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规则
沈寒吃了一口细软的，加了辣油拌得很入味还没有香菜的面条，忽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香菜？”
贺以丞神情带着一丝微妙：“如果我说我之前就认识你你信么？”
沈寒脸色十分淡定：“你说我是你男朋友我都信。”
“哈哈哈哈！”贺以丞一拍沈寒大腿乐不可支，“你怎么知道我接下来要说这句话？”
沈寒眼看着他是铁了心要装傻，也不打算过多追究——贺以丞于他而言不过是两天的交情，人家没有义务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更何况这人就是个老狐狸，真想装傻谁也问不出来。
贺以丞乐地把话题揭过去，三两口吃完了面条，转头去看林成风。
卑微的高三学生吃饭宛如龙卷风在世，连汤带面吃得干干净净，碗一推嘴一擦。四只眼睛顿时集中在了沈寒身上。
贺以丞又开始不满：“怎么吃那么慢还吃那么少？”
只见沈寒把蒜末也挑出来，咽下一口面条：“你为什么总对我的生活作息有意见？”
贺以丞悻悻地转开眼神。
两个人眼巴巴地等着沈老大爷吃碗面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这才一起离开了餐厅。
他们三个吃完后陆续有人进来吃早餐，而且都是三人三人一组，甚至连吃的东西都和沈寒三人吃的大差不离。
贺以丞见状冷笑：“这是把我们当小白鼠呢。”
沈寒打眼一扫，若有所思：“明天多放辣椒。”
一部分吃不了辣的北方人顿时脸色青白。
贺以丞忍俊不禁：“沈老师，你是真损。”
客厅里剩下的人都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凌鹤然见他们三个过来和气地打了个招呼，仿佛完全没有被昨天的拒绝影响。
沈寒清浅地略一颔首算作打过招呼。
林伟一见贺以丞就想起昨晚这个男人发疯让他颜面扫地的事情，脸色略白眸光躲闪。
凌鹤然：“林伟，你刚才说什么？”
林伟猛地回过神：“我刚说现在咱们盲盒没开完，最好多等两个晚上。”
多等两个晚上，就是用人命去填规则。
半晌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
“这，不太好吧。”说话的是一个新玩家。
林伟闻言冷笑：“怎么，怕了？”
“我！”那个新玩家是个女孩，估计被刚才死去的女人吓到了，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这谁不怕？”
林伟语气不乏讽刺：“现在城堡里可以是二三十个人呢，要是真的几个晚上就轮到了你不也是你命不好？怪得了谁？”
“你吃饭会被噎死，喝水会被呛死，不都是死么。”林伟余光瞥了眼凌鹤然，发现对方没有任何表情顿时放心下来继续说，“大家被找的几率都是一样的，怎么就你不愿意？”
那女生活生生被说成了一个自私自利的胆小鬼，气得两只眼睛成了胡萝卜：“我没有不愿意！”
“愿意你出来找什么存在感。女人啊，就是心机多又矫情！”林伟越说越过分。
这屋子里也有不少女生，闻言纷纷露出愤懑的表情，但是碍于林伟是老玩家又有凌鹤然撑腰，都不敢站出来给那个女生说话。
林成风本来跟着沈寒走到了门口，忍不住折回来：“你说话太过分了。”
林伟脸色一变张嘴就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啪！
林伟的头偏到一边，那边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红手印。这个巴掌很重，打下来的刹那他觉得眼冒金星，脑子里仿佛有无数个闹钟在响。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被别人打了，眼睛瞪得宛如两个鼓出来的铜铃，啤酒肚鼓得连衬衫都包不住。
“谁他妈敢打我！”林伟猛地转过来，满腔的脏话却噎在了喉咙里，堵得气都上不来。
贺以丞笑靥盈盈：“我。”说着又是一个巴掌。
啪！
倒是两边对称了，红肿之余还渗出了血丝。
沈寒懒洋洋地朝着林成风招手：“过来。”
乖小孩跑过去：“沈老师。”
沈寒语气淡淡的：“教过你不要和垃圾说话，尤其是不可回收垃圾。”
“噗嗤！”被骂的女生破涕为笑。
林伟没把沈寒放在眼里，但是却不敢惹贺以丞，气得肚子都快爆炸了也只能憋在原地当鹌鹑——他也知道凌鹤然是不会给他出头的。
“贺神，这话虽然不好听，但是我说的有道理。”林伟梗着脖子，“除了等，你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贺以丞又扬起了手。林伟下意识地缩头躲避，巴掌没落下来，反倒听见了一声嗤笑。
紧接着贺以丞甜腻的声音：“沈~老~师，我手好疼哦。”
饶是众人都知道林伟说话过分，但还是被贺以丞这副故作柔弱的样子恶心到了。
沈寒居然不知不觉间习惯了贺以丞偶尔的不正常，没有任何表情，道：“我知道线索。”
仿佛无形中出现了警铃，二三十双眼睛全部落在了沈寒身上，灼灼的，炽热的，恨不得把沈寒五花大绑严刑拷问。
贺以丞揉手的动作停滞，眸光顷刻间沉下来，如果仔细看看向林伟和凌鹤然的眼光中还存着几分杀意。
沈寒没打算藏私：“儿歌里存着线索。”
林伟下意识地挑刺：“你怎么确定线索一定正确？”
沈寒摊手：“你可以自己亲身试验。”
林伟：“······”
沈寒语气不无讽刺：“反正喝水吃饭都会死。”
众人发出了轻快的笑声。只有林伟脸色黑青，愤怒地别开头。
沈寒见他终于老实了才继续说：“儿歌里的瞎子和聋子并不是鬼找人的条件，而是鬼找人的目的。”
“目的？”凌鹤然不愧是能在全园排的上名号的人，闻言脑子灵光一现，若有所思。
沈寒看了他一眼：“因为在场的各位双眼双耳健在，虽然极个别人没有脑子。”
林伟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身边仿佛听见了无数人的冷嘲热讽窃窃私语。
“由此反推，她要找的其实是身体健全的人。”林成风脱口而出。倒是引得凌鹤然侧目而视。这小孩儿腼腆惯了，看见别人看他就忍不住害羞地低下头。
脖子显出一片红晕。
好可爱。凌鹤然微微一笑。
沈寒点头：“判断身体健全的条件，是晚上有没有睡着。睡着的人，眼瞎耳聋；没睡着的人，身体健全。”
林成风顿时明白为什么昨天晚上那个“鬼”会来到他们房门外。
众人恍然大悟。
“好厉害啊！”
“才一晚上就能推理出那么多东西。”
“他好像是个新人。”
“新人都那么厉害！”
沈寒对此仿若充耳不闻。倒是贺以丞来者不拒照单全收，连连点头示意：“对对对，我家沈老师就是厉害。”
林成风心说沈老师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凌鹤然等场面安静下来才说：“所以，我们现在的目标不是等天黑，而是尽快在白天找出游戏的目的，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这就算是盖棺定论了，全场也没人反对。
林伟现在整张脸烧得慌，不是愧疚的脸红，而是愤怒的脸红，自从贺以丞出现之后仿佛全世界都在喝和他作对！
林伟气闷地站起来想去外面透透气，坐在他前面的人还没来得及正在和旁边人讲话，林伟猝不及防被绊了一下：“操！你他妈眼瞎啊？”
再看见对方是个新玩家之后更是气得不行，一脚踢在人肚子上：“好狗不挡道知不知道？”
那人“哎呦”一声一屁股摔在地上，猝不及防把手边的玩偶也扫在了地上。
好在沙发和地面也没多大距离，那人惹不起林伟只好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玩偶掉在地上。
【玩家张元违反游戏规则，请接受惩罚。】
张元愣了片刻：“我什么都没做······啊！”话音未落，张元的头顶出现了一片乌云，往下滴雨。那雨放在现实生活中也算得上是倾盆大雨。
随着雨滴落在张元身上，张元发出了接连的惨叫声，衣服氧化血肉焦黑。
沈寒眉峰紧皱：“浓硫酸。”
林成风张大了嘴。
不到一分钟，张元气绝身亡。
林伟双腿抖如筛糠下意识地往后退：“我，我不是故意的。”
啪啪啪。贺以丞一张俊颜冷若寒霜，拍掌说道：“恭喜你，害死了一个人。”
林伟猛地大叫：“我没有！是他自己违反规则不关我的事。”
凌鹤然紧皱眉峰，因为他发现周围人看林伟的眼神已经变得很不友好了。
少年叹了口气蹲下来把张元含着血泪的眼睛合上，掌心接触到浓硫酸顿时也是鲜血涌注。
半晌凌鹤然站起身：“各位，张元没有白死，起码我们知道了一条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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