重其事,一字一句说出的话使张鹤震惊不小,不由得身体一颤,表面却依旧那副纯真笑脸,抚于横放膝间青剑上的手移到了剑柄,如果可以,他想要杀人夺图。

        不知是惯性思维,还是多疑诡谲心思作祟,他突然想到什么,心中自嘲一番,眼前这人既然敢独自试问修行者,那么应有所防备,是个傻子也懂那地图能引来多大祸害。

        张鹤敛过笑容,缓缓闭目,似陷入冥想,又似在思忖考虑,突然,双目措不及防张开,一道微末猩红自眼中一闪而过。

        厉溪年感觉一股气息进入了自己体内,看似肆意却有规律,且不伤肺腑经脉,只是于体内运行一周天,似乎已经看穿了体内一切谜底,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悄然退了出去。

        得到想要的结果,张鹤欣喜十足,心中暗想着,眼前的男子身上确实并无命镜气息,那么无论地图真伪,都值得一试。

        “能得千万人苦心积虑想得的地图,为你杀一人又何妨?”

        厉溪年自十二年前那椿失踪案后便彻底牢记张鹤的品性,虚伪毒辣,只要能使他相信五分,便会情愿冒险,不论刀山火海。

        因此,厉溪年先假借地图音他信上三分,而自己那奇怪构造的身体便是剩下的两分,微末武者得了份地图,却遇仇人,利与仇相遇,仇当先,寻高手杀仇人,怎么想都符合江湖气氛,张鹤自然相信。

        夕阳西下,红晕染满天,余晖照映在亭台楼阁,使建筑好似镀上了一层金光,壮景宜人。

        厉溪年带领着张鹤蹲守在城北北横大街的某座高楼,暗中窥探着街道上行人,因为小道消息得知刘府在寻那日面馆流传出去的修行闲谈里的高手,那么便送你们一封书信,相信以你们那痛恨城主府的心,想必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厉溪年视野突然一亮,不由心喜,临时起意的谋划原本就是在赌,输赢未知,不过看见那熟悉身影,赌对了,也赌赢了,更证明了刘府招兵买马,拉拢人才的急躁之心。

        出乎意料的是刘派出前来的人,竟是熟人,那日面馆里的胖子刘词,这反倒省了厉溪年不少心思,高楼上遥指街上格外显眼着一身豪富衣裘的胖子,张鹤定眼一瞧,面色微怔,片刻嘴角突然浮现邪魅一笑。

        “巧了,刘府也与老夫有些恩怨。城南有座废院,你去将要杀之人带到那里,老夫在那里等着。”

        厉溪年忍不住心中粗骂,你个老狐狸,狡诈如斯,想得真美,知道自己出面怕惹祸上身,拿我当挡箭牌,不仅不会得罪刘府,还能坐享拿地图其成,好你个一石二鸟。

        瞥见张鹤已经消失在楼下的身影,厉溪年舒展了下身子,骨骼咯吱咯吱作响,仿佛是在热身,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唤来楼中小仆侍要了纸墨笔砚,然后潦草写了些什么,不等吹干墨迹,便拿起纸张随二两银子一同交给侍员,让其交给楼下刘府门房刘胖子。

        出了楼,静静在暗处观察着刘府的刘胖子和仆人下属在接过小侍员手中的纸,脸色骤然狂喜,匆匆忙忙向城南赶去。

        厉溪年不紧不慢的远远跟着后头,也向城南行去。

        城南,在十二年前成为古城里的乱坟地。

        夜,悄然降临,顺便让繁星洁月带上了光辉

        风萧萧叶凋零,城南有一块破败石碑,上面歪歪斜斜雕刻着六个大字:因你多了块碑。

        路过石碑径直往前,会瞧见一座废弃宅院,院外有一颗歪脖子树顺势贴墙而长,正在静静观赏庭院内的那一场鲜血的淋漓。

        轰!

        废院破旧大门在一群彪形大汉的粗暴踹踢下应声而碎。

        领头是个大腹便便的富贵胖子,入了门便开始环顾四下,寻找着什么。庭院杂草随处丛生,视野若犀利,能瞧得在夜色和杂草的遮蔽下露出一角的一口石砌的老井,隐隐还能看见井里浑浊污水倒映着漫天星辰。

        给人第一眼印象,是凄凉而荒野,唯一还能证明曾有人居住的是面对着已经破碎的大门的主房,尽管房顶上的瓦砾缺缺散散,可始终没被野草藤蔓植物覆盖。

        那发福样的胖子目光猛然一移,落至主房前方那一清理出来的小地方席地而坐的人影。

        “想要活命,便将地图交出来!”

        胖子那股带着桀骜到不可一世声音四散传开,房前盘坐的人影默不作声,只是轻然呼出口气。

        下一秒的突然寂静,表明了胖子那跋扈的声音打在了棉花上,毫无作用。

        “别以为装哑巴就能无事,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胖子又提高了嗓门,嚣张跋扈尽显。

        然而,回答他的还是一阵寂静。

        胖子身后的那群彪形大汉见自己主子受辱,勃然大怒,唰唰抽出腰间长剑,准备随时将前方那人诛杀,然后硬抢身上的地图,博主子一乐。

        不待他们行动,粗犷嗓门发出了声音。

        “多年未见,你的变化甚大,不知刘家主如今可好?”

        声音虽然粗口难听,却自带着寒意和骄傲,使那些原本准备冲锋上前的大汉来了个临时刹车。胖子刘词听了这话,不由得感觉熟悉,然后顿感恐惧,不禁握紧了手中的铁剑,咽了口口水,带来万般狐疑,问道:“你究竟是谁?”

        “想听故事?”

        那粗犷而自信的寒意再次响起,“我的故事很贵的。”

        随着夜色席卷大地,厉溪年一副旁观者图自乐的心态爬上歪脖子树,静静看着废院里的厮杀惨状,时不时还不忘了嘀咕评价几句,仿佛是在戏院看戏。

        张鹤曾在刘府担任过管家一职,行事肃严不近人情,不仅私下要挟府上女婢仆人上交保护费,还狗仗人势去欺辱那些活的比自己还自在,笑的比自己惬意的仆人下属。

        有些美色的奴婢更是难逃他的魔爪,那段时间里刘府下人苦不堪言,却敢怒不敢言,以至于当时刘府下人之间流传着些,“家主不在家,管家当大王”“不见‘张’牙舞爪,便闻鹤唳风声”之类阴阳怪气的骂声。

        很不幸,当年还仅仅是十五六岁的刘词就是那些饱受摧残的下人之一,从不敢反抗,只要远远听闻张鹤的声音便抱头鼠窜,就差挖个洞了。

        自从张鹤辞工拜入铁锁门后才有所缓解,尤其是当年得知唐城主一怒之下将城南铁锁门全员斩首示众,更是接连狂喜数日,也是从那以后自认为张鹤不会是心底的阴影了,彻底摆脱了。

        哪曾想?

        “多年未见,你变化甚大,不知家主可好?”

        “想听故事?”

        “我的故事很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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