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尊王清内

穆山海解开了空斗玄身上的绳索后，脸上阴郁的表情继而迅速地变化为浓厚的笑意。
  空斗玄见穆山海这幅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样子，畏惧不已。此时他望向穆山海，只看到了疯癫的丑态，似鬼非人。
  “你到底，要做什么？”空斗玄的脸色也变得阴沉了起来，调和了一下气息，轻轻开口。
  “那当然是要你做一个很好的表率啊。身为一个顽固派，封闭剑阁的发展，阻挡剑阁的开放。唯一的赎罪方式就是每天被自己的弟子拉出来鞭笞吧！”穆山海不怀好意地朝着空斗玄笑了笑，语气轻松写意，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空斗玄此时也不挣扎了，只是对穆山海现在的举动很是痛心。
  “是啊，报应啊，你也相信报应啊。”
  “我当初也相信报应啊，但是，在我被嘲笑剑道诅咒，终身无法练剑的时候，你在哪？”
  “我苦苦修炼灵气，企图摆脱命运的时候，你又在哪？”
  “你们都是师父亲传的大弟子，是我连累了你们。”
  “苍天何时有长过眼，看看底下受苦受难的贱民！报应从来没有对有实力的人应验过，反而对命运多舛之人沉痛打击。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这是万世不变的真理，你可要明白啊。”穆山海含着泪，似笑非笑地看着空斗玄。
  空斗玄激荡的心情，此刻也低落了下来。他明白穆山海的苦楚，却也无法赞同穆山海的做法。
  “穆山海，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这样做，是会让剑阁陷入绝地的，你想给剑阁引来覆灭之祸吗？”空斗玄悲叹一声，想要让穆山海悬崖勒马。
  “空斗玄，你想得太多了。我已经倒向了王都的一边，就现在而言，我已经是王都的头面人物，日后的荣华是享不尽的。”穆山海神情陶醉，大言未来。
  “但你可知你所得到的全都不属于你，是王都人民用命换来的。你今日之举，难道就不是吃人血馒头了吗？”空斗玄也开始控诉穆山海的行径。
  “你这是在否认前贤的功绩，你是要想让祖宗的努力全部扫地荡尽！”
  听到空斗玄的话，穆山海却放声地笑了起来，越来越清朗。
  “我正是不要让剑阁重蹈覆辙！当年的老祖何其威风？与挚友李封山并称慕州双杰，一身修为举世难敌！可后来呢？事实证明了反抗王都，终究是难逃一死。现在，你还会觉得我的想法是错的吗？”
  “至于剑阁的未来？哈哈哈，在我的手中必将更加地繁荣，你不用操心。你只需要做一条规范的狗即可，唯一的作用就是拿出来惊醒剑阁之人，反我正是此等下场。”
  这是要拿空斗玄的尊严和性命开涮了，岂有此理！我空斗玄好歹也是剑阁的长老。
….

  空斗玄眼神定定地看着他，冷肃地说道：“我若是不同意呢？”
  “那云五越，就要替你受罪了。”穆山海阴恻恻地一笑。
  “你要是敢动他！我跟你没完！你还是不是人，他也是剑阁传承人的一员！”空斗玄见穆山海如此地丧心病狂，立刻怒骂。
  “我早就不是人啦！”穆山海大声一吼，“他是剑阁传承人之一，不可多得的奇才。可惜他的屁股不正啊，一直是你的追随者。你说，我能留着他吗？”穆山海靠近空斗玄，额头抵在了他的额头之上，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脸，露出了恐怖的笑意。
  直到今日，他才发现了穆山海的真面目。风仪清雅的背后，居然藏着如此肮脏病态的灵魂。此时他只恨识人太短，可说什么也都晚了。
  为了不让穆山海打着云五越的主意，空斗玄只好答应下了穆山海的要求。
  “我同意，可是你要想把我打入另册，剑阁不会有人同意的。”空斗玄依旧坚持着自己心中的正道，虽然已经服了软，但态度依旧刚正不阿。
  “那我们就等着看好戏了！”穆山海阴沉地笑了笑，目光之中有了些许期待。
  到了晚上，穆山海和空斗玄在群英堂中又开起了动员大会，准备总结这几日来的成就。
  众人见云五越和穆山海站在一起，皆是惊讶无比。而云五越则是有些欣喜，觉得两人终于冰释前嫌，剑阁终将回到原来的欣欣向荣的模样。
  穆山海端坐于长老位上，向众人询问：“大家，都收到了王都分发的丹药功法以及兵器了吧？”
  大家看起来都比较激动，兴奋地回应：“没错！”
  “那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这一次的拍卖会十分地成功。既在十三州之中获取了很大的威望，又获取了雄厚的资产，还正式向王都称臣！有了王都这个强大的后台，我们剑阁，何愁不昌！”
  一众剑修听了穆山海的话，刚开始是十分地向往，但回头想了想，却又感觉哪里不对劲。
  “穆长老，我们这么做，会不会遭到异见人士谴责啊？”
  听到了一位年纪尚小的剑修发问，轻笑了笑，继续对大家说：“没关系，现在万俟一氏才是王都真正的道统，我们只不过是拿碗筷吃饭罢了，他们有何权利指责我们？”
  “况且我们剑阁是有雄厚实力的大势力，只要得到了王都的帮助，我们在十三州的地位，迟早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尽管这样，还是有的人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们日后，还是会像那些人一样，四处去抓王都的逃民难民，为虎作伥吗？”
  穆山海听了这句话，脸色立即变了，开始对台下的众人批评了起来：“有的人，不要道听途说，只是搜寻了一些野史记载，就来贬低污蔑王都。王都这几年的变化，相信不少人看在眼里，并不是那些人说的那样，否则，他们怎么会为我们提供物力支援呢？我看有些人的思想觉悟，还是有待提高的。”
….

  穆山海的语气越来越沉，深深地击中了在座每一个人的内心，继而，他又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你们看空长老的思想觉悟，就是比你们的高。承认了自己是盗窃藏剑峰中宝物的贼之后，不仅把宝物尽数交出，还答应每次在你们练功时间，闲暇时间，任意地对他进行批评教育。言语辱骂和人肉沙包，都是可以的，这可是他亲口对我说的。”
  说罢，眼神瞥向了空斗玄。
  空斗玄立刻明意，点了点头，承认了穆山海的话的正确性。
  众人纷纷觉得不可思议，云五越更是震惊了，他不明白空斗玄为什么这么做，认错悔过即可，大可不必这样作践自己，这岂不是让空长老晚年不保吗！
  “我不同意！”云五越头一个站出来反对。
  “我不相信这是空长老自己说的话，况且我们是徒弟，空长老是师父，尊师重道天之至理，怎么可能这样倒反天罡！”
  穆山海见云五越出来为空斗玄求情，也是意料之中，他向云五越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要听空长老自己说！”云五越挣扎了半天，也不敢彻底地对穆山海的话进行全盘质疑，只能这样说。
  “好！”穆山海端起双臂，正准备看着好戏。
  云五越紧张无比，双眼直直地盯着空斗玄，冷汗从额头上直往外流，他只能苦苦祈求着空斗玄不要说出这句话。
  空斗玄只是顾自一叹：“五越，你不要这样没大没小的了，你要好好的。至于主动负荆请罪这件事，确实是我主动提出来的。”
  听了这句话，一瞬间，云五越的脑袋“嗡”一下似乎炸开了一般，原地发晕得盘旋了一阵，跌跌撞撞，步伐紊乱，竟直接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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