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潘安到安龙城后,坐人力车、步行、爬山等方式,确认没有人跟踪后,进入王记裁缝店,掌故安排他进入内室,小二在门口盯着。“贺明明同志,今天我在冗麻怀疑被人跟踪。”“怎么说,慢慢说来。”潘安一五一十向组织负责人贺明明同志说着事情的经过。贺明明听完事情原委后:“方静同志,之前一直有一股不明势力和我们暗中较劲,经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可以断定就是国民党的人。我怀疑他们已经盯你很久了。”“那要不要把盯梢我的人除掉?”潘安急切的问。“这样,您到贵阳去,把上级交给我们的生意做好,前方也需要我们后方支援。你后天动身,具体出发时间我们再协商。”贺掌柜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一会挠头,一会背手,一会双手在前面抱着,“我安排人把你说的小马儿调查清楚,要是国民党的人,立马除掉。”说着右手打着杀猪的手势。
王记裁缝店在城西南,由于技艺好,服务到位,对于行动不便的人,只要在城里,都上门服务,在城里是有口皆碑的。光伙计就有近五十人,订单都排到两个月之后,但是很多人都愿意等。掌柜是本地人,官名王贤贵,年轻时出过远门,坊间传闻说他曾到东南亚做生意,积累一些资产,后来就衣锦还乡,做起裁缝生意,不到两年时间,靠着良好口碑基本上垄断了县城及临县的裁缝生意。每一届新上任县长出席第一次会议的衣服都是他经手的,久而久之,声名远播。坊间通常都是传说,实际上他并未出国,而是到井冈山干起革命来,后来因为革命需要,组织物色他来经商。党内同志都私下都叫他贺明明,知道这个名字的人也不多。至于潘安,经历也和他差不多,俩人年纪相差不了几岁,在井冈山时期因为都是同乡,两个人关系比较近。组织派潘安去学习一年,由于受白色恐怖影响,自费到陕北后几经周折才与组织取得联系。组织派他到贵阳来投靠贺明明,二人经商亦师亦友,相得益彰,经上级批准,建立交通站,贺明明任站长,潘安任副站长,党内同志称呼潘安为方静。
方静在组织护送下,十天后安全到达贵阳。贺明明派出去的同志,终于在一个赌坊认出小马儿,一路跟踪多日,摸清了他就是国民党特务机构的编外探子,就是靠出卖消息营生,所得打赏基本上赌个精光,光棍汉一条。一天晚上,醉酒东倒西歪的小马儿路过面食摊前,一不留神调入被人先前揭开井盖的窨井里,面食摊立马撤走,第二天被人捞上来已经气绝身亡多时。
贺明明专门负责县长和一众权贵及其夫人的衣服,这样为收集情报提供方便。他看着就是一个老实人,本地人都知道他是土生土长的安龙人,回来做生意已经好几年,只是偶尔外出进货,看不出他对政治很感兴趣,他给人印象就是那种闷葫芦,只会做事情的人。他只要给人量过一次,就会牢记于心,只要半年内再来,他都不需要再量尺寸的,这也是那些官老爷和有权有势的人喜欢他的原因之一,他们都害怕他在给自己女人量尺寸时趁机揩油。有时他也会抽空邀约一些官夫人到茶馆娱乐几局麻将或骨牌,他通常每次都会输一点,这样这些女人就特别喜欢与他组局。那些女人爱争风吃醋,有些情报就会不经意间获取的。就像小马儿的行踪,也是特务头子的情妇说漏嘴的,就说派一个人到威旁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慢慢的就发现端倪,继而派党内同志跟踪,然后设计一出意外好戏。对于包打听,而且是编外的,不值得贺明明等地下党员浪费子弹。
在王记裁缝店,有十二人行动小组成员,平时就做裁缝,一有任务就出去,他们是贺明明亲自发展的党员,党性觉悟高,行动能力强,在很多行动受到上级嘉奖。
贺明明的夫人蒋氏也是裁缝高手,在女人圈中也很受欢迎。一天,一辆小汽车到门前停下来,指定蒋氏去。当蒋氏去了才知道这个女人是副县长的情妇王炫小姐。“蒋小姐,欢迎您过来,我一直久仰您的大名,今日有幸得见,不甚荣幸。”“小姐姐是经何人说起在下的?”“不满您说,张副县长就是我的相好,要不是他出资,我估计也付不起的您的工钱。”“小姐贵姓?”“我姓王,单名一个炫,火字旁的。”“王小姐,府上怎么不见县长大人,他今天去不在吗?”“他就是一个大忙人,我就是他的笼子小鸟。说后天才回来,是到兴义去开会,说参加剿匪什么的动员会。”“好吧,那我们开始量贵体的尺寸。”“嗯。”“抬手,对对,转身,嗯对对,伸腿,对对,嗯好了。”“蒋小姐不愧是名门之后,说话细声细气的,很是好听。”“我哪有什么名门,我又不是蒋总统的直系亲属,只不过是一个裁缝。”说着二人大笑起来,“王小姐,三天后我定会登门拜访,顺便把衣服交给您。”“蒋小姐,不急的,不急的,您安排就行。”“王小姐,那我不打扰了。”说着蒋氏出门。“我叫司机送你一程。”王炫说着就对着大门说:“司机送一送蒋小姐”。大门也不开就听到门外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答应:“收到,王小姐。”
“师傅,前面下,我内急。”师傅在一个酒店门前停下来,“师傅您先回去,我离这不远。”小汽车在前面路口调头走了。蒋氏没有在酒店里如厕,她也没有去找公厕,而是进入一条小巷,在一棵老树前停下来。看四周没人,她就快速掀开那棵大树一小块树皮,从里面抠开小块木方,把什么东西放到里面,盖上。确认没有人后,径直往前走,拐几道弯就到店前大街,不一会就到家了。
两天后的早上,蒋氏在顺风茶馆一个角落喝茶,她透过窗子看外面街道人来人往,观察着街上的每一个人。有兜售香烟的、卖包子馒头的、有卖报纸的、有私下交易大烟的、有用箩筐卖白菜的、有卖剪粉的、有卖卷粉的、有情侣牵手的、有卖扫帚的、有士兵扛枪巡逻的,好不热闹,街上行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不过有一个细节让人特别揪心,就是穿的体面的人少,衣衫褴褛,衣不蔽体也是很多的,说明老百姓日子很苦。蒋氏不知不觉品了两杯都匀毛尖。外面街道上传来枪响,无辜的群众落荒而逃,几个士兵不知道在追谁,被追的人跑的很快,她看不清。士兵跑后,街上一遍寂静,整个城像死光光一样。一个人从茶馆正门进来,在蒋氏对面坐下,手拿报纸,蒋氏用余光看了那人一眼,那人刚好报纸也放下一点,就都是认识的。蒋氏一张纸条放在桌子脚下压着,然后就走,不一会那人坐到蒋氏的座位,趁着人少,快速的哪了那纸条,然后大声说:“小二,来一壶西湖龙井。刚才这位小姐已经走了,我就坐她这个位置。”“好的,西湖龙井一壶,先生请慢用。”小二退出去。陌生人一边看报纸,一边喝茶,不时余光留意里面和街面上的动静,见蒋氏消失在背面的巷道,他看到离他不远的一个隐秘角落坐着三个青年人,坐姿很随意,但是他们好像也不时留意自己。陌生人把茶钱放在桌子上就走了。那三人见陌生人走了,就示意一下,快步的跑出来,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有看到人,又折返回陌生人的座位上瞅瞅,气得骂娘,其中一个人抬手就给另外两个人各一巴掌。三人快步出去,上了一辆车一溜烟走了。陌生人甩掉跟踪后,上了一辆人力车,到城南诊所,“掌柜的我肚子不舒服,麻烦给我配两天的药。”“到里面,您的疑难杂症需要专门开方。”两个人进到内诊室,确认没有人跟上,陌生人就把纸条替给掌柜,掌柜快速看了一眼,然后就送嘴里嚼碎吞下。“孟湘同志,您的情报非常及时,最近国民党马上采取行动,您就暂停一切行动,具体何时恢复工作,等过段时间再说,切记,保持静默是现阶段嘴好的斗争,不然会有更多的人头落地。”忽觉一条黑影在窗外,“谁!”掌柜说。那黑影跑到二楼的转角处,恰被另一个刚刚经过的小二抓住他的脚,一把拽一下来,接着一拳打晕,掌柜和孟湘同志拉开门看到这一幕,马上招呼小二,快拖到里面来。三人在内诊室把被打晕者捆绑在椅子上,“感谢你,章周同志,幸好你及时赶到。哦,对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章周同志,这位是孟湘同志,今天既然都碰上了,以后就多为党效力。”“章周同志,你好,幸会幸会。”孟湘说。“孟湘同志,以后多请假。”章周同志说。
城南诊所是党在县城的重要交通站,掌柜是负责人,章周是执行负责人,懂功夫,熟练布依族武术,特别是棍术特别精通。掌柜姓黄,单名一个择,年近五十,带一副眼镜。谁也不知道他的本名,党内都叫他现在的名字。但是他们在城南诊所都叫他掌柜,方便隐蔽身份。章周在诊所内看到一个酒罐样的东西,给两位替了一个眼色,两个表示认同,就拿着往来犯者脸上泼去,那人醒来。“放开我,不然不得好死。”章周上去就是一巴掌,“说,谁派你来的,还这么嚣张,死到临头还嘴硬。”“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站在我身后的人。”“这么厉害,想必你就是国民党特务吧?”章周抓住那人的衣领虎声虎气的问,同时瞪着欲吃人的大眼。孟湘也气愤不过,走过来捏住那人的嘴,不料已经口吐白沫,再看看他的动脉,已经气绝身亡。三人错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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