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重案组警员接到队长程明命令后，开始大声歌唱起来：“妹儿在哪在哥家，哥妹恩爱成一家。妹说哥哥人最好，此生幸福就靠他。”“妹儿在哪在哥家，妹妹生下胖娃娃。妹说哥哥人品好咯，此生经营这个家。”“好，好，”局长双脚搭在办公桌上拍手较好。“妹儿在哪在我家……”不知不觉十首山歌唱完，时间过得真快，局长在椅子上对着大门喊，“程明进来，你们继续唱啊，不要停下来，那些警员平常下班之后就靠山歌消遣，听局长发话，那更拿出压箱底的绝活。”伴着阵阵山歌，程明说：“局长，什么事？”“最近哪里的土匪最猖獗？”“我想一下哈，”程明双手托腮，“有了，仙鹤坪的土匪。”“前任局长不是亲自去剿过吗？怎么又猖獗了？”“局长有所不知，仙鹤坪土匪多的是，前任张局只是剿了一小部分，那里连绵群山，是册亨和安龙的界山，册亨拥有余脉，而主峰在安龙境内，山之大，大到本地猎户在山上打猎几十年都会迷路。据说有九十九座山，九十九个滩，九十九个弯，诸如此类，都是传说，没有人亲自走遍了，那里还有很多珍惜植物。局长这次要是一起去行动，那我们就当游山玩水如何？”“游山玩水？打仗是要死人的事。”“我们去打，你就观望咯，就当旅行。到时候功劳大大的哟。”“你有这个把握？”“实不相瞒，那里有我的内线，只要你要打，他们就假打，然后我们放火一烧他们的山寨，你任务完成就行了，他们之后继续做他的土匪，这不美哉？”“为啥要假打？我们堂堂警察局还怕他们不成？”“局长，不是赢不赢的问题，是我们有没有这个必要去冒险，您的龙体最重要，要是有三长两短的，嫂夫人咋办？孩子咋办？我平常就在安龙城抓个小偷小摸的得了，棘手的问题以后军统来干，他们不是牛逼吗？让他们自己干。您说呢？再说了，在仙鹤坪这个原始森林剿匪，对我们队员不利，我们要保存实力。”“好，你通知你的内线，我们今晚上十点开枪。”“那局长，从这里到仙鹤坪来回都是十小时，那我们现在就得出发咯？”“那我们吃午饭就走。叫你的队员不唱山歌了，剿匪回来的路上人困马乏的，大家一起唱如何？”“好啊，局长。”程明出了局长办公室就到自己的办公室，对队员说：“大家不唱了，抓紧吃饭，马上有任务。”中午一点，各个队员准备了干粮和弹药，打好绑腿，冒着烈日出发了。局长和队长各骑一匹高头大马，其他队员就只能走“十一”路了。
整个警察局一百多号人经狗厂过石盘就到了仙鹤坪，过程是曲折的，翻山越岭不说，路上的眼镜蛇、菜花蛇、乌梢蛇不时在草堆里耀武扬威，队员口渴了到小溪边各自讨了几片树叶折起来打水喝，水里的蚂蟥、蜉蝣、红色线虫让队员们反胃但又无可奈何，本来仙鹤坪大山里淌下的山泉足够甜的，但大家到达匪窝已经入夜，只能在路面就地打坐吃起了干粮，没有机会喝那里的水。程明队长用喇叭喊着：“山寨里的土匪，听着，我们是县警察局的，奉命前来剿灭你们，快快投降，否则杀无赦。”山寨里传来低沉沙哑但又富有磁性的中年男人的声音：“我们山寨和你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为啥要过来与我们作战。”程明队长说：“你们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们还在城里制造大案，不剿你们我们剿谁？”“我们完全可以合作，我们金银珠宝分你们一些如何？”“你把我们看成什么人了？少废话，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考虑。”“不要说三分钟，一分钟老子都不想搭理你们。”山寨里马上有人对着喊声方向开了数枪，行动队的人马上反击，枪炮声震天，噼里啪啦的，就如同放炮仗一番，黑暗中，谁也看不到谁，各自找好掩体。警察步步紧逼，土匪放弃了整个山寨，边打边往原始森林里撤退，众警察一路狂追。在山寨里上下搜索个遍，连个人影都没有，唯一有价值的就是灶台里炖了一大铁锅的牛肉，那些个警察没有不留口水的，程明说：“留十个人在这保卫局长，我们先进山搜索，等会来吃也不迟。走。”众警察在狭长的小道，追了大约两里路，程明说：“停。小心埋伏。”他站在一块巨石上看了几下，四周漆黑一片，接着说：“不追了，我们一旦进入原始森林，将有可能被分割包围，这些土匪都是猎户的后代，我们无法取胜。另外里面毒蛇多得很，我们要小心哦。”一名警察问：“队长那咋办？”“回去与局长汇合。”在撤退的小路上有一些血滴印，程明问：“地上有血，你们有人受伤没有？有没有受伤的？”一众警察回答：“队长，没有。”“队长，没有。”程明说：“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不一会，程队长带队回来，程明到局长跟前：“局长，这些龟儿子已经进山，一个也抓不到。”局长刘显宽说：“抓不到就算了，这次也给他们一个教训。哎，不对啊，我们全部把他们打死了啊，对不对？只是没有抓到活口而已。你们说是不是？嗯？”程明说：“是局长，我们把土匪全部打死了。你们说是不是？”一众警察全部异口同声说：“是。”程明说：“再重复一遍。”“是，是，是。”程明高兴的说：“很好，很有眼力见，”转过头问局长：“刘局，我们开吃？”“嗯，开吃。”程明说：“小李你们几个去找碗筷。”小李和三个警察抬着一箩筐碗筷过来，“碗筷到咯，都是洗干净了的土碗。”程明说：“十个人负责警戒，轮流吃。”程明拿两只碗到灶台上，装了一碗坨坨肉送到局长跟前：“局长，您先吃。”然后也给自己盛上一碗就接着说：“你们开始吧。但不能抢，一个一个来。”都是些年轻的警察，程明说的最后几个字他们充耳不闻，大家都围着锅边，用筷子叉到认为分量足的坨坨肉上，放到自家碗里，到旁边坐着吃。山寨里有一百多张椅子，估计是平常土匪开会用的，恰能满足这帮警察使用。半小时后锅里就见底，但大家也都吃得胀鼓鼓的。战斗前大家以为没有吃的，还在林里吃了干粮，一些人抱怨说要是刚才没有吃干粮就好了，可以腾出肚子来装肉。只有队长程明和局长没有吃干粮，他们俩是知道有好吃的等着。这就是当领导的好处，总能“高瞻远瞩。”
队长程明要求把土匪窝烧了，大家从灶台里拿出一些火子，对着柴房里的干草堆扔进去，火从柴房引开，随着风势，三栋完整的瓦房就这样被烧毁了。见房屋燃烧成灰烬，确保没有引到附近的原始森林，局长就命令大家打道回府。迈着沉重疲倦的步伐，连夜赶往县城，到达警察局大院，已经是早上九点钟了。局长说你们继续训练，我外出办事，其实回家里和二姨太睡觉去了，留下的警察是不能随意出去的，他们要值班，程明就让他们在办公室地板上睡觉，他自己也是如此，这一点底下的兄弟就佩服他，私下说他讲义气，够朋友。
下午，警察局长刘显宽精神头十足，他到政府大门要求警卫通报一下，他有事求见县长大人。警卫往里面打电话：“请转306室，刘局长求见。”电话那边嘀咕一些话之后，警卫说：“刘局，请。”刘显宽风风火火的三步并两步的就到了306室门口，敲两下：“方县长，是我，刘显宽。”“嗯，进来。”见刘显宽站着，“快坐下吧。找我什么事？”刘显宽笑着说：“局长，强兴旅馆灭门案已经破案了。”“哦，愿闻其详。”刘显宽娓娓道来：“案发后，我们调查了旅馆登记簿，发现一个枫龙旭的人，在案发当天带领三十多人入住该旅馆，经侦查，枫龙旭一党就是仙鹤坪枫香寨的土匪，枫龙旭是匪首，案发后他们毫发无损的返回山寨，后来问了在山寨里的内线，他们承认参与了此案。确认无误后，我们昨晚就把这个山寨剿灭了，一把大火把山寨以及土匪遗体都烧为灰烬。这是我局调查报告，请您过目。”刘显宽从档案袋取出由十来张纸组成的报告双手呈送到方县长手里。方县长一目十行的浏览一遍，“哦，原来如此，甚好甚好。那你下去忙吧，刘局长。”刘显宽站起来敬礼，“那我就不打扰县长大人了。”说着退出去带上门走了。这份报告是刘局长口头说，二姨太给他誊写的，二姨太很有学识，秀外慧中，是一位清末秀才的女儿，叫梁悦月。他的夫人前两年难产死了，现在的二姨太实际上掌握着刘显宽的家，是准夫人。
国军军营，副官刚出办公室，“哟，张队长，准备去哪？”张道兴队长敬礼后说：“哈哈，首长叫我出去一下。”副官客气的说：“哦，好的，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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