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找鬼
沈寒冷笑：“谁给你的勇气？”
贺以丞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忽然放大了很多倍，两个人鼻尖接触鼻尖，男人摸着自己下巴略带坏笑：“这张脸还不够？”
沈寒：“······”
贺以丞在这方面的确是没得挑，眉形大气眼窝深邃，眼睛带着幽微的蓝光，贴近时那种玩世不恭的亲切感减弱了许多——眸子里闪出冷冽无情的光。
沈寒伸出一个指头点在贺以丞的鼻尖，缓缓把他往后推。这个力道很弱，但是动作却不容置疑。
贺以丞刹那间一愣，随即配合着往后推。
直到两人分开到正常的交往距离，沈寒方才拍拍手。
“我教书的那个学校有个男生和你一样，比你腰细比你温柔，特招人喜欢。”沈寒忽然说道，“你还单身吧？”
贺以丞一时没懂“和你一样”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回答：“嗯。”
沈寒一个颇为和善的笑容：“所以光脸好看是没用的。十七岁的人都有男朋友你却没有，不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吗？”
林成风自觉从沙发底下爬出来，听见这句话嘴角止不住地抽搐——沈老师一张嘴一如既往的毒。
贺以丞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落寞，但很快这个永不服输的男人愤愤道：“我马上就要有男朋友了！”
林成风被那句正大光明的男朋友震了一下，随即又听见沈老师半点也不震惊，用一种慢悠悠的语气说：
“那你对象眼神不好，心地倒挺善良。”
林成风不愧是能拿到清华录取通知书的人，下意识地追问：“为什么这么说？”
沈寒一摊手：“舍身取义为民除害。”
林成风张大了嘴：“······”
贺以丞眼神中充斥着悲愤：“小林子，你也帮他欺负我？”
林成风左看看右看看，嘴张开又闭上，讪讪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他也没想到沈老师嘴巴那么毒，简直是杀人诛心。
贺以丞却不听他解释，躺在沙发上愤愤地留给两人一个后脑勺。
就这样沈寒还隐约地听见他嘟囔：“马上就有了。”
沈寒秉着最后的善意没有再打击贺以丞。
林成风拉了拉沈寒：“沈老师，反正是大床房，咱们一起睡吧。”
沈寒犹豫片刻，他不喜欢和人身体接触，无论是躺着坐着还是站着。
小孩儿眼睛润润的，期待地望着他。
沈寒心里叹了口气：“行。”、
林成风闻言美滋滋地上了床，不一会儿就睡得人事不知。
一夜无话。
翌日天边完全亮了之后有人过来砰砰砰地敲门，那声音比昨天公主裙小女孩还要激烈。
林成风揉着鸡窝似的头发茫然地从床上爬起来，呆愣愣地看着贺以丞沉着张脸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看着估计也有二十多岁了。
那人一看见贺以丞阴鹫的眼眸脑子噔的一下没了意识，肩膀止不住地一缩：“我，我是来看看你死了没？”
话一出口男生就觉得不对，连忙改口：“我不是咒你死，是因为昨晚有人死了，所以······”
贺以丞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知道了。”随即砰的一声关上门。
砸门声震落了一大排灰尘窸窸簌簌地全落在了这个男生的脸上。
他也没生气，抹了把脸大感自己幸运——这人连林伟都不敢惹，他哪里敢得罪，保住命就不错了。
这么想着，男生跑下了楼。
贺以丞把门砸关上之后也有点后悔——怕吵醒沈寒，一转身被子里裹着的一团没有任何动静。
男人走过去试图拉开被子：“沈老师，起床了。”
砰！
枕头带着凌厉的风从贺以丞的鬓边擦过去。
贺以丞一愣，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沈老师，作为人民教师怎么能赖床呢？”
被子里纤瘦的身体稍微动了动，露出了小半张脸。
贺以丞再接再厉一条腿压在床上，双手伸到被子里按住沈寒的肩膀：“沈老师，沈老师······”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贺以丞一行三人才出现在一楼。
沈寒随意一扫就发现这些人大多都以凌鹤然为中心，只有零星的几个分布在人群之外。
看来凌鹤然的队伍壮大得很顺利。
凌鹤然站起来：“贺神，你这脸是？”
只见贺以丞一张帅气的脸庞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红印，显得两边脸有些不对称，略微影响了贺以丞的帅气。
但是这个男人笑眯眯的：“被沈老师挠的，没关系他昨晚累坏了。”
沈寒一记眼刀扫了过去。
但是贺以丞完全不care，这人天天都在沈寒的雷区里蹦跶，早就无所谓了。
凌鹤然露出了然的神情，直蹦主题：“昨晚你们遇见鬼了吗？”
贺以丞脸上笑意不变眸光微沉：“什么意思？”
凌鹤然叹了口气让开位子：“昨晚有个人死了。”
林成风忍不住叫了一声，都不敢看那具尸体。
是个女人，穿着朴素的长衣长裤。下嘴唇皮掉光了露出一道道的血印子，舌头断掉半截耷拉在嘴巴外面，黑红的血块凝在断舌处，上下眼皮睁得很快，黑洞洞的眼眶就更显可怖。
沈寒眼睛一眯，脑子总算清醒了些。
凌鹤然：“我想昨天大家应该都听见那首儿歌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轻声唱了出来：“丢，丢，丢手绢，第一个小朋友没有眼睛，第二个小朋友没有耳朵；瞎子追不上鬼，聋子追不上鬼。”
“别唱了！”有人忍不住喊道，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客厅里刹那间陷入了寂静，仿佛有无形的阴风吹过，钟表声清晰可闻。
林伟出声打破沉默：“所以她是那个瞎子？”
凌鹤然沉吟片刻：“大概率是，贺神你觉得呢？”
众人的眼光立刻集中在贺以丞身上。
这里的人有老玩家也有新玩家，都知道了盲盒游戏的可怕之处，都想依附一个可靠的人保命。
这里面，大佬有两个。
凌鹤然和贺以丞，只是后者行为举止疯癫又不好接近，众人才基本都聚在凌鹤然身边。
所以现在，大家都想听听这位全园前第一是什么想法。
贺以丞啼笑皆非：“问我？”
“沈老师，你觉得呢？”贺以丞问沈寒。
沈寒神色浅淡：“她不是。”
林伟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说是沈寒说不是，不是在拆他的台吗？一个新人也敢这么嚣张。
林伟冷笑：“你凭什么这么觉得，可别把大家都带进沟里。”
沈寒没看他：“你可以不信。”
林伟顿时哑口无言。
贺以丞开心地笑出声来，拍了拍沈寒的肩膀：“不愧是我的沈老师，我也是这么想的。”
沈寒面无表情地拉着林成风往餐厅走，不屑与这个家伙为伍。
贺以丞无奈地耸耸肩：“才一晚上，有什么样的推测都很合理。”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表情，听懂的人纷纷脸色大变，看向贺以丞的眼神多了许多忌惮。
一晚上——死的人不够多——多死几个就能推出真相。
贺以丞，真是个疯子，从来不把其他人的命当命。
众人看向凌鹤然的眼光更加感恩戴德。
贺以丞压根不管人群是什么反应，屁颠屁颠地坐在沈寒的旁边。餐桌上没多久就摆上了食物。
系统不会让玩家饿死，除非关乎游戏机制，不然都会按时提供三餐。
贺以丞一边把沈寒盘里的香菜挑出来，一边问：“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儿歌里那个瞎子？”
沈寒眉峰低垂眸子微敛：“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香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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