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韩若一离开李县长后,走路左转右转进入大街,叫上人力车坐上去大约三百米,给车夫一个铜板,然后跳下来往右就拐进入一个胡同,爬上围墙并沿着墙顶快步跑了百十步,从墙上跳下,在城东北特别偏僻的民宅停下来,确认没有人跟踪后,推开房门进去,只见大厅里布满蜘蛛网,家具布满粉尘,一看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居住。他没有擦拭桌子上的灰尘,而是轻手轻脚的刻意迈开蜘蛛蜂,到内室打开衣柜,在衣柜的底板位置揭开一块木板子,里面有一个暗格,从里面取出用牛皮纸层层包裹的方形物件放在八仙桌上,打开天线,一阵阵电波传向远方,谁也不知道传给谁。关上怪物的盖子,牛皮纸包裹一层又一层,然后物归原处,在顶上放一些木炭碎屑,盖上模板,在木板上洒一些粉尘,关上衣柜,留意把手没有明显痕迹后,小心翼翼的穿过密布的蜘蛛网,然后关上门,翻过围墙,若无其事的走了。
在省城的潘安接到机要员的电报,马上通知上级负责人,上级看到电文觉得主意甚好,大家举手表决一致通过,余下就是与国民党内线协商人选问题。
王虎河在一个月后,收到李县长派人送来的枪支弹药,心里对这个特派员一言九鼎的风格佩服得五体投地,相反他并不怎么感激县长大人,之前他多次请求支援武器一事,县长都是以各种借口推脱,导致自己花了三十根金条才购买了二十枝枪。现在一下子县府送来一百枝步枪和一千发子弹,看来自己送给特派员二十根金条是值得的,他有一点想和特派员深交的打算,心里幻想一下能不能做儿女亲家或者干亲家也行,问题是人家愿不愿意,心里一直打鼓,一直在盘算这个问题。十天后,李县长因为贪污受贿被罢官,案由是“贪污受贿五十万大洋,”据说李县长被拉到老虎沟枪毙。新上任的人据说是郎岱县人,当然都是谣传,还没有官宣。新县长名叫詹枫智,时年四十三岁,云南讲武学堂毕业,然后进入滇军,再后来不得而知。王虎河接到通知去县里开会才知道县里的人事变动,他看到坐在主席台正中的是韩特派员,左侧是陌生脸孔,一看就是县长大人了。
“大家安静一下。”韩特派员双手示意大家,然后继续说:“各位党国同仁,各位父老乡亲,近来县里发生了一些事,想必大家都已经略知一二,在这里就不必多说。韩某受省里委派到这里来督战抗战事宜,已经两个月了,我走遍县里大大小小的乡镇,和在座的各位乡长和乡绅名流都有一些认识,对各个乡镇还是有所了解,特别是大威旁让我印象特别深刻,在座的有谁敢拘押本官啊?”王虎河听到这话身体冒冷汗,吓得直哆嗦,韩特派员往下看了他一眼继续说:“我们要感谢向他这样的人,见到一切可疑分子一律拘捕审查,确保万无一失后方可。”王虎河听到这心里的大石头才放下来,他心里在想,这个人连李县长都能枪毙,自己算得聊什么?韩若一特派员继续脱稿说:“我们要坚决贯彻蒋委员长剿匪思想,把共产党消灭得干干净净,我国民党的天下方能坐稳。”台下响起热烈掌声。“枪毙县长李华,就是要时时刻刻提醒大家,绝不可乱伸手,否则将被法办。我想在座的各位,都不希望这一天到来。很不巧,李华碰到了,我也没有心软。我在各个乡镇收集到他的各种证据都指向他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小丑,立即上报上峰,经批准授权我全权处置。”詹枫智站起来带头鼓掌,会堂掌声不断。“各位,在民族为难之际,内有匪患未出,外有日寇侵扰,我等必须给人民一个交代,不能碌碌无为,一定要在自己的岗位上努力干好本职工作。我的话讲完了,现在由新任县长给你们提工作要求。”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既为韩若一鼓掌,也为即将发表讲话的詹枫智鼓掌。
“大家好,我叫詹枫智,枫树叶的枫,智是智慧的智。我是郎岱县人,参加革命多年,受上峰信任,担任县长一职,套用大家常说的话就是祖坟冒青烟了,我祖上三代都是务农,最富裕的时候不过家里有几亩薄田,几亩旱地,三间瓦房,因此,我很珍惜这个岗位给我一切荣誉。那我定会按照上级要求去执行,不折不扣的去执行,现阶段主要任务就是剿匪。当然,作为一县之长,我还要解决民生问题,那民生问题是否能够解决离不开经济发展做支撑,更离不开全县老百姓的支持。”参会人员掌声雷动,无不对这位县长发言叫好,都认为接地气。“各位同仁,在我这里没有特权之说,也没有请客送礼的习惯,要是各位腰包太鼓了,那我们新建一个孤儿院,你们送的大礼物我全部用来养育孤儿如何?”掌声响起来,“不管是什么原因形成的,这些孤儿是无辜的,我们不能让儿童流离失所,大人的事情大人承担,不应该转嫁给小孩子。让我们一起努力,让我县百姓安居乐业,幸福安康。”掌声持续响起,詹枫智示意掌声停下来:“我们县制约经济发展的原因我概括起来大致以下几点:第一,地处少数民族地区,由于各种原因,百姓基本上处于文盲半文盲状态,文化低了接受外界信息的能力就慢,今天在场的每一位,要么是乡长和各局局长,要么就是乡绅名流,但在我这里你们同时是我的贵人,因此我提议,每人捐一笔款项,用于捐资助学,新建学校,大力发展教育。让每一个人都能读书是我的梦想,也希望和在座的贵人共勉;第二,没有一条像样的马路,靠人挑马驮,浪费了人力物力,经济效率低下,我们应该修马路,至少能保证马车、牛车能通行;第三,修建水利,大力开荒,让荒山变为粮仓,民以食为天,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老百姓心不慌,社会治理就会稳定下来。”“县长说得好啊。”“好啊。”“好。”大家连连叫好,希望新官上任三把火之后还能持续不断的发展起来。
王虎河心里在想,要捐资多少啊?可不能全部捐了哦。
李丕春听说先前的李县长被枪毙后,对现在国民党当局有一点摸不准。他决定到安龙城一趟,需要一个好一点借口才行。
上次被救的陌生人从城南诊所后山溶洞出来以后,两个月辗转很多地方,今天才到册阳城,在册阳城大街小巷转了几圈,小山城不大,不怎么费劲。陌生人到一棵榕树下面,此时大树下有很多人在乘凉,陌生人在那不起眼,没有几个人注意他的到来,他环顾四周,然后就选偏东的石条凳坐下,见一个带篾帽的老者在那抽旱烟,老者看着特别沧桑,但是眼神却特别清澈,吐出的烟圈可以把天上的苍蝇呛死,烟臭味也可以把同类熏跑。
“大叔,您家住这里吗?”陌生人说。
老者看了他一眼,但态度有点冷漠和傲慢说“是,也不是。”
陌生人说:“大叔,您很幽默,我不懂您的意思?”
老者回答:“在这里居住的是我的肉身,但是我的心灵却在遥远的故乡。”
“原来如此,大叔的话我明白了,故乡安放不了肉身,他乡容纳不了灵魂是吗?”陌生人一边说一边打量这位老者。
“年轻人,正是此理。我年轻时四处游荡,至今无家可归,所以我情况还有点特殊,我是哪里都容纳不了肉身和灵魂。”老者淡定的继续说:“我的祖籍在北方。”
陌生人说:“大叔,来这里有几代人了?”大叔说:“父辈带我来此地,然后杳无音信,我便四处漂泊。”陌生人说:“大叔,我们借一步说话。”年轻人在前面带路,他们躲进一片甘蔗林,见无人跟踪,然后就在一块巨石下面隐蔽,此时太阳也很大,正好可以遮挡太阳火辣和刺眼。俩人就随便捡小石块垫在地面上就坐了。
年轻的陌生人说:“大叔,天下之大处处是我家,何必这么伤感呢?”老者说:“江湖险恶,处处需要小心。”
两双手用力的握在一起,“小伙子我等你好苦啊,知道吗?我在榕树下足足等你两个月,我都以为你牺牲了。”
小伙子名叫向立,今年二十八岁,是中共省委派来支援册阳城的战斗的。向立说:“大叔,您就是车飞同志吧?”“我就是车飞。向立同志,我见到你真的好高兴,等你太久了。”向立说:“车飞同志,我两个月前刚到安龙城,就被国民党士兵误伤,靠近肺部位置中了一枪,幸好是城南诊所的掌柜黄择和他的副手章周救了我一命,我在一个山洞修养快二十天,然后康复出院,”脱开衣服露出枪伤疤痕给车飞同志看,然后继续说:“我夜间走到威旁,谁知道当地也在乱抓乱杀,我就在一个山里躲避,无意中又被一个土匪头子绑架到山寨里,经过一阵周旋,我发现这个土匪头子本质不坏,于是我慢慢的和他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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