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惊天巨变
“你这小家伙所作所为确实够白痴的,就为了能去铸剑室,想个法子正大光明拜师学艺岂不是更好?”厉溪年揉了揉少年的小脑袋,愈发觉得这小家伙格外有趣。
夜里畏寒,裹了裹身上的厚厚长衫,脑海突然浮上个想法,不由得虎躯一震,讶异地望向少年,诚心询问道:“传你铸剑术的老师傅当真说那八卷手札之上隐藏绝世剑法?可愿借于我看上一番?”
少年欣然而笑,说道:“当然可以了,反正我也不打算修剑,再奥妙的剑术也于我无益,不过嘛老板您可能要等上好些天。”
厉溪年最先没有想明白少年的话里意思,待反应过来,不由得惊呼而出声:“你这小家伙不会是把那些手札全记下了吧?!”
最后,少年遗憾说道,第八卷手札未曾来得及寻到,老师送自己离开时说世间铸剑能人如若不是真的厌倦世事,往往就匿藏于边境城镇乡里,一来边境佣兵居多,最喜爱剑刃甲胄,可解乏手痒,二来想借他人的奇思妙想,锻造一柄天下名器,换一身荣誉富贵。
这一年,少年来到古城打着挑战各类铸剑师心思,想要成为那天下第一的铸剑师!
这一夜,厉溪年感触颇多,心绪不宁,霎时间感得前路漫漫而迷茫如雾,一时间竟忘了是应该前进还是后退。
好像每个人都有目的地和理想,房铁心想成为那铸剑师中的第一人,小初想去找到亲生父母,唐城主要护古城安然,段老头儿想当个悠闲的说书先生……甚至连街边那些小摊商贩也有,唯独厉溪年惘然若失——
在来古城前怀有一丝希冀,期盼能遇当年将厉溪年囚禁折磨的张鹤,替那些无辜孩子和自己狠狠劈他一剑,解了纠缠十数年的满心仇恨,可如今张鹤死了,之前的积极热血顿时也没了踪迹。
想着想着陷入了沉思,一些不愿意记起来的画面涌上心头,热血逐趋沸腾,可转念一细想,竟发现这些热血无处释放,因为脑海里面压根没有任何一个人清晰的面相,不然也不至于出了那破遗址后竟只记得了对张鹤一人的仇恨。
正准备抛开烦乱的思绪之时,脑海中渐渐的浮现出剑仙师傅曾经说过的一番话——
“世界那么大,总要有人去看看,才知万事万物生光辉。天下强者如云,去战上一战,才知自己就能不能名列其中。不喜庙堂之高,那便遁入江湖之远,总是需要人去做的,那么尽管千万人在前,吾往矣!”
经过一阵辗转反侧,最终厉溪年好像找到了所谓的理想信念,当年庙堂和江湖一同追杀师傅和年少无能的自己,那时师傅能一剑立于不败之地,如今学了师傅一身剑术,管他天下十大高手还是十二位宗师的,都去战上一战,总有当年的仇人一定在其中。
昨夜月色很美,似水柔情,少年侠骨热血,年轻老板怀了挑战天下高手的理念。
今日,阴晦天气,好似厉溪年得知消息时的神情心绪,震惊,愤恨,低沉,沉默。
仿佛整座城池内的所有负面情绪凝聚成了头顶上的这片阴晦天空,压城欲摧。
唐山城主逝世!
古城霎时间哗然惊骇,各街各巷百姓伏地痛苦悲伤,憔悴疲弱,城中顷刻之间冷冷清清,气氛凄凄惨惨戚戚。
厉溪年整日埋头卧床不起,门外少年清晰听闻呜咽声,忧心忡忡。
反观小初心绪虽惨白脸色,泣不成声,可最终不知思及何处,在房铁心陪伴下来到了城主府衙大门前,眼神呆滞,颓废如弃物,静坐于门槛上,沉默不语。
“什么时候的事?!”段老头儿不敢相信眼前横尸书桌上的冰冷尸首是昨日还在闲谈莫论人非的唐山。
书房物件有条不絮,并无打斗痕迹,可经验过唐山尸体的杵作却说唐山死于内伤,五脏六腑俱损,死前定然遭到了强悍冲击。唯一奇怪的是唐城主那脸部肌肉堆积成的欣喜一笑,不像是遭到刺客行刺,反倒是更像是自杀。
杵作离开不久,一个披甲戴盔的护卫慌忙跑来,跪倒于书房门外,哭哭啼啼地说道:“昨夜小的……看见老爷进了书房……然后便去巡逻街道,回来时……对,回来时书房还亮着灯,从窗户的烛火照映出的影子隐约能辨是老爷的身影和另一个人的身影……想来……想来老爷平时总是和唐管家一起,便没也觉着有奇怪之处……怪小的,都怪小的没发现那人就是刺客。”
段老头儿沉默许久,最终凄凉惋叹,自言自语着些什么,“当年所有人都说老夫为情所困,如今怎么反倒成了你,如果此举不成呢?”
余光瞥见一畔神色呆滞哀恸的唐续管家,方才定目望去,沉默良久,走上前拍了拍管家的肩膀,宽慰了几句,身为平日里形影不离的管家,无疑是最为痛苦之人,自责远比那护卫来得格外刺心。
果不其然,唐续管家颓废跪倒在地,眼中无神,瞬间沧桑满容,声音干涩沙哑地说道:“都是我的过错,我有罪啊!昨夜老爷说天色不早了,让我早些歇息,当时怎就那般贪睡呢?如果当时再多陪老爷一下,定也不会是这般结果!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
当城主府设好灵堂时已是正午,闻讯赶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唐续管家最后深深给棺木之中的老爷行了最后的主仆大礼,喃喃自语,“老爷吩咐的事,管家一定办好,请您一路走好!原谅管家不到场您的葬礼了。”
午时三刻,唐续管家拜托段老头儿一定要办妥老爷的葬礼,而后以老爷吩咐要将远在神眼王朝的唐寂安抚住的理由,骑马出了古城,一路向北而去,那是夜兰国皇城的方向。
小初在陪了最疼爱自己的唐爷爷入棺的最后一程,便不知为何离开了城主府,回到了店铺,迈着沉重脚步走了进来,神色与昨夜相比,竟憔悴的厉害。
铺子门敞开,里面却寂静无声,风吹起来屋内感觉更冷了。
厉溪年这时起来了,疲软无力的坐在柜台前,瞧见了进门的房铁心和小初,稍作沉默才问了一句:“可安详?”
“爷爷走得安详,笑着走的。”小初抬看了眼比自己更加憔悴的老哥,停下前进步履,回道。
“生老病死,人生常态,要学会看透。”
厉溪年看着上楼的少女身影,心有惧悸,唤少年来至身边坐下,眼神渐趋恢复平静:“你说人为什么都要自找死路呢?富贵险中求?”
少年年纪不过十五六,但能一直负着长条木匣而丝毫不觉疲惫,虎口那练剑练出的厚厚老茧,都能说明心机谋略就算不如那些老奸巨猾的老武者和玄妙的修行者,武功想来也能登堂入室。
怎么看也与铸剑二字扯不上联系。
“近几天可能要麻烦你照看一下小初了。”
少年抬头对上他的眼,感受到眼里若隐若现的狠辣杀戮却并未觉得恐惧,平静如常地问出:“老板是想去独自一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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