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章启程在厨房洗碗的功夫，听着外面蒋英大声的讲着笑话，逗得女生们哈哈大笑。他扭着身子外往看了一眼，看见田宁笑的前仰后合。陈志斌则坐在单身沙发上，一条腿撇在沙发扶手上，一只手肘支在这条腿上，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章启程笑了笑，扭头回来的时候余光看到郑云走进了厨房，站在章启程的侧后方。
“可以啊你，没想到你这么会做家务。”郑云面带笑容的看着水池里章启程快速翻转的手。
“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章启程没有看郑云，笑着回了一句，“这个洗完我就先放旁边了啊，回头你自己收拾一下吧。”章启程看了看水池旁边。
“没事，你洗完就放那。这让你洗碗就够不好意思了，他们也不帮忙。”
“这本来就是一个人干的活，别人也帮不上忙。”章启程扭了扭身体，用下巴指了指外面，“你先出去坐着吧，我很快就弄完。”
“没事，我帮你吧。”郑云拿起干布，擦起了洗好的盘子。
“哟，你俩这小两口，搭配的挺不错啊。”吴玲霞伴随着笑声飘了进来。“从后面看你俩可真让人羡慕啊，珠联璧合的感觉”。
“去，别胡说。”郑云说完看了章启程一眼。
章启程手里略一缓，笑了一下，没有抬头，继续洗着手里的碗。
“你看看，这是默认了吗？”吴玲霞笑着问章启程，“可不能辜负我们家郑云啊，人家眼光可高。”
“你别瞎说，去去去，快出去吧，”郑云转身推着吴玲霞出了厨房。
章启程洗完了家伙什儿走到客厅，看到人分了两堆。田宁坐在沙发最边上，右边是吴玲霞，左边的沙发外面是坐在板凳上的蒋英，陈志斌自己坐了单人沙发。郑云自己坐在一侧的双人沙发上，旁边空着一个位置。章启程突然有些尴尬，他看了一眼陈志斌，走了过去，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扶手上。陈志斌仰头看了他一眼，递了他一根烟。章启程接过烟看了看郑云，看到郑云正看向自己。章启程右手夹着烟略微一晃，朝郑云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郑云看了章启程一眼，回过头，然后左手挥了挥，没有阻拦，似乎在说“随便吧。”
章启程笑了笑，点燃烟，朝屋顶方向吐出了一条烟柱。
“咋了，我来了你们都不说话了。”章启程看着大家说道。
“这不是等你呢吗。”蒋英接话。
“人家一直在干活好不好。”田宁回了蒋英一句。
蒋英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吴玲霞朝着郑云说：“正主儿来了，我们看不看电影了？”
郑云起身把租好的录像带拿出来，看了看标签，推进了录像机。回去坐好，双手抱着左腿膝盖，认真的看着屏幕。
“你，坐那难受不，去那边坐，你坐这么高，我有压力。”吴玲霞指着章启程说道。
章启程从嘴里拿下烟，“我坐这都碍你事儿啊，你这啥习惯啊，呵呵。”
“快点儿，快点儿，你这么高坐沙发扶手上，我余光看着难受，你就坐那边呗。”说完吴玲霞又指了指郑云旁边的空位置。“那里刚好是你的位置，快去快去。”
陈志斌也推了推章启程，“过去吧，你坐这里，我也不得劲。”说完他作势要伸懒腰。
章启程笑了笑，躬身将烟摁在烟灰缸里，朝郑云走了过去。
尽管章启程尽量保持镇定，走到那个空位前还是有些局促，手不安的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他慢慢坐下朝郑云笑了一下，看到郑云也朝他笑了笑。
“好啦，开始看电影咯。”吴玲霞拍了下手，双脚后脚跟交替踢着地板。“你，去把灯关上。”吴玲霞越过田宁，指了指蒋英。蒋英麻利的起身去关了灯，坐下时，刻意朝田宁边的沙发扶手靠了靠。
灯光暗下来，章启程局促的手似乎正常了点。他看着屏幕上渐渐出来的影像，余光看到郑云认真的看着屏幕，他放松了下来。
林扬在干什么？这个时候陪在奶奶的身边，是不是很无聊？奶奶这会儿应该已经睡着了，那么林扬会不会很想自己？想到这里，章启程嘴角微微一翘，侧脸看了一下其他几人，都认真的盯着屏幕。他也回头看了一眼郑云，他看到她眼睛的那刻，郑云的眼睛正看着他。章启程不知道郑云是否看到了自己刚才的表情，郑云微微一蹙眉，似乎在问，怎么了？章启程放下心来，转过头看着屏幕，慢慢依在了沙发深处。林扬这会儿会睡觉吗？应该睡了吧，他这样想着。
镜头从镜面天花板慢慢下移，画面中女人从一侧慢慢起来。。。
章启程没有想到这个片子竟然是这样开场的，他尴尬的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起身坐正，双手放在了两只膝盖上。不知道为何他很想看看旁边的郑云啥反应，但是他始终尴尬的僵在那里，无法回头。除了他仿佛听到的自己的呼吸声以外，他似乎还听到了蒋英咽口水的声音。
章启程盯着屏幕，尴尬的等着这一幕快点过去。屏幕里女人突然拿出藏好的冰锥，朝男人的面部猛刺，伴随着尖叫声，血涌如注。章启程不但没有觉得恐怖，反而感到轻松了很多，他视线逐渐模糊，思想飘出了房间。
“这片子叫啥？本能？”思绪飘了一下的章启程突然问道，打破了寂静的房间。
“嗯，本能。性感女神莎朗斯通，迈克尔道克拉斯主演。”郑云补充道，“我挺喜欢莎朗斯通的，金发碧眼的人间尤物。你们男生不喜欢吗？我看着都喜欢。”
“嗯，好吧，确实挺本能的，这一上来就。。。够本能。。。”章启程尴尬的笑着，借机环视了一下其他人。陈志斌朝他傻乐，嘴上叼着一只未点燃的烟，撇着的腿也并在一起放在了一侧的沙发扶手上，脑袋枕着脑后的双手，很惬意的样子。
田宁突然说“这，这片子是黄色。。。录像吗？”屏幕的光可以正面照到她的脸上，章启程都感到了她通红的脸。
“什么黄色录像，你懂不懂，这叫三级片，就是有露点的。”吴玲霞解释完，最后几个字也突然声音小了下来。
蒋英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屏幕。章启程侧脸看了看郑云，这次郑云没有看到，很认真的看着屏幕。
章启程慢慢放松，又躺在了沙发深处，他感觉郑云好像朝他的方向挪动了一下，因为他闻到了似有似无的既像香水又像发香的一个香味飘散在周围，他略微直了直身子，那个香味消失了。
章启程醒来的时候，睁开眼，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靠向了郑云，因为那个香味很清晰的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嘴角，没有流口水。这个动作让他自己想笑，赶紧回头看了看郑云，发现郑云也斜靠在沙发背上，歪着脑袋看着自己，距离很近，吓了章启程一跳。
章启程赶紧回过头看着屏幕。
屏幕里莎朗斯通手伸向了床的下方似乎要摸什么东西，旁边的道格拉斯正在抽烟。
“我，是不是错过了很多情节啊。”章启程尴尬的问道。
“嗯，你睡得可香了，有美女陪伴在侧，还有陪你看电影的，就你呼呼大睡，真厉害。”吴玲霞揶揄章启程道。
章启程尴尬的挠挠头，“喝多了，喝多了。”
陈志斌说道：“抽烟不，给，你可是错过了好看的啊，那身材，白啊，金发碧眼。”
“啊？还有啊，我错过不少啊。”章启程接过烟正准备点，回头看见郑云皱着眉看着自己。
章启程起身走向陈志斌，坐在了陈志斌的沙发扶手上，点燃烟。“这片子，好看不？讲的啥？”
“去去去，抽烟外面抽去，你俩讨厌死了。”郑云说道。
陈志斌呵呵的起身，拉起章启程走向院子。“这片子挺好看，那身材，太棒了。而且挺适合情侣看的。”说完神秘的笑了笑。
“为啥适合情侣看啊。”章启程对剧情完全无知。
“你看啊，”陈志斌跟章启程点燃烟，继续说道：“激情镜头吧可以让情侣更亲密，在这情况下，恐怖镜头呢，直接就可以让女的钻男的怀里了，你说适合情侣看不，嘿嘿。”
章启程半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我岂不是亏了，啥都没看。”
“就那么回事，看不看都行。”陈志斌嘬着烟，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回去得爬墙了估计。。。”
一语惊醒蒙着的章启程，“几点了我靠。”，他赶紧转身进客厅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过了11，“我靠，11点多了，这咋整，该锁门了。”
话音未落，田宁先站了起来，“快走。”
“正好演完，闪人。”吴玲霞也站起身，还恋恋不舍的扭头盯着屏幕。
章启程顺手打开了屋内的灯，瞬间亮起的灯光，让大家都皱起眉头眯着眼。郑云起身将录像带退了出来，关闭了录像机的电源，站在那里看着往外挪动的几个人。
“要是回不去，你们住这吧，反正我爸妈也不回来。”
章启程刚闻声抬起头看到郑云看过来的目光。
“也行，我留下来陪你吧”吴玲霞先转身，然后又回头拉了一下田宁，“你还回寝室吗？在这得了，明早一起上课，这会儿回去又要敲门。”
田宁犹豫了一下，也转身回到了屋内。
“你们呢？”郑云看着几个男生问道。“这里也有地方，你仨挤挤没问题，凑合一下也能行。”
蒋英转身想留下来，章启程朝陈志斌说，“回去吧，翻个墙的事儿，在这里也不太方便。”陈志斌没有回答，转身一把拉住蒋英，往外走去。
“你们早点休息吧，在一起也安全一些，明早别耽误了上课。”章启程嘱咐了一句，转身走出了门。
章启程记得那晚的风，有点凉了。他裹了裹外衣，抬头看着月亮在晴空的夜晚，跟随着他们。路过靶场外的菜地时，闻道了很新鲜的泥土的味道，章启程深呼吸着空气，凉凉的气息快速的冲进鼻孔。他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很白，很亮，外面有一个大大的光晕。他知道，要刮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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