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李向阳的痛苦

上了车，林清竹拿出电话看了下时间，9点05分，两人吃了将近五个小时，却觉得片刻时间匆匆而过。

        看着宋江南的车没有往自己家里去而是奔向了宋江南住的宾馆，林清竹心里有一种慌慌的期待，明显感觉到自己这时好需要，特别是好想和宋江南完完全全的在一起。

        “其实我很早就好喜欢你，你知道吗？”宋江南抬起头，深情地看着林清竹娇艳的脸蛋。

        林清竹没有回避宋江南的目光，妩媚的眼神带着一种迷茫和情意。

        “从什么时候啊？”

        “从你结婚的那天，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再也忘不了了。”

        宋江南提到李向阳，林清竹心里一颤，对李向阳的那种愧疚油然而生，刚才酒醉后的迷乱在慢慢的清醒。可看着宋江南心里那种喜滋滋的爱意反而是更加强烈，仿佛是为了更加的增强自己的决心。

        “你和我这样，不怕知道啊？”“不怕，只要你能接受我，我什么都不怕。”“我会永远永远的对你好。”“呵呵，我才不信呢，以后碰到好的小姑娘，你连多看我一眼都不会。”。

        “肯定不会，我发誓，除了林清竹，这世界上我不会再喜欢别的女人，要不我就天打雷劈。”宋江南伸出手发誓。

        “我不要你发誓，只要你能喜欢我一天我就满足了。”林清竹说的是心里话，她知道宋江南现在是真的喜欢自己，但自己不可能和宋江南有什么结果，只能去珍惜在一起的这一点时光。

        “我爱你……”

        “唔……我也好爱你，宋江南……”

        “哎呀，几点了？”林清竹一下想起李向阳说十点半回家，摸过电话看了一眼，十点十五。

        林清竹刚走出电梯，看到迎面从大堂走过两个人，一个是一身黑色紧身套裙的吴碧瑶。

        吴碧瑶胳膊挎着的是一个有些秃头的中年男人，林清竹刚想躲一躲，吴碧瑶已经看见了她，向她摆手打招呼：“林清竹，你怎么在这呢，和谁来的啊？”林清就说道：

        “跟李向阳同学……”林清竹在说的时候故意在李向阳后面顿了一下，好像李向阳也在这儿呢。

        果然吴碧瑶“哦”了一声：“那你好好玩吧，拜拜。”和男人进了电梯。

        男人的眼睛几乎长在了林清竹的身上，进电梯的时候还在回头张望。

        林清竹匆忙的出门打了个车，向家里走去，却没有注意有一辆摩托车悄悄的跟在后面……

        一直处于一种迷乱甚至有点慌张的林清竹在车还没有到楼下的时候就下了车，快步的向楼下走去。秋夜的凉风从裙下吹上来。

        刚刚拐过单元楼的墙山，林清竹听到了身后轰轰的摩托马达声，和很快就照过来的灯光。一种直觉让林清竹心里一惊，没敢回头，在明亮的灯光下快步向家里的楼门走去。

        擦身而过的摩托车甩了个故作潇洒的圆圈停在林清竹面前，灯光仿佛色迷迷的眼神闪亮的照在林清竹身上，薄薄的衣裙，凹凸有致的身材显露无疑。林清竹的手抓紧皮包的带子，躲着刺眼的灯光。

        车灯熄灭，片刻的黑暗后，借着昏暗的路灯，林清竹也能一下认出眼前的人就是杜义气，那英俊的脸上总是带着一种邪邪的笑意，仿佛在告诉人们自己的邪恶。

        看见是杜义气，林清竹心里竟然还有一点点的放下了提着的心，冷冷的看了一眼杜义气，转身快速的向家里走去。然而还是被飞速跑过来的杜义气一下子抱住靠在了身边的墙上，粗硬的混凝土硌得林清竹后背一阵刺痛。

        林清竹用力的推着杜义气，一边故作镇静的对杜义气说：“放开我，我家就在楼上，我要喊人了。”“喊吧，我可不怕，多来点人才好呢，看看我怎么表演，呵呵。”

        林清竹用力推开杜义气的手，双手挡在胸前，眼睛怒视着杜义气一脸坏笑英俊的脸蛋。

        “啪……”的一声，林清竹狠狠地打了杜义气一个嘴巴，杜义气一愣，手举起来要打林清竹，可看着林清竹娇嫩的脸蛋，眼睛里泪花点点的样子，又下不了手，这时远处有几个人已经向这边指指点点了。

        “装啥啊，你老公也没在家，要不咱俩上楼上会吧？”杜义气继续一副无赖的嘴脸。

        林清竹一愣，奇怪杜义气怎么知道李向阳没在家呢，可这时候顾不了那么多，狠狠的瞪了杜义气一眼，扭身快速的向家里走去。

        杜义气看着走过来几个人，没再纠缠林清竹。赶紧上楼关上门才松了口气，看着地上的拖鞋，知道李向阳真的还没回来。林清竹刚脱了衬衫，要脱裙子的时候，包里的电话发出了嗡嗡声。

        拿起来，果然是宋江南来的电话，林清竹心里忽然涌上一种甜蜜、委屈的感觉，接起电话的时候，眼泪已经从眼角滑落。

        “到家了吗？”宋江南一句简单的问候，让林清竹心里一股股暖流涌动，刚才的不快淡去了许多。

        “到家了，你还不睡觉啊？明天还要上班呢？”林清竹一只手拿着电话，一边向下褪着及膝的窄裙。

        “这就睡了，惦记你到没到家。”两人互相问候了几句，挂了电话，林清竹才感觉到浑身酸软好累，实在累了，就上床睡觉了。

        林清竹竟然忘了在意李向阳的存在，没有注意到李向阳怎么还没有回来。

        在镇西的一个歌舞餐厅酒店里，一个装潢一般的包房里传出阵阵五音不全、南腔北调的歌声，李向阳正和一个20来岁，浓妆艳抹的小姐深情对唱着《相思风雨中》，还有两个男人和两个小姐在沙发上挤挤靠靠、半搂半抱的粘乎着，房间的侧面桌子上有着六个人刚才杯盘狼藉的残余。

        “好……鼓掌啊。王老板歌唱的好。”辟里啪啦的一阵掌声，连李向阳都觉得自己真唱得很好了。那个小姐粘在李向阳身边，两人也坐在了沙发上，李向阳略显拘谨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和小姐聊着。

        原来，最近李向阳打麻将经常赢钱，几个年轻的老师逼着李向阳请客出来潇洒潇洒，说让李向阳体验一下资产阶级的腐朽生活方式。刚到这里领班的就问几人要不要小姐，李向阳还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地方，虽然听说，但第一次来还是心里慌慌的。

        那两个老师都已经是熟门熟路了，竟然都叫了自己熟悉的小姐。李向阳推托了一会儿，还是心慌慌的和领班去挑小姐。

        吧台两侧的长沙发上座着一排排的小姐，吊带、短裙、浓妆艳抹，一股股脂粉香气扑鼻而来，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眼睛盯着李向阳，李向阳根本不敢仔细看，随便看了一个穿着牛仔短裙、白t恤的女孩子好像挺文明的样子，就招了招手，匆忙的回去了。

        很快几个人围坐一桌，每个人身边都坐了一个小姐，李向阳心里一片乱纷纷的感觉，身边扑鼻的香气让李向阳心驰神荡，他也想装作很老练的样子，不让人看出自己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可是始终觉得有一种紧张的感觉没办法放松。

        “你看这俩人，咋这么能装呢，赶紧喝杯认识酒啊？”李老师手搭在旁边那个叫小丽的小姐腰上，大呼小叫的说着李向阳：“这是我们老板，你可得要陪好了，你别看他廋，钱有的是。”小姐拿起酒杯：“老板，头回喝酒，我先敬你一杯，咱先喝一杯认识酒，愿以后咱们的情谊天长地久。我先干为敬。”说着轻轻的和李向阳碰了一下杯，将杯中大约二两白酒一饮而尽，拿起杯边的矿泉水喝了几口。

        李向阳一愣，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女人这么喝酒的，犹豫了一下也干了下去，胃里火辣辣的，赶紧吃了几口菜。想和小姐说几句话，才想起还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

        “小姐，怎么称呼你啊？”李向阳和小姐说第一句话，居然感觉心里有点慌慌的紧张，也是第一眼这么近的看着这小姐，最深的印象就是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眼睛中有着淡淡的血丝，不那么明亮，瓜子脸，没有染过的头发不是很长，在脑袋后面紧紧地盘在一起，用一根木质的发卡别着。

        “我姓孟，叫孟瑶。”小姐又端起酒杯：“老板，好事成双，我再敬你一杯，希望你今天能吃好玩好喝好。”说着又干下去了一杯。

        李向阳也只好干了下去，就已经有点多了。

        “不对吧，姓孟不应该叫这个名字啊，孔孟燕曾本是一家，一般都是按族谱起名，现在最多的应该是庆、繁一辈。你是哪一辈的啊？”孟瑶呵呵地笑了一下：“李哥，你明白挺多啊，我原来叫孟庆瑶，我觉着难叫，就自己改了。”别人一夸，李向阳更加来了劲头：“不能随便改啊，这是认祖归宗的传统，你们的家族本是中国最大的家族，因为人数太多，对皇帝都有了威胁，不得已后来才分为四姓，为了不弄乱家族系统，严令四姓按族谱严格起名，你家没跟你说过吗？”“我家是农村的，我爸不认识字，我们起名都是我爷爷、二爷起的。”“唉，落后的农村教育，害人不浅啊，孟瑶，你今年多大了？”李向阳一副忧国忧民的沉重样子。

        “二十一。”“正是好时候，怎么没读书呢？”“我还行呢，念完高中了，家里没钱啊，考上了也念不起，给个毕业证就行了。”“那你不想读书吗？”李向阳继续着这个话题，孟瑶明显有点不想说这个了，不耐烦地说：“谁不想读啊？我还想念大学呢。”听这个，李向阳更加来了兴趣：“你要是想读，我可以给你想办法。”孟瑶皱了皱眉头，说这样话的人可能太多了，对她们来说都只是当作耳边风一样的了，刚要敷衍李向阳两句，那边又开始叫喝酒。

        杯来酒往，一桌人都开始东倒西歪了。李向阳也大着胆子装作很自然的握着孟瑶的手，有些硬，没有林清竹的手那么柔软。

        孟瑶也顺势微微靠着李向阳，李向阳趁着酒劲手也半搭在孟瑶。

        几个人叫来服务员把桌子挪走，坐到沙发上，大伙嚷着让李向阳和孟瑶对唱了一首情歌。李向阳虽然五音不全，但却是绝对的深情投入唱了下来。

        孟瑶拉着李向阳起来跳舞，李向阳在学校是学过跳舞的，他一本正经的和孟瑶跳着，但眼睛却盯着孟瑶薄薄的t恤，架起来跳舞孟瑶感觉挺累的。

        孟瑶身子靠在了李向阳怀里，李向阳心里大喜，心里想这就是传说中的贴面舞吧。

        离开时已经快到午夜了，李向阳竟然还有点意犹未尽，虽然没有来过也知道是要付小费的，看大家都给了100，犹豫一会儿装作大方的样子给了孟瑶200元，在几个人有点惊讶的表情中离开了酒店。

        李向阳到家已经快一点钟了，有点酒劲上涌的感觉，才想起和林清竹说十点半回来，现在已经快一点了。偷偷的开门进屋溜进卫生间洗手刷牙，顺便看看衣服上有没有什么痕迹，低头看见，想起讨好林清竹，蹲在地上轻轻的搓洗。其实李向阳对林清竹有一种特别的喜欢，只是不敢表露，怕林清竹说他变态。

        李向阳站在那里脑袋里几乎是一片空白，浓浓的酒意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一股怒火在李向阳心头蹿起，扔下手中的丝袜，进了卧室，伸手要去掀开林清竹的被子。

        手伸到被子的瞬间，看到林清竹侧躺着的白嫩的脸颊，微微翘起的嘴角流露出的那丝笑意，那种温柔的妩媚让李向阳的手收了回来。悄悄的离开卧室，他好想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可那历历在目的污渍告诉他一定发生了。

        回过神来的李向阳不再想去发火了，他了解林清竹，如果和她说了的话，林清竹决不会告诉他是谁，而且一定会和他离婚。他知道自己不能和林清竹离婚，仅仅是别人的耻笑就会让他再也抬不起头来，漂亮的媳妇养不住，家里好多人曾经和他说过，让他要注意点。

        他还曾经认为是人家瞧不起他，而今天一切都离他那么近。

        李向阳这时非常的冷静了，仿佛什么也没想，又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心里好像在烧一团火，躺在林清竹的身边一夜没有合眼……

        林清竹早早的就起床了，看了一眼旁边一身酒气迷迷糊糊睡着的李向阳，竟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洗漱收拾完了，给李向阳做好了早饭，根本不知道李向阳昨晚的痛苦。

        在衣柜里挑了一套浅白色的套裙，李向阳从没看林清竹穿过呢。他从没和林清竹去买过衣服，看着林清竹在那里梳妆打扮，李向阳心里一阵酸痛，穿的这么漂亮不知道给谁去看啊？

        刚出门，林清竹就给宋江南打了个电话：“起来了吗？”“还没有呢？你呢？”“我都上班了，大懒虫。”林清竹心里有一种很高兴很舒服地感觉，脸上也有一种幸福的光泽。

        两人扯了几句，挂了电话。林清竹到了单位，几乎在单位那些男老师的注目礼中走过。

        上午林清竹下课后就没有事情了，刚想给宋江南打电话，宋江南的电话已经来了，问她有没有时间，要带她去附近的一个水库钓鱼。林清竹是只要能和宋江南在一起就好，收拾收拾就找田进步请假去了，披肩的长发柔顺的披散着，更显女人娇柔成熟的魅力。

        田进步看见林清竹一身柔媚性感的打扮，心里一阵高兴，以为林清竹因为自己升官了，特意打扮给自己的，不由得想起了那句老话，女为悦己者容来。

        林清竹却根本没有进屋，在门口和田进步说：“校长，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干啥去，上班呢。”“你管呢，拜拜。”说着林清竹关上门，踩着白色的半高跟皮鞋扬长而去，弄得田进步在那里发了半天呆。

        出了门，宋江南的车还没有来，林清竹不想宋江南的车在大门口接他，让人看见有闲话，就往大门对着的大街上走去。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

        林清竹刚好从车边走过，不由得向车边站着的人多看了两眼，发现男人的眼睛也紧盯着她，慌慌的转头走过去了。但这一眼她已经认出来那人是张小宁以前的男朋友，现在看上去更有一种成熟的帅气，身上得体的衣服明显显出名牌的那种做工和质地，让林清竹多看几眼的就是在男人眼中那种空荡荡的迷茫，眼神中充满了一种落寞，让人看一眼就无法忘记的哀伤。

        这个人当然就是张一名，他已经回到了这个城市，带着仇恨、希望、哀伤回到了这个城市。第一天就来到这个给他无比伤心的地方，不知道想看些什么，也许只是想找到一些回忆，却忽然看到林清竹走了出来，他不认识林清竹，但一下就被林清竹的妩媚、娇柔的感觉吸引。

        浅白色的紧身套装，短短窄窄的裙子下两条修长匀称的双腿，最吸引张一名的是林清竹眼里那种秀丽和妩媚，很有张小宁长成熟的那种感觉，和张小宁颇有几分相像，唯一的是林清竹处处更加完美、成熟、妩媚。

        看上去无法将两人比作一起，但熟悉的人却能看出两人的相像之处。

        水库不大，没有什么游人，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下车，根本没有下去取鱼竿。

        不过那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只是心里有点酸酸的。

        整理好了衣服，两人真的钓了会儿鱼，居然真的钓了一条很小的鱼。就开车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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