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39章 板荡识忠臣
1
长安含元殿。黄巢头戴皇冠,身穿黄袍,端坐大宝;众文武跪了一地,齐齐高呼:“参见我主万岁万万岁!大齐江山永固!”
黄巢龙艳大悦,摆摆手道:“诸位兄弟,嗯,众卿平身!平身。”
“谢万岁!”众人文武分开,站列两旁。
侍御官林言高喊:“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黄巢急忙问道:“朕传檄四方,各藩镇可有奏报,近处的该有信了。”
尚让出列道:“许州忠武军、河中护国军献来降表。”
“护国军也归我大齐了,好啊!”黄巢兴奋道:“好,中原还有汴州宣武军可有消息?”
“节帅、大将早已逃匿,一片混乱。”
“强悍的魏博军可有回报?”
“没有。魏博军忙着四处攻略,对我大齐朝廷不理不睬。”
“不要先管他,等朕回过神来,一定大举讨伐,彻底收拾这个叛逆的魏博军;嗯,中原还剩下河阳军一家了,可有奏报?”
“回万岁,那河阳节帅罗元杲乃是大宦官田令孜的亲信,闭城自守,没有一丝一毫的投诚之意。”
“待我们回过神来,第一个就收拾这个罗元杲。这不是当务之急,当下最重要的是关中各镇,有何动静?速速告朕。”
葛从周出列道:“末将已派人出使凤翔军,说凤翔军众将举棋不定,一时难以了结。”
“嗯。凤翔军可是京西大镇,一定要派一名有力者才能搞定,谁愿意出使凤翔军,立此大功?”
都将王晖出列道:“末将愿往。”
“好,稍后到门下省领了御旨,即可前去。多带些金宝,显示我大齐的恩宠。”
“遵旨!”
“北面的邠宁军有何动静?这可是距长安最近的藩镇啊。”
孟绝海出列道:“末将得报,邠宁军节度使李侃逃匿,邠宁军群龙无首,甚是混乱。”
黄巢将两旁文武扫视一遍,方开言道:“嗯。乱了也好,王玫将军,你跟随本王左右,甚是恭谨,就任命你为邠宁军节度使,立刻赴邠州上任。”
“谢主隆恩!”王玫急忙跪倒在地,叩谢黄巢。
黄巢摆摆手。
王玫感激涕零,爬起来,下殿而去。
“关中朔方、泾源、夏绥、麟坊各军有何动静?”
众人不言,朱温出列道:“万岁所说的几个藩镇路途遥远,还没有信报传回。”
“那唐王现在何处?”
尚让拱手道:“听说唐王正逃往山南西道军府兴元,惶惶不可终日,往西川南窜的可能性极大。”
“好,待搞定凤翔军即刻南征,捉拿唐王。邓中尉,京城长安布防如何?”
邓天王出列道:“回陛下,长安黎民安然,只是义军抄掠大户的现象层出不穷,实在难以制止。”
黄巢微微一笑,道:“尽量规矩一些,不要妄杀,没收钱粮是可以的,不过长安城中有一大户,万万不可侵犯。本王刚进京之时,就派人将佩剑挂于此府邸门楣。那就是禁军原大将军王宗的府邸,那可是本王的世交,不日我还要亲自去拜访世伯王宗老人家,都给我记住了。”
“遵旨!”众人齐应。
正在这时,都将霍存进殿启奏:“万岁,末将奉命巡查渭北,发现七八辆大车往东北方向急急奔逃,末将遂率军围住,发现车上都是黄金,足足十万两,立刻下令截抄。那宝货之主一老一少率二三十名家丁拼死抵抗,杀死我手下兄弟近百人。末将不得不大开杀戒,除了那年轻的头子脱逃,余者全被末将斩杀。那十万黄金已被末将押回,现在殿外,献与万岁。”
“十万两黄金!”众人惊呼。大殿之上一片喧哗。
唯有黄巢不乐,一下子站起来,急急问道:“那老者叫什么名字?”
“回大王,经过打探,原来如此富有的唯有原禁军大将军王宗,那老者正是王宗,脱逃的是他的二子王处直。”
“世伯啊,王宗伯父!”黄巢一下子跌坐龙椅,放声大哭。
众文武立刻安静下来,都不敢言语。
黄巢突然站起,大喝道:“霍存杀我世伯,罪该万死,来人,将霍存推出去,立刻斩首!以泄我心头之恨!”
霍存大惊,噗通跪倒在地,哀求道:“万岁饶命!末将不知,末将不知啊。”
“推出去,推出去!”黄巢大喊道。
两名武士直奔霍存,要押他出殿。
尚让请求道:“万岁,大王啊,霍存将年不认识大王的世伯,纯属误杀,不知者不罪。霍存将军作战勇猛,多有功劳,又、又缴获这么多军资,就饶了他吧。”
黄巢不语。
邓天王也出列求情。
朱温、葛从周、孟绝海一班武将齐齐跪倒替霍存求情。
黄巢无奈,终于开口道:“将霍存由都将降为校尉,重责四十军棍,永不得上殿!”
“多谢大王不杀之恩!”霍存再次叩首。
黄巢一挥手,霍存被两名金甲武士押了出去。
“散了!散了。”黄巢痛苦地冲众人摆摆手,一屁股跌坐龙椅之上,懊恼不已。
众文武唯唯而退,大家不欢而散。
2
定州义武军帅堂。王处直来到定州帅堂,跳下战马就往里闯。当值守卫拦住道:“哪来的狂徒,竟敢擅闯节帅大堂,不要命了!”
王处直定睛一看,哭喊道:“王六,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家二将军啊?”
“哎呀,二将军?您怎么如此狼狈?”那王六急忙上前拱手。
“家中出大事了!快领我去见大将军!”
“快快快!二将军,里面请。”王六赶忙让路。
“大哥!”王处直哭喊着往里奔去。
3
定州义武军帅堂。义武军节帅王处存正与部下议事,弟弟王处直风尘仆仆跑进来,大哭道:“大哥,父亲归天了!”
“父亲大人啊,孩儿不孝啊!”王处存捶胸大哭。
左右急忙相劝。好一会儿,王处存才止住悲声,问弟弟:“父亲归天,你派家仆告我就是。你不在家中守灵治丧,怎么跑定州来了?”
王处直再次放声大哭道:“大哥,长安的家没法呆了。贼人天天骚扰,家人都逃光了。”
“什么样的贼寇如此大胆,在我府大丧之际,敢凌辱我大将军府?长安帝都,天子脚下,没有王法了不成?”王处存暴跳如雷。
“大哥,黄巢贼寇,哪讲什么王法!他们占领京畿,皇帝都逃亡了。”
“什么?你说什么?”王处存一把抓住王处直的下巴,厉声喝道。
“大哥,大哥!黄巢贼寇已攻占长安,大肆捕杀京城富贵。父亲大人就是被抢掠的贼寇气死的,虽然黄巢下令斩杀了侵犯我们王家的贼寇。但贼众觊觎我家的财宝,时时准备下手。故而小弟弃家而来。”
王处存闻听,松开王处直之,一下子跌坐在地,捶胸大哭:“圣上啊陛下!大唐啊大唐!痛杀我也!”
王处存连呼三声,一下子背过气去。
“大哥,大哥!”王处直急忙上前急唤。
“大帅,大帅!”左右急忙上前抢救。
好半天,王处存才缓过气来,仍然号哭不止:“圣上啊圣上!大唐啊大唐!陛下啊,您受苦了。”
突然,王处存一跃而起,咬牙切齿道:“黄巢贼子,王处存与你不共戴天!传令,兵发长安!”
(王处存先令副将张公庆率两千轻骑取道中原,前往山南西道护驾;自己亲率五千精兵,皆系白布为孝巾,杀奔长安。)
4
凤翔监军府。监军彭敬柔宴请众将,主宾位上一人,大家都不认识。 彭敬柔介绍道:“诸位,这位贵客是齐王黄巢派来的使者王晖王大人!今天请大家来,就是要欢迎王大人,共商凤翔军前途。”
王晖站起拱手道:“黄巢大王让我问候诸位,大家如愿效忠大齐王上,不但可以保全富贵,还重重有赏。”
众将闻听面面相觑,有些愕然,都不说话。
监军彭敬柔道:“大齐王雄兵百万,纵横大江南北,向无敌手;如今兵不血刃占据长安,唐皇闻风而逃。我们凤翔军如果顺势投诚,富贵双全;如果不自量力对抗大齐,恐怕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难免会沦为孤魂野鬼。郑畋大帅有病不能视事,我会禀告与他,尽快定夺。”
众将听说要放弃大唐名号,归顺大齐,想起郑畋痛心疾首的样子,不由得放声大哭。府堂之上哭声一片。
监军彭敬柔有些恼怒,又怕触怒众将,故作不解道:“诸位为何突然痛哭,悲从何来?”
大家哭声不止,无人对答。彭敬柔更加恼怒,拍案怒喝道:“诸位为何突然痛哭,悲从何来?”
幕僚孙储道:“郑大帅因风痹不能前来,所以我们都很悲伤。”
彭敬柔见大家哭得悲伤,这宴会无法进行下去,懊恼道:“散了,散了!回去好好想想自家的前途!”
大家不欢而散。
5
凤翔节度使帅府。郑畋召集众将,坚定地说:“昨日之事,我已尽知。我就知道天下人都还没有背弃唐朝,黄巢贼子很快就要灭亡了。义成军节度使王处存已经亲率大军前来勤王,泾原节度使程宗楚、秦州节度使仇公遇、鄜延节度使李孝恭、朔方节度使唐弘夫也已率军前来。朝廷已有诏命,命令我号令四方藩镇起兵围攻长安贼寇。我这就传檄与各军,让他们派人来凤翔议事。”
众将闻听振奋。正在这时,小军来报:“启禀大帅,大齐使者王晖求见!”
郑畋怒道:“反贼使者竟敢深入我凤翔重地,真是胆大妄为!来人,给我绑了,斩首示众!”
监军彭敬柔连忙劝道:“大帅息怒。俗话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且让那王晖进帐,看他有何说法。也好了解敌情。”
郑畋看了彭敬柔一眼,慢声道:“那就传王晖进来回话!”
“遵命!”小军转身出去。
王晖昂然进来,大声道:“凤翔节度使郑畋听宣,我奉大齐皇帝的诏命,前来下旨!还不快快跪接圣命!”
郑畋大怒,道:“反贼跳梁,也敢妄称圣命!孰可忍孰不可忍,刀斧手,立刻把这个反贼的走狗,拉出去剁了,祭我军旗!”
两名刀斧手闻声而来,立刻把王晖按倒在地。那王晖吓得面如土色,口不能言。监军彭敬柔还想阻止,站起道:“大帅,慢来!”
郑畋毫不理会,厉声道:“拖出去,斩!”
王晖被拖出大堂。不一会儿,王晖血淋淋的人头被刀斧手拿进来验报。郑畋指着王晖的人头道:“再有言降者,就如此人!”
彭敬柔讪讪而退,大家吓得大气不敢出。郑畋摆摆手,示意把王晖的首级拿出去,然后对众将道:“今天我们歃血为盟,誓保大唐!来人,上金盘烈酒!”
很快金盘烈酒、酒杯拿来;郑畋抽出宝剑,第一个划破食指,滴血于金盘中。众将纷纷效仿。郑畋命令斟酒,并亲自把金盘中的血水依次倒入每人酒杯少许。郑畋举杯道:“诸位,今日盟誓,效忠大唐,消灭反贼;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效忠大唐,消灭反贼;如有违背,天诛地灭!”众将举杯高呼。
大家一饮而尽,慷慨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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