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男友照片
江兰摇摇头：“朋友圈都没更新了，估计她没用这个号了。现在换手机号就要换微信号，最大可能是她不想要前男友找她，估计早就没要这个号了。”浴足店秋姐也发过消息给王琪，也是没有回音，应该是弃用了。
“后来再也没和她联系过了吗？”潘怡还不死心地问。
“没有。”
“那你这有她男朋友的微信吗？她前任。”
“没有。”
“她之前上班的ktv你知道在哪吗？”
“知道，我们还去k过歌。原来一起厂里的朋友。就在城里二环外东南街上。叫什么，叫什么名，哦，对了，叫名利场ktv。”
李戈做这行，查信息求人是难免的，他常常准备有随手小礼物，他回到车上，从后备箱拿出一大包牛肉干，送给江兰。
“我们现在就去ktv吗？”告别江兰后，潘怡知道李戈办事的风格，只要找到一丁点线索，他马上就会去追踪：“现在回去，ktv还没到上客时间，正好找人。”
名利场ktv位于城东，这里原来有高校在旁边，也有不少公司在此办公，商业环境很好，早些年这里餐饮娱乐消费都比较发达，后来新城开发后，这边因为比较拥堵，大量公司南迁新城，这里人流慢慢减少，没以前那么繁华了。李戈和潘怡到的时候，虽然是饭点时间，但这条街上从乱停乱放的路旁车辆比起来，稀疏数辆正在停车收费员的指示下停车，车位大大的有，尤其是ktv门口，空出很多车位，现在年轻人好象都不喜欢k歌了。
李戈一般到楼台饭店、餐饮娱乐找人的时候，基本上先从后勤部门开始询问，服务类企业做得比较久的的员工，除了老板，可能就要算做饭和打扫清洁的员工了。
不过今天他决定先要一个包间，他停好车，走进ktv，立即有迎宾接待：“先生几位？”
“两位。”
侍应把他们送进左手一个包间，他问侍应小伙子：“你来这里多久了？”
“一个多月。”一个多月，那是不知道前面员工的事了。
“你们这里有没有点餐？”
“只有零食和饮料，出门左边向里走几步就是超市自选，或者你点菜单，我给你送进来。红酒和果盘由餐饮部配送。”
问明了餐饮部所在，李戈让潘怡先点歌，他出去先转转。
餐饮部配餐简单，但一般这样的非工作时间内服务的娱乐企业，或者服务时间比较长的服务企业，都是要给员工包食宿的，至少员工餐需要自己有厨师做出来。他很容易找到厨房所在，朝里望去，见一个40多岁胖胖中年妇女在里面准备水果。
“大姐，我跟你打听一个人。”李戈敲了敲门，走了进去微笑地向中年妇女搭话：“我找王琪，早两个月和她男朋友一起在这里上过班。”
“你找他们做甚？”中年妇女警惕地看着李戈。
李戈忙道：“是老乡，她电话换号了，之前听说她在这里做，就想过来看看还能不能找到。”
妇人略缓和了语气：“早就没在这了。”
“是是，听说她男朋友还在这里做工？”
“你说孙小民啊，两人早分了，三天两头打扯。孙小民今天没来，他休假。”
“那他住公司宿舍吗？在哪可以找到他？”
“他没住公司宿舍，原来和王琪在一起的时候就住外面，在哪找，不好找，他来上班就找得到他，你是王琪老乡还是孙小民朋友？”
“谢谢大姐，我是王琪的同学和老乡，那我明天过来找孙小民。”
回到包间，潘怡回头看李戈说：“一个人唱歌不好玩，快来快来。”
李戈说：“这里离你们住的小区不远，昨天不是依娴回来了吗，你叫她过来唱歌，或者我们先在门口吃晚餐，吃完再进来唱，总不能饿着肚子唱歌。”
服务生进来送矿泉水的时候，李戈问他：“你们这有个孙经理是我熟人，今天他没上班，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孙经理啊？”服务生说：“我不知道，这里人我都没有认全。”
“行，我们唱歌吧。”李戈对潘怡说：“唱饿了就出去吃饭。”
第二天傍晚，李戈一人又来到ktv，问了个服务生，说孙小民在后面楼梯口抽烟。
李戈远远看见一男子穿着服务制服，20出头，头发挑染了几根白发，正倚在楼梯上抽烟，应该就是孙小民。
“老孙！”李戈叫了一声，那人有点懵，转过头看了一眼：“我正找你呢！”
“你哪个？”
“我找王琪。”
“我不晓得。”孙小民仿佛回过神来：“我不晓得她在哪里？”
“我做商务调查的。”李戈递过去一张名片，又递过去一支烟：“老孙，我是为找她新男朋友的事。你们多久没联系了？”
孙小民语气缓和了些：“有几个月了，我也找不到她。”
“听说她没在成都了？”
“我不清楚。”
“你这应该有她照片吧？你能不能给我看看？”
“照片？”孙小民眼珠一转：“也没有了，删完了。”
“老孙，这样吧，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如果有她照片，我一张出200块。我加你个好友，有消息给我说就行。”孙小民伸出手，李戈扫了好友码，然后转身就走。
“等下，照片200？你出500块我回头给你找一张。”孙小民猛吸一口烟，吐出一大圈，用手弹掉烟头，看着李戈讪笑着：“还可以帮找一下她现在在哪里？”
李戈笑了，转过身走回来：“没事，你直接说多少钱就行。钱的事还不好说么。”
“我最后一次联系她，她已经去上海了。”
“这个知道，我就是问她到上海去之后，你们还联系过没有？”
“有个地址，不过，这个要收1万。”孙小民看着李戈，揣摸这个出价对方搭不搭线。
“你先说说地址啥情况，我给你估个价，钱好说。”
“我去洗脚店找她，知道她去上海了，又给她发过消息。”孙小民又从烟盒拎出一支烟，不紧不慢地点上，长吸一口，然后吐出大个烟圈，烟头一明一暗，李戈想这家伙抽烟抽得挺饿。孙小民那会可不止发过消息，而是天天发视频请求，发语音，说些要到她老家找人的话，威胁说如果王琪拉黑他，他立马会去她老家报复她家人。
“她回你啦？”
“到上海后回了一条，说人已经在上海，不会回成都了。还发了个地址和当时她在吃饭的照片。”孙小民后来还查了一下地图，那个地方果然有这个饭店，证实王琪没有说谎，说了几句要到上海去找她云云的场面话，也就没有再发骚扰信息了，王琪吃准了孙小民连去上海的机票钱都比较吃力，更不要说还要花钱到上海找人了。
“老孙，你这个信息我要，但是值不了那么多钱，你想你在宽窄巷子发一条吃饭的地址和照片，你就住在宽窄巷子？上海3千多万人，这不比大海摸针还难吗？”
“那你出多少？”孙小民站起来，语气不那么硬了，他扔掉手上的烟头，用脚狠狠踩踏着。他自己也觉得这个信息其实也没那么有用，王琪也不会傻到在自己家门口站着给他发一张自拍还附地址等着他去找人。
孙小民抽烟抽得很燃，几乎几口就拉完一支，李戈摸出烟来，递了一支给孙小民：“她照片我要，加上你这个地址，我付1千，其实我拿到这个地址也没用，你也知道，凭一个吃饭图片找到人那是不可能的。”
“2千。”孙小民看着李戈，也在试探对方态度坚不坚定。
“那你留着，我再想其他办法。”李戈转身要走：“或者你有其他线索再给我发消息，我们再谈价。”
“哎，哎，你这个人。”孙小民脸上堆着笑：“你给我转，马上给你。”
“得，又转回上海了。”潘怡看着照片，嘴里嘀咕道：“我们还去上海一趟？”
“还得去！”
“就凭照片？”
“就凭照片。”
照片的信息一般来说通过pc端可查看到如拍摄时间、位置、手机品牌、手机型号、是否使用闪关灯、焦距、光圈等重要信息。通过这种简单的方法可以了解一些照片拍摄的准确时间和拍摄的基本地理位置。如果要更专业一点的话，就可以通过特殊软件查看到图中的gps信息，再利用软件转换成十进制格式和经纬度，输入地图就可以查看到相对准确的位置。这些exif信息数据都还算比较容易获得，况且王琪为了让孙小民死心不来纠缠，还特意给孙小民发了定位地址，所以李戈说孙小民的照片价值不大。
李戈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信息摆在一起，还能找出更有用的线索。
两张照片，一张是王琪和孙小民的合拍，孙小民给李戈的时候，只裁剪了王琪的头像，照片中王琪短发红唇，乍一看实话说算不得美人，但李戈细看后却发现这张脸比较耐看，可以说她有一张有特色的脸，眼窝和鼻梁轮廓和普通人有点点不同，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也许是有点混合着不同于汉族的血统，王琪肆意地张着嘴露出牙齿笑得很开心，显然那会她还没有想到后来两人的发展结果。
另一张照片是王琪给孙小民发来她在上海的自拍，显示是给孙小民看她确实在上海的实证。照片拍于傍晚6点34分，位于上海市清蓝街37号附近，照片背景是一家六福蛋糕店。
傍晚买蛋糕，不可能带很远去吃，或许只是路过，当时她并没有买蛋糕，故布迷魂阵也是有可能的，王琪拍照片给孙小民的时候，可以确定是不会当着顾成的面，那么，那时候就她一个人。
傍晚，居家，独自，蛋糕，李戈脑子里反复跳着这些字眼，他用鼠标在清蓝街37号附近划了三个圈，一个是500米以内，另一个是3公里以内，再一个就是5公里以内，他判断，5公里以内已经差不多了，不管坐什么交通工具，在天黑之前回家的话，超过5公里就算比较远了，从照片拍摄时间来推测的话，那会就快天黑了。
那么，她是和顾成住一起？
当时两人应该住一起了！
她知道顾成做了什么事吗？
从时间上看，这是她到上海不久，也就是约两个月前。
李戈突然想抽烟，他并不抽烟，虽然身边随时带着烟，但他却没有抽过。这时候，他觉得脑袋有点抽筋，不过他最后还是没有抽，他不是没抽过，只是原来抽过后觉得舌头上干辣辣的不舒服。
两天后，清蓝街37号六福蛋糕店，李戈和潘怡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周边情况，左边是药店，卤菜店，右边是花店，再过去是一家服装店，这里应该人流密集才对，因为对面就是一家菜市场。
是个两层楼的清蓝综合市场，为这附近两个安置小区和五个商品房小区的几万居民提供生鲜菜蔬。
算是闹市区，这个找起人来就有点麻烦了。总不能拿着照片去挨个问店铺和路人吧。潘怡面有难色地看着李戈，李戈在脑子里默默地演示着王琪的路线：如果我是王琪，我到这里来买菜吗？
他继续思索：如果我是顾成，我会在家做饭吗？我会住安置小区还是居民商品房小区？
潘怡见李戈面无表情，眼睛动也不动，那是出神了，她没有说话。
“潘怡，你如果为男朋友在家做饭，会来菜市场买些什么？”李戈突然问她。
“啥？”潘怡脸上一红：“我哪有男朋友，如果，如果，”她顿了顿，想起妈妈做的拿手菜：韭菜鱿鱼须、青椒炒肉丝、糖醋带鱼，对了，还有过年一定有的妈妈的拿手菜：酱牛肉。
“我不会做菜，”她低声说：“一直念书，我妈一直没让我做家务，后来，后来上大学回家后，偶尔也就是炒下青菜、土豆丝，土豆丝都被我切成土豆条了。”说着说着她自己笑起来。
“那你男朋友以后只有吃你的土豆条喽！”李戈打趣道。
“讨厌，人家会学嘛！”潘怡脸红红的：“我又不笨。”
“那目前只有点外卖了，我觉得王琪不大可能出来买菜回家做饭。”李戈转过身，对着蛋糕店说：“店里有摄像头，门口也有一个，这是家新开的店，我觉得录像存储应该是云储存，我们进去碰碰运气。”
果然是云储存，主要是方便老板远程巡店。
李戈进店没说话，直接挑比较贵的蛋糕品类，买了300多元，潘怡明白，先给对方一个好印象，下面好说话，店长是个小姑娘，见来客出手大方，脸上笑开了花。
但结款后听李戈进来说明来意，却脸色急变一口回绝：“抱歉，我们的视频不对外公布。”
“好的，知道你家的规矩，我就是因为找人着急，我家妹子失踪联系不上，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你家门店上，希望能帮一下我们。”李戈拿出手机里的照片给店长看。
“这样啊，她怎么了？”毕竟这客人买东西，总有个人情在，店长语气缓和了些，显露出善良热情的一面，又仔细看了看照片说：“她真是在我们这自拍的呢！”
“唉，她年龄小，不懂事，应该是被坏男人给骗了，拍了这照片后就联系不上了，”李戈诚恳地望着她：“我们也会出费用，不白看。”店长又看了看潘怡，觉得两人相貌还好，不像坏人，心里颇有些感同身受，但她还是有些迟疑地说：“这个我做不了主，我要请示下老板。”
她转身打了一会电话，给李戈回话：“老板说可以，就那天的时间段可以帮看一下，老板说不收钱。”
“那太感谢了，我只需要那一会的时间，我这有发照片的时间点。”
其实就在手机上就可以调出时间线看，店长看着时间点，调出当天的视频，把手机递给李戈。
视频里，王琪果然在门口自拍。
自拍完了，她低着头弄了一会手机，估计当时就是在给孙小民回信息发照片，但她并没有进店，前后不过一分钟，然后从右边门口走出摄像头拍摄范围。李戈反复看了几遍，她指着视频给潘怡说：“看见没有，她本来是从右边过来的，专门走到蛋糕店门口，自拍了一张，又从右边走了，这说明，她根本没有来这里购物，也没有在这里买菜。”
还给店长手机后，李戈说：“谢谢美女妹妹，这蛋糕我们吃不完，也带不走，买来是请你和同事吃的，或者你帮我送人。”说完留下只说：“不、不、不！”无措的店长出了蛋糕店。
李戈和潘怡慢慢向右边走去，走过服装店，走过两家餐馆，走过五金店，再过一个银行门口，就到了清蓝街尽头。
潘怡看着李戈停下脚步，她也眼前一亮，一个地铁入口出现在前面人行道上，上面标识：“清蓝站b口”。
“她坐地铁过来这里自拍的？”
李戈点点头：“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找一个闹市口自拍一张，让孙小民找去，如果他真要来上海找王琪的话。”现在的问题是，王琪从地铁上来，多半又从这里坐地铁离去，那么，她从哪里来，又去往哪里？
“要能看地铁里面的监控就好了。”两人不约而同地说道，话一出口，相视苦笑，要看地铁监控，那就很麻烦了。地铁里摄像头几乎就是无缝无死角监控，问题是你无法调看到。
“这样吧，我们今天就先在这附近找住的地方，然后约上海的维权投资人见面。”李戈说：“不过，也不能全把线索寄托在看视频上，还可以想下其他法子。早些年，没监控可看，也要找到线索的。”
“要能看地铁里面的监控就好了。”两人不约而同地说道，话一出口，相视苦笑，要看地铁监控，那就很麻烦了。地铁里摄像头几乎就是无缝无死角监控，问题是你无法调看到。
“这样吧，我们今天就先在这附近找住的地方，然后约上海的维权投资人见面。”李戈说：“不过，也不能全把线索寄托在看视频上，还可以想下其他法子。早些年，没监控可看，也要找到线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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