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可悲的约定

一块石头被陆源拿在手上，当做趁手的武器，以平生最大的力气敲在小弟二的脑袋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个帅气的招式脱口而出，陆源沾沾自喜。
  没想到吧！还会有人在背后搞偷袭！
  不过，陆源原本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再次尝试敲击小弟二的脑袋。
  只见，石头竟然在触碰的一瞬间，破裂开来。
  一只强有力的手将他的手臂紧紧握住，吃痛的同时不能动弹。
  “我说小鬼，玩够了吗？”
  “我妈都没敢这么跟我说话，给你一大逼兜子长长记性！”
  空闲的手挥出，但由于在海下，陆源的实力又弱小，在巨大的阻力影响后，竟然十分缓慢。
  但也足够了！
  小弟二冷眼瞥了一眼陆源，轻蔑地将三叉戟抵在他的手臂上之时。
  突然间大哥暴起，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狰狞可怖，大喝一声，手中的三叉戟如同闪电般穿透了小弟二的大脑。
  小弟二瞪大的眼珠子在海里滚着，似乎在说着生前满脸的不敢置信。
  “叫你不补刀！哇呀呀，死了吧？都是你自己害的！”
  “答应我，下辈子别玩单核，好吗。”
  阴谋得逞的狞笑在海洋里回荡。
  陆源踢了一脚，见小弟二死的不能再死，于是不打算理他。
  反正到后面有些鱼类肯定会闻着鲜血，来这里将尸体清理得一干二净。
  “咳……小子，过来……”
  大哥的声音突然传到陆源的耳边。
  正当他在考虑要不要给他来一拳的时候，大哥突然跪在地上，手中的三叉戟扔在一边。
  好似在告诉他自己没有任何敌意。
  “小子……我怕是活不久了。”
  “我看你不像邪恶之人，请你……我请求你，帮帮我好吗？”
  “请你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女儿和妻子，我怕等我死后，她独自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咳咳……会遭遇不测……”
  咳嗽的同时，嘴里吐出的血雾与大海融为一体。
  他在自己的衣服中摸索了一会儿，直到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了陆源。
  这是一张三人的合照，其中一位便是大哥，旁边便是些许皱纹的成熟女子。
  还有一位干瘦可爱的小女孩在照片中露出了笑容。
  “我为什么要帮你？”
  “这附近……有海族！刚才我们就是因为海族，才导致了现在这个下场……”
  “兄弟，相信我！这条信息绝对准确！若是发布在岸上，起码能价值几十万！
  “我没有任何请求，只需要，你照顾我的女儿……求你了……”
  “对不起……父亲没能保护好你…我好后悔……为什么要贪心……现在……我什么都失去了……咳咳！”
  “女儿……女儿……抱歉……你的生日……不能陪你……”
  大哥死了，死在了追捕海族的路上。
  死去的最后的想法，不是恐惧和害怕，而是他孤苦伶仃的女儿。
  他不后悔追杀海族，不后悔杀死自己的小弟。
  他只后悔，没能遵守与女儿的承诺。
  “唉，可怜又可悲的人啊。”
  “我不喜欢你，但这与你妻子女儿无关，看在你帮我一把的份上，我愿意尝试一下。”
  “我虽然是神，但也不是万能的，现在，我无法向你承诺。”
  “但，待我不再是见习神明之时，如果你的妻子女儿还活着，我将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安息吧。”
  陆源伸手，将他未能闭上的眼睛合上。
  他不是曹贼，别人的家庭他可不感兴趣，答应了他，日后便想着，若是某天发达了，那就送点钱给她们，以报答打到小弟二的一叉。
  不然自己死在小弟二手里，将消息带上岸，静谧之海将不再静谧。
  正在思考他们的武器如何拿出去时，系统突然提示：
  【宿主可以将物品暂放在仓库之中，可以在本世界任何时候使用，或者花费一定的神力，拿到现世。】
  “哈，挺体贴的啊，既然如此，把地上的三叉戟存进去吧，以后丢给海族，变强一些也好，现在该回去了，嗯……怎么回去？”
  再次睁眼，陆源已经回到了现世的床上，依旧保持着原本进入海洋世界的姿态。
  注意力都集中了手机左上角，13：44的数字与之前看到的时间别无二致。
  分秒不差！
  这就是系统的强大之处吗？竟然能够无视时间和空间，往返于两个世界之中。
  要是系统真的能够让他成神，那么早晚，他都会达到S级的水准。
  不，他觉得，依靠系统的能力，他能够达到更高！传说中的SSS！
  到时候……
  陆源从床上爬下来，平静地望向窗外。
  在这个奇幻而危险的世界中，他将无所畏惧，无论是来自上浮世界的威胁，还是世家的压迫，都无法撼动他坚定的信念。
  他决定了，要让背叛自己的人受到审判！给予沉重的打击，让他们为往事而后悔。

  就比如，陈家！
  陆源的眼神如同深渊般深邃，充满了无尽的沉重。
  “说起来，我得看看那四位人鱼有没有信仰我呢？这可是我的开始，不得马虎。”
  【神名：源初
  眷族：海族
  神级：见习神明
  神力：36
  信徒：17
  教派：未确立】
  “17名信徒，看来救下的四位成功把信仰传出去了。
  而且我的神力也开始增加，要不要用一些神力，让他们更信任我在庇佑她们呢？”
  陆源打开了系统商城，琳琅满目的卡片在他的眼前出现。
  【海底城堡
  神力：
  简介：保护海洋种族不受自然或人为的危害，自然灾害的损失减少10%，同时也是一道坚固的屏障。】
  【纪念碑
  神力：
  简介：为神献出生命的信徒都应该被铭记于心、获得安眠与新生，只要纪念碑存在，所有信徒获得“无畏”。
  “无畏”：只要是神之旨意，信徒们都将无所畏惧，为了神之荣耀！】
  【神术·生命之术
  神力：
  简介：使少部分信徒学会治愈之力。】
  【赐福/神罚(E)
  神力：100
  简介：对一定区域内的信徒赐福，使他们暂时提升一小部分实力，或是小幅度永久提升一人实力/进行一次E级别的神罚，不同世界有不同效果。】
  ……
  好贵！
  单单是E级别的神罚卡，都需要100神力，这是他现阶段完全无法接受的。
  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那群人鱼努力传教，为他多产出一些神力。
  等神力充足，再去买一张E级赐福卡，小小地让她们尝一点甜头，坚定对自己的信仰。
  陆源长舒一口气，他再次望向窗外，耀眼的阳光变得微弱。
  若是抬头望去，便能看见一块块乌云正在往这个地方赶过来。
  虽然系统的魅力很大，可还是要生活的，得去店内了，上午没去，肯定少不了店长一顿骂。
  不过也没什么影响，他被陈雪辱骂地都习以为常，自然心情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
  ……
  “海娜姐姐，吃点东西吧，你的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
  “三个月了，你还在想着那天出现的人吗？”
  “虽然我也很惋惜，但是他遵从神灵的旨意而来，为神而死，这也是他最好的归属吧。”
  蓝儿抓住几条活生生的小鱼来到了海娜的住所，被水草缠绕的石头屋子。
  屋子里面，海娜依然躺在海草床上，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一直唉声叹气。
  见到蓝儿又一次过来看望自己，她笑了笑，接受了一条鱼儿。
  “唉，姐姐胃口不是很好，不过你有心了，天天过来安慰我。”
  “再让我一个人静静吧，再给我一点时间……”
  海娜脑海中再次回想起那一人陆源独自离去的背影，又不自觉捂着疼痛的胸口。
  她在陆源拯救她们后，当天下午又小心翼翼，背着同伴们回到了事发地点。
  结果她见到了让她绝望的一幕。
  肉食鲨已经来到这里，将地上的尸体一口口吃掉，没有任何肉浪费，甚至连骨头都咽进肚子里。
  她亲眼看见，当日捕获队抓住蓝儿的那个人族，被肉食鲨先是咬掉脑袋，再被其他的鲨鱼分解，仔细品尝他的身体内脏。
  她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动静，无论如何，她都无法与十几条肉食鲨对抗。
  等到它们吃饱喝足，满意得离开后，她才缓慢得游到那一堆没有被吃下去的骨头。
  她的眼神如同被黑暗笼罩的夜空，充满了无助、绝望和无尽的哀伤。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为什么……”
  泪水如同破堤的洪水般涌出，又化作白皙的泪珠，散落在地上，无声地诉说着她内心深处的伤痛和无助。
  她只留下来一块骨头，其余的骨头连同她的泪珠深深埋进了土里。
  在那之后，谁也想不到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埋藏着一堆晶莹剔透、价值连城的泪珠，与一位人鱼痛苦的回忆。
  ……
  “姐姐，别不开心了，那个大哥哥想要我们好好活着，他也肯定不想看到你露出这种表情，对吗？”
  “既然姐姐对他的喜欢挥之不去，那就更应该开心地活下去。”
  “连同他的那份。”
  海娜宠溺地抚摸着蓝儿的脑袋，她“嗯”了一声：
  “姐姐知道了，等会是不是要进行早间祈祷？先去那边等着吧，我待会就来。”
  “嗯！”
  蓝儿慢慢游了出去。
  海娜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喜欢，吗？”
  “原来，喜欢竟是如此令人心痛的感觉……”
  尽管她是这么说，可脸上的笑意依旧没有改变。
  她从床底下翻出来一根骨头，这根骨头被她用魔法保养地十分完美。
  对她来说，这不仅仅是一根骨头，更是一种寄托。
  对爱人的寄托。
  “先生……我喜欢你，不后悔……”
  “放心吧，我会完成你的遗愿，将源初之神的信仰，传遍整个海族!”
  一颗泪化为珍珠雏形，在屋子里形成、游荡、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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