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真理的坦诚
【188】
时间往前推移少许。
在成为族长后, 真理会把白天处理不完的公务带回家里，久而久之, 书房就成了她的半个办公室。
曾经空荡的书案现在被各种文件占满，壁橱对面的墙上多了一排柜子，放着各种情报卷轴、人事资料。
烛火跳跃，被堆叠的纸张包围的真理，放下今天最后一份文件，长舒了一口气。
牧场发展稳定，乳品、肉类、毛皮加工的生产木屋已经盖好。相关的技术, 族中精于此道的主妇们正在总结, 归纳。
等生产流程确定，就可以试着招募附近的村妇开始制作。
虽然现在还是小作坊，但真理相信, 团扇牌的产品一定能畅销全世界！
采购果树的小分队已经回来了, 树种成活率有六成, 再过个几年, 林场那边也有产出了。
任务方面, 真理做出的调整也相当大。
除了雷之国大名的“涡之国”情报搜集——真理可以肯定这只是一个开始。其他时间线拉得很长的战争任务，她全都找理由婉拒了, 还刻意避开了千手的对手任务。
一来, 只要是战争, 就无比避免伤亡，真理不想再给族人增加伤痛。
二来, 一直隐在暗处的黑绝，真理不得不防。
千手如今是老族长重伤, 新族长年幼的青黄不接期, 族内不稳, 士气低迷，对宇智波的仇恨必定也是最强烈的。
而这种情绪非常容易被藏在暗处的黑绝利用。
挑唆技能点满的黑绝，只要稍加引导，暗中蛊惑。
对宇智波最痛恨的那批千手就很容易中招，聚集起来逼迫新族长柱间，发动对宇智波的复仇之战。
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相当高。
阿涟是知道黑绝的，但是，真理无法确定，他和柱间能不能顶住千手佛间那个老顽固和族人的压力。
哎，与其担心“未来”的合作伙伴靠不靠谱，当上族长的真理觉得还是靠自己更合适。
她釜底抽薪，直接利用族长权利，将宇智波的所有任务全都放到了火之国之外。
相隔个十万八千里，黑绝就是挑唆得再凶，千手没有对手也白搭。
这种可以说是宇智波战略级的调整，第一个质疑的毫无疑问还是田岛。
在这位前任族长眼中，这种“回避”是退缩，是怯战，会让宇智波在众多忍族面前抬不起头，损害名声，不符合利益。
端正坐在真理面前的男人，没有像上一次那样直接发火，口气很冲地质问，而是冷静地提出自己的反对原因，然后心平气和地等待真理给他一个解释。
真理的心情有些小雀跃。
田岛学会妥协了，接受度也变高了！
真是个不错的兆头！
给了脾气变好的男人一个奖励的亲亲，真理靠到他怀里，说起了一个故事。
从月亮上沉睡的卯月女神，再到千年前，本来很要好的兄弟反目成仇，变成宇智波和千手的越积越深的宿命。
而在这场久远而漫长的战争中，一个浑身黑色的人型怪物，又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真理全都告诉了他。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告诉田岛也没什么。
他的相信与不相信，其实无法改变身为族长的真理推动计划的决心。
但是，真理还是希望他能相信。
田岛的支持对真理来说，远比她所想的更重要。
书房中，原本还有大半的蜡烛，在真理慢慢的讲述中，悄然燃烧着。
只剩一小截的时候，真理终于将这个有些长的故事说完了。
起身倒水的时候，真理被田岛紧紧抱住。
她理解男人听到消息后的震惊，便没有动弹，随他抱着。
田岛久久地沉默着。
真理那么多无法解释的行为，长久以来对千手的温和态度，以及，如此重要的解释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说。
他终于全都明白了。
虽然爱着真理，但曾经的自己还是俯视着她，将她视为附庸。
那样荒诞、离奇的真相，他只会当做女人的胡思乱想。
根本不会信。
直到真理超越他，田岛才终于将真理视作同等的存在。
认真对待她说的每一句话。
一如现在。
田岛不想问真理是怎么知道如此隐秘之事，只想紧紧抱住她。
背负着如此沉重的秘密，却没有任何人可以分担。
这些年，真理该是多么辛苦。
内疚，歉意，心疼，不知所措。
男人复杂的情感，全都化作一个紧密到像是要将怀中女人嵌入胸腔的拥抱。
感受到腰间收紧的手臂，真理靠在田岛肩头，轻轻笑了。
“不想问我怎么知道的么。”
“没关系，我信你。”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会甜言蜜语了？”
田岛疑惑抬头：“什么？”
真理眨眨眼，又仰头亲了他一下：“没什么。我去喝水啦~”
起身端起茶壶直接对着壶嘴顿顿顿猛灌起来。
被真理又“偷袭”了一次的田岛笑容还没扬起，转瞬就皱起眉：“真理，怎么对着茶壶喝水？”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
不能不在意！
在某方面特别较真的田岛，走过去拿开真理手中的茶壶，准备将水倒到杯子里时，却发现，茶壶已经空了。
田岛：“……”
真理：“嗝儿。”
田岛：“……以后还是要用杯子。”
真理：“好，嗝儿。”
田岛无奈得不行：“屏住呼吸，过一会儿，就能止住打嗝。”
真理直接坐回书案边，拿起公文继续批改：“嗝儿，随它去，嗝儿，自己会好的，嗝儿。”
田岛扶额：“真理！”
听了半晚上嗝儿声，田岛最后忍无可忍“强行”让真理屏住了呼吸。
真理享受着男人难得的主动，并表示他可以再来一次。
有田岛帮忙，之后的事情就顺利多了。
真理告（忽）诉（悠）族人们：
牧场、林场目前很大很空，需要更多的牲畜和经济林木填充哦。
大家去其他国家除了执行任务，还担负着搜集资源的重任呢。
族群未来的发展就靠大家的努力啦。
大团扇们：族长说得对！就照族长说的来。
【189】
这种调整持续了一定时间后，火之国内确实如田岛所料，传出一些贬低、不利于宇智波的言论。
面对田岛的担忧，真理让他放心。
这帮碎嘴子，很快就要自顾不暇了。
真理让情报部将搜集来的各大忍族的八卦，不管真假，全都交给汤屋“泉”演艺厅话剧部的专职写手。
素材很丰富，写手们文思泉涌，脑洞大开，添油加醋，将这些八卦整合成了一个狗血大拼盘。
这部集合了杀亲、密谋、私通、背叛、夺权等各种元素——战国群众最喜闻乐见的豪门恩怨——的大剧。真理看了之后，觉得非常可以，迅速安排汤屋“泉”所有连锁店每天三场滚动上演。
汤屋“泉”因其优质、新颖的服务，别出心裁的装修风格，这些年一直都非常火爆。
连锁店从游野城一直开到了火之国的都城，成为平民、商人、一些小贵族必去的娱乐场所。
在一些大城，甚至开始取代花街成为很多富商、贵族谈论事情的首选地点。
汤屋发展得这么好，自然就会有人模仿，但模仿者学不到汤屋的服务精髓。
这可是真理结合了上辈子出入各种高档会所的经验和时代特点，拉着哥哥吐血研究了大半年，才捣鼓出来的核心竞争力。
如果那么轻易就被学走了，汤屋乘早关门得了。
既然汤屋“泉”的模式学不到，就会有人想要破坏。
这个时候，汤屋的最大股东，城主们看了过来。
嗯？听说有人想动我的摇钱树.jpg
真理的哥哥风神真吾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快运，积累的上层人脉相当之广，甚至超过了宇智波族内。
风神真吾利用这份人脉，直接找上了各大主城的城主，拿着第一座汤屋的盈利收入，成功说服他们投资汤屋的连锁店。
这些新开的汤屋也没有让这些投资者们失望。
收钱收得分外开心的城主，对于那些搞破坏的自然是雷霆出击。
内有先进数百年的服务理念，外有最大的地头蛇城主护着，汤屋在每个城市越开越火红，人流量、信息流通率可以说是非常大。
大到什么程度呢。
由忍族八卦改头换面的狗血大剧，隔天就被一名贵族开玩笑似地说给相熟的忍族头目听。
这名头目听了半晌，觉得里面那个夺权的桥段好像很是耳熟啊……
一琢磨，这不就是五年前，自己干的那点事吗？
当年叔父压着他，还将女儿嫁过来，试图控制他。最后被他一不做二不休全杀了。这才将族群的权利彻底掌握。
知晓这件事的人绝对不超过三人，这事是怎么走漏风声的？
这位忍族头目顿时陷入了一环套一环的阴谋论之中，匆匆回族里调查了。
这部堪称战国版的哈姆雷特，要素非常齐全。
仁者看仁，智者看智，心里有鬼的家伙自然也能看到鬼。
一时间，许多忍族都觉得内部出了问题，纷纷开始自我排查。
这下子，那些散播谣言的忍族忙于整顿内部，一些不实的流言自然不攻而破。
收到消息的时候，真理还得意地朝田岛炫耀了一番。
当年，田岛不看好汤屋，认为真理和真吾多此一举，花街、茶楼同样能起到情报搜集的作用。
现在，他看到了汤屋的真正作用。
汤屋不止是搜集情报的据点那么简单，而是真理设想中的舆论战的主战场。
真理笑着说：“这个世界，可不能只有大名一个声音。”
如果不是现在人们的识字率不高，真理都想借着汤屋的便利，发行类似“朝日要闻”的报纸。
报纸是喉舌，也是扭转忍者形象，改变人们思想，将话语权从大名手中抢过来的真正利器。
对此，田岛还能说什么呢。
他可以说：族长说得对，就照族长说的来。
【190】
族内各方面发展良好，真理也终于开始了和千手的谈判准备。
在将千手兄弟接回族里之前，真理将千手清约了出来。
自从丈夫受伤后，族里很是兵荒马乱了一段时间，还好柱间这孩子坚韧，在长老们和阿涟的鼎力支持下，成功稳住了族群。
那段时间，千手清既要照顾丈夫，又要稳住族中的成药制作，忙得简直焦头烂额。
如果不是从阿涟处得知，瓦间和板间都无事，只是暂时无法回来，重燃希望的千手清觉得自己根本撑不过那段时间。
现在，族内趋于平稳，面对好友的邀请，千手清欣然赴约。
正打算跟真理吐槽一下近来的忙碌生活，就听对面的好友说要告诉自己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让自己做好准备。
千手清嘴角还挂着轻松的笑意，就看到对面的好友露出红色的勾玉眼眸。
那黑色的勾玉还是三个。
千手清：“……”
真理是打算给千手佛间一个巨大的“惊喜”的，但是阿清，她不想伤害。
但是……
她可能还是伤害了。
看到瞬间没了笑容，脸色苍白的阿清，真理心疼极了。
她关闭了写轮眼，深深地伏下、身体：“阿清，对不起，瞒了你这么多年……”
千手清难过地别开视线。
但是，心中再难过，再痛苦，她也没有摔门而去。
这些年跟真理的交往，千手清不相信都是虚假的。
情感细腻的她一直是丈夫和孩子之间的润滑剂，真理是不是虚情假意，千手清怎么会看不出？
真理对自己的笑容，对她孩子们的笑容，都是发自真心的啊。
这也是千手清忍耐着心中的痛楚，耐心听着真理解释的原因。
当白发的女性听到好友真理最后说，
“我无法忍受自己的孩子在战场丧命。阿清，我知道你明白我的心情。我做了那么多，只想结束两族纷争。仅此而已。”
终于控制不住，潸然泪下。
真理啊，你忍耐这么久，就是为了‘结束’吗？
看到千手清无声地流着泪，真理内心的歉疚简直要将她淹没。
真理小心翼翼地怀抱住颤抖着肩膀的白发女性，“我发誓，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只是隐瞒了一部分……”
风神这个姓氏，早已在火之国官方挂了号，风神真理拥有着真实的户籍信息，而真理也确实带过商队，只是带队任务要更多。
她们的认识纯属偶然，只是真理先发现了她的身份。
真理聊的“丈夫”也不是虚构，只是他们一直没结婚。
真理说以后要登门，只是没说是以宇智波族长的身份。
瓦间和板间在她那，每顿三碗饭，睡得很香，长高了变壮实了。
被欺骗的痛楚随着泪水一点点释放着，千手清揪着真理的衣服，恼怒着声音说道，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真理黯然：“……我担心阿清害怕我，担心你讨厌我，”
作为一名宇智波，真理当然知道族人对自己的眼睛有多么骄傲。
但是，这双宇智波赖以生存的眼睛，却是其他族群的恐惧根源。
正如她刚才露出写轮眼时看到的——
好友那美丽的绯眸中流露出的惧色。
真理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的难受。
“担心我们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轻松的交谈……”
千手清动作一顿，泪水汹涌得愈加厉害，
“真理，你……是笨蛋……”
你都这样说了，还让我怎么憎恨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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