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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段记忆


赫斯提亚是被布兰达口中那位受重伤的病人吵醒的,那人声音嘶哑得像是几百年没清理的铁锈,在傍晚时分痛苦地□□着。

        残阳给白色的帘子镀上了一层金边,透过玻璃看向天边,是一抹勾人的血红。

        原本寂静的病房里,突然忙碌起来。药剂瓶碰撞的声音,滑轮擦过地板的声音,婴儿刺耳的哭声……

        提亚用力坐起来,她尝试着动动左腿,已经有知觉了。她想看看现在几点,但这里并没有时钟。单就外面的天色来判断,应该是下午六点左右。

        床头放着星星缝好的玩具,那是一只腿很长很长的无毛猫。本来是泰勒送给西奥多作为五岁生日礼物的,但用膝盖想也知道,他不会喜欢那种东西。

        应该是家里的小精灵来过,为什么送这东西来?

        “护具没摘!”

        “玩具没拿?”

        她似乎明白了,西奥多遇到某些事情真的会智商掉线。

        提亚深知阿丽安娜矛盾的性格,如果她自己有什么事,是完全顾不上别人的。西奥多呢,也从不会在除家以外的其他场合表达出关心。

        提亚摆弄着玩具猫的长腿,外面还在不停地制造噪音。

        卢卡斯是一定不会来的,提亚心想,除非是一小时后魔法部被炸了。炸得魔法法律执行司连渣都不剩,不行,起码要把卢卡斯剩下的。

        诺特先生是个极为恪守时间的绅士,他断然不会为了将探望女儿提上日程而耽误掉工作的时间。

        人一生能受那么多次伤呢,探望一次不就够了吗?

        诺特式的人际思维还真是可怕,看来今晚提亚注定要一人度过了。想到这她抱紧了无毛猫,这触感可没有瑞妮的好,但也算是她今晚唯一的伙伴了。

        婴儿哭得越来越凶,还夹杂着老妇人的咒骂声。提亚下床穿好拖鞋,掀起帘子的一角打算看看发生了什么。

        一个女人躺在病床上,五六个医生围着她忙碌。她的眼角有很深的皱纹,金发早已失去了光泽,像是干枯的柴草一样。

        立在旁边的是一个体态圆润的老妇人,顶着一头老气的卷发,下巴上的肥肉都堆在了外面。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那皱巴巴的小东西正使出全身的力气哭喊着,老妇人气得嘴唇哆嗦,不停地咒骂着婴儿和床上的人。

        塞尔温?

        提亚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她又将帘子拉开了一点,却突然感受到了一道不友善的目光。

        女孩慢慢抬起头,离她不远处站着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男孩,很高很壮。他的头发是不怎么好看的棕色,乱蓬蓬得和鸡窝一样。眼睛也是平平无奇,还是个不常见的单眼皮。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他此刻,正在瞪着她!

        提亚敢说,那眼神真的是充满了恶意。看到这人之后,提亚都觉得马尔福可爱多了。

        无论是看数量还是看质量,那一家人她肯定打不过,于是提亚只能在心中诅咒着,默默地退回到了帘子里。

        那个老妇人又开始咒骂刚刚的男孩,她说起话来口齿不清,偏偏还要一连串地说个不停,过分大的声音惹得医生们一阵侧目。

        提亚改成蹲在地上,然后悄悄探出头,她要搞明白关塞尔温什么事。

        可那男孩还在瞪着她,还是刚刚那个位置,一动不动像块木头。

        这次提亚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她的眉毛本来就细,生气时更会变得凌厉。可那大块头并没被吓到,两人对峙着。

        提亚站起来挺直了脊背,抬起下巴,一步一步走向男孩。她带着敌意的眼神一点没收敛,即使拿着玩具也要走出气势。

        在离那个大块头还有好几步远时,医生们开始想办法将病床上的人搬到担架上。他们大概忘记了自己是巫师,但最终结果是一个漂浮咒就行了。

        这时,那老妇人突然转过头,将审视的目光放在提亚身上。提亚突然转身走向窗户,留那一个男孩在那里干瞪眼。

        这种情况,谁认真谁就输了。

        提亚笑眯眯地撑在窗户上,抱着无毛猫看落日。她认为自己随意走动没问题的,毕竟那个违反规定的马尔福……提亚看了眼德拉科的病床,那的帘子静悄悄的。

        那个马尔福已经走了,提亚略有些失望地回过头。她现在觉得,那个会和她分享曲奇,会叫她给他写信的男孩还是不错的。

        德拉科的生日宴会,提亚是一定要去的。就算是阿丽安娜不同意,她也要在卢卡斯那里找借口去。就算是弄得德拉科的家长不高兴……那她就别去了。

        自家和外家的事,提亚还是拎得清的。

        “马修,你就在这等着。”那老妇人没有放下婴儿,跟着医生们走了。

        病房里又静下来,提亚不想回头看那个叫马修的男孩,他一定还在瞪着她,真不知道那个大块头在想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把运气都用在长身高上了,脑子不太好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黑夜将阳光尽数吞噬,病房里的灯亮了起来。惨白的灯光打在提亚身上,这让她感到一阵不适。

        布兰达叫她别吵到重伤的病人,可她连个能说话的都没有,一个人自言自语吗?

        “喂,你在这做什么?”

        德拉科?!

        提亚猛地回过头,果真是那个顶着金发的马尔福,可他坐在病床上,似乎并没有在和她说话,也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他怎么没走?

        “你又在这做什么?”马修粗声粗气地说道。

        见那男孩没有其他反应,德拉科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那个大喊大叫的老太婆是谁?”他说话的速度很慢,像是一条慢慢游走的蛇。

        和提亚说话的德拉科不是这样的,提亚在一旁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在潘西家的德拉科也……在潘西家的德拉科和其他人确实是这样说话的。

        提亚想一定是她自己真的对他的脸失去了免疫力,才会觉得和她说话的德拉科,一点也没有讨厌鬼的影子。

        “我的奶奶,”那大块头说起话来很闷,“她一直是那个样子,像着了魔一样。”看得出来,马修并不喜欢他的奶奶。

        “那可真够烦人的,不是吗?”德拉科随意地拨弄着镜子,“喂,你叫什么名字?”

        “马修,”他坐到了刚刚妇人躺过的病床上,“马修·普威特,你呢?”

        听到普威特的时候,德拉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已经没有再和马修谈下去的想法了。

        “我是马尔福,”可他还是骄傲地抬起头,“德拉科·马尔福。”

        马修看向了窗边的提亚,他似乎自动把提亚列入他们之间谈话的一员了。

        女孩见状清清嗓子,“赫斯提亚,诺特家的女儿。”

        听到声音的德拉科站起来,他刚看到窗边的提亚,在夜幕的背景下,她抱着一只可笑的无毛猫玩具冲他挑着眉。

        金发的男孩不可遏制地大笑起来,如果不是马修在,他一定要好好嘲讽提亚一顿。

        马修并没感到不适,他也低低地笑着,他以为德拉科是和他一样不喜欢病房里的提亚的。

        “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我不是诺特家的女儿?”提亚拉下脸对着德拉科,可那根本不管用。

        “诺特?”马修倒是很关注提亚的姓氏,“你是老诺特的女儿?”

        “如果你说的老诺特是我爸爸的话。”提亚还从没听过别人这样称呼卢卡斯。

        “呵,普威特和韦斯莱那群纯血叛徒走得那么近,”德拉科止住笑声,慢悠悠地说着,“怎么会认识诺特?”

        马修瞪着一双金鱼眼,只能从他稀疏的眉毛里看出愤怒。他虽然看起来蠢笨,但也不会接受一个比他还矮的毛孩子的欺辱。

        “注意你说的话,马尔福。”马修站了起来,他身材魁梧,比德拉科至少高出半头。

        提亚默默计算了下,她和德拉科两个人,应该是能打过他的。当然了,她计算的是以麻瓜的决斗方式。

        “我说的是认真的,普威特。”德拉科皱着眉头,“所有韦斯莱家沾边的人,都是巫师界的败类。”

        “马尔福家有什么,不就是有几个破钱吗?”马修上前几步,“没了你那只会装模做样的老爹,你还剩什么?”

        “那也比你这种只能躲在下水道里的老鼠强!”

        提亚趁两人还没扭打在一起,迅速跑到两人中间,一把揪住了马修的衣领。那场面着实滑稽,提亚整整比马修低了一个头,两个男孩都愣住了。

        “你干什么诺特!让开!”马修的手举在空中,他还不想打一个女孩。

        “如果你敢动我们一下,你会吃不了兜着走。”提亚也不示弱地举起小小的拳头,德拉科向后扯着她的腰带,可是不管用。

        “两个连学都没上过的小屁孩,还敢叫我吃不了兜着走!”马修用力甩开了提亚的手,从兜里掏出魔杖。

        提亚看他的魔杖也不怎么样,像根花园里随意找到的树枝,粗略地削了几下就送到了马修手上。

        马修用魔杖指着两人,提亚敢打赌,他那葡萄点大的脑子里一定是空空如也。

        “嘿普威特,你学会荧光闪烁了吗?”

        “你——”

        啪的几声,头上一排排的灯管炸裂了,零星的玻璃渣掉了下来,病房内一片黑暗。

        魔力暴动?

        提亚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这种东西在她九岁时就结束了。德拉科扯着提亚的胳膊将她挡在后面,眼看普威特挥着拳头就要冲上来了。

        德拉科想着自己就先挨一下吧,反正父亲是不会放过马修的。让提亚挡在他前面,怎么也觉得不舒服,虽然一开始没怎么注意过——她可确实是个女孩子。

        可提亚却从他的身后闪出去,一拳打中了马修的左脸。她大概是将马修当成了游走球,才能出手那么狠。

        “啊!”普威特没想到,他居然能被一个女孩打倒。

        “德拉科,快过来!”

        黑暗中,德拉科感觉有谁牵起了自己的手。很小很软,指甲修剪得中规中矩,手心还有些细密的汗珠,能想象出刚刚的她有多着急。

        提亚拉着德拉科坐到病床上,不由分说地拿掉他的拖鞋,将男孩的腿搬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赫斯提亚你——”

        “嘘!”

        黑暗中,他看到那双海蓝的眼睛闪着微光。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马修摸索着站起来的同时,医生拉开了门,后面还带着普威特的奶奶。

        “医生,那个塞尔温需要转到转到重症科室吗,我们可没有闲钱搭在她身上——”

        “这里怎么了?”梅莲姆看着漆黑的病房内,挥挥魔杖将这里恢复如初。

        “你们,出来!”灯亮了起来,正赶上马修捂着眼睛拉开德拉科病床的帘子。

        里面的坐着的提亚一脸惊讶,德拉科的眉毛要拧在一起了,女孩赶紧在他的腿上使劲拧了一把。

        “嘶——”

        “你这不让人省心的东西在做什么!”那个长得像癞□□的老妇人走过来,一把掐住了马修的耳朵。

        却看到了他肿着的眼睛,老太婆的手微微愣了一下。

        “你放开我,是她!”马修甩开那老太婆的手,“她打了我!她居然敢打我!”他的两个鼻孔出着粗气,脖子上的青筋都起来了。

        提亚有些害怕,现在他们是打不过这两个人了。可她想到了另一条出路——

        “你……你在说什么啊!”提亚声音变得哽咽,眼泪像流水一样从眼底冒出,“我,我怎么可能打你!我,腿上还有伤,都不能出院……怎么能打你!”

        女孩的肩膀一抖一抖得,看得梅莲姆有些心疼。提亚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不怎么熟练地地替她擦着眼泪。

        “别哭了孩子,先冷静下来。”梅莲姆拍拍提亚的后背,“好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自己摔的跤,我们不过是笑了两声!”

        “你不要欺人太——”

        “不好意思,诺特小姐?”普威特奶奶用她那葡萄干大小的眼睛上线打量着提亚,“你是诺特小姐?”

        “她是,怎么了?”德拉科慢悠悠地从床上下来,抱着胳膊站在旁边,“我是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

        可惜了,那老太婆看都没看他。

        “我说尊贵的小姐,诺特家一定不缺钱,”老妇人用近乎贪婪的眼神看着提亚,“哦——诺特小姐和马尔福先生,贵安。”她做作地扶着白花花的胸口,向前微微鞠躬。

        “你还是小心点,”提亚红着眼圈看着两个普威特,说真的,他们的目光让她感到恶心,“别让难听的声音吵到那床病人——布兰达姑妈说了,他伤的很重。”她用气音细声细气地说道,刻意点到了布兰达的名字。

        看着大块头的马修和小个子的提亚,梅莲姆以为自己弄明白了。她走上前去:“普威特夫人,我想您可以出了圣芒戈再叙旧,请原谅病房内不允许喧哗。”

        “诺特小姐,你也应该回床上休息。”

        “嗯。”提亚偷偷看了眼她的工作牌,梅莲姆·斯特劳,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梅莲姆阿姨。”

        提亚听过这个名字,她和布兰达关系还不错,头上总是带着金银花环,是个像母亲一样慈爱的人,只是有些笨手笨脚的。

        梅莲姆负责照顾医院的常驻病人,显而易见的,那位转移科室的中年妇人状况不是很好。

        “马修,快拿上东西走!”普威特又掐了下马修的耳朵。

        “马尔福,诺特,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临走的大块头还不忘回头挑衅,“怎么样,不如我们学校见?”

        “我们不会和你这种傻瓜分到一个学院的。”德拉科毫不留情地说。

        病房门被大力甩上了,德拉科别扭的,想学梅莲姆的样子给提亚擦擦眼泪,可女孩却突然笑了。

        “做坏事……”她敲了两下脑袋,“要用计谋。”

        德拉科坐回床上,刚好和她并排:“和普威特用不着,如果他敢动我,我爸爸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德拉科抽了张纸巾给提亚,“你也一样。”

        “什么?”提亚接过纸巾,“我不觉得我爸爸会为我‘伸张正义’,到头来,还是得让西奥帮我‘掩盖罪行’。”

        “哦,他会吗?”德拉科点了点提亚的肩膀,语气听起来算是认真,“但如果他打了你,我爸爸也不会放过普威特。”

        “为什么?”提亚不觉得自己有那种人格魅力。

        德拉科嘴张了几下,最终说出一句话,“因为你是我最喜欢的朋友。”

        “我是?”提亚感觉有些受宠若惊,“那潘西呢?”

        “我最满意的朋友,”德拉科又拿起镜子摆弄,“但她一定不会给普威特一拳。她会替我挡一拳并尖叫,或者干脆躲在我身后并尖叫。”

        “总是大喊大叫的女孩很烦的。”德拉科的语气无比认真——他仔细地打量着提亚的个子,“你这种,下次可以躲在我后面,只要不尖叫就行。”

        “然后等着你被人打?”

        “会有人替我出头的。”

        “你为什么不自己替自己出头?”

        “有一天我会的,如果高兴,我也可以为你出头。”德拉科看似随意,但在提亚心里是坚定的一字一句。

        尤其是他说:“马尔福都很信守诺言的。”

        提亚愣了几秒,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她才不需要德拉科替她出头呢,她会自己想办法。即使不行,还有西奥多,怎么也不会让马尔福家的小少爷替她受伤的。

        但要是这就叫朋友的话,真的挺不错的。

        “你一定会打魁地奇对不对?”

        “是的。”提亚立刻就承认了,这让德拉科很高兴。

        “那你刚刚——”

        “我把普威特当成游走球了,”提亚说着做了个击球的动作,“鸡窝一样的头发,死鱼一样的眼睛,还拿着一根干枯的树枝……其实他长得还没有游走球好看呢。”

        德拉科莫名其妙地跟着笑,或许是因为提亚还抱着那只腿长得要命的无毛猫,或许是因为她挥球棒的动作很滑稽,也或许是因为她奇妙的比喻。

        还可能因为黑暗里赫斯提亚牵住了德拉科的手,他居然想如果能一直牵下去就好了,毕竟两个人的路总比一个人要好走。

        即使没有父亲的期望,他似乎也愿意多提亚这么个朋友。

        “两个纯血的小混蛋……”两人正聊天,一个低沉的男声突兀地响起。

        提亚想到了,那应该是重伤的病人。

        “打扰了先生,祝您早日康复。”她细声冲着声音的来源说道。

        “如果你们能快点搬出去,我会好得很快。”

        “恭喜您,先生,我明早就走——”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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