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你跟你爹，只能活一个

　　参将王同出了乡堡官衙，想到城头走一走，看看城外的情况，可当他走到城头，看见北门，东门，西门,  三个城门外，全部都是李乾的骑兵，顿时气的浑身颤抖。

　　李乾这是把他堂堂参将，真的软禁下来了。

　　乡堡三个城门外，等候进城的乡民，有的贩卖自家晾晒的干菜,  有的挎着竹篮，竹篮里十来个鸡蛋,  准备换些酱醋盐巴，还有的担着新砍的柴禾，准备到城内变卖了，买些粟米杂粮回去。

　　可城门紧闭，进出不得，可把他们急坏了，纷纷大声吵嚷着，让守门官丁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城。

　　守门的官丁，哪敢打开城门，昨夜城外鼓号齐鸣，马蹄如雷，让他们躲在被窝里，都吓得瑟瑟发抖，以为土匪或瓦剌鞑靼攻城了。

　　纵然天亮以后，有里长招呼解说，言道昨夜乃是自家军队演练,  大家无需担心，正常上值。

　　可透过门缝,  看见数不清的彪悍士卒，各个面色凶狠，拿着刀枪，又有高大战马，时不时嘶鸣出声，有眼尖的更是看见虎蹲炮，传扬后，官丁顿时更加的惊恐。

　　自己军队演练？呵呸，哪有自家军队演练，不提前下发布告的，更别提炮口朝着城内的虎蹲炮了！

　　官丁们打死不敢开城门，任凭城内的人与城外的人叫骂，骂几声总比让人攻进城来，打杀的好。

　　参将王同知道，这是李乾故意为之，摆出一副随时撕破脸的无赖样子，他不怕，大不了远遁关外甚至造反，可参将王同怕啊！

　　李乾在等，等自己许诺的东西给他，才会离开，否则就是大军围城，干耗着。

　　看到最后，闹出动静来，谁耗过谁！

　　参将王同认输了，他没有一点办法，纵使心中有无数个事后报复的办法，但那也只是事后。

　　最起码，现在他必须要找李乾的安排去做！

　　参将王同铁青着脸，走下城头，进到乡堡官厅，提笔匆匆写好一封信。

　　他唤来又一心腹：“你一人双马，速速赶往肃州路城，拿着本将的信件，腰牌，求见兵备副使大人，让他务必按照信中内容，准备好官服印信，空白告身！——”

　　心腹接过信件，出了东门，红娘子带人搜查过后，这才放行。

　　随后，红娘子将消息汇报给李乾，李乾呵呵一笑，知道参将王同急了。

　　可还不够，需要给他再添一把火！

　　李乾提笔书信一封，招来艾尔肯，让他用鹰隼将信送到党守素手中。

　　......

　　且说新城堡这边，‘李自成’杀了新城堡管队官秦勇，活捉了艾三郎跟秦勇夫人，斩杀新城堡贴队官一名，总旗三名，家丁心腹三十余人后，其他六十守军，全部投降。

　　如狼似虎的‘马匪’，浑身溅满了鲜血碎肉，手里拿着血糊糊的弯刀，将投降的新城堡守军，以及艾三郎与秦勇夫人，围在中间，满脸的狰狞，跃跃欲试，似乎随时准备将手里的弯刀砍下。

　　艾三郎恐惧的大叫，磕如同捣蒜，秦勇夫人，他的姐姐，则全无平日里的泼辣嚣张，瘫软的坐在地上，花容失色，战战抖抖，罗裙下面，早已湿了一大片。

　　其他守军也都跟磕头虫一样，屁股翘得高高的，生怕自己一个不恭敬，就被拉出来砍了。

　　‘李自成’脸上带着的夜叉面具，溅满了鲜血，看起来分外的狰狞，在‘李自成’左右两侧，分别站着同样带着面具的张成与党守素。

　　艾家管事王四海，则站在‘李自成’背后，小心翼翼的揉捏着他的肩膀。

　　‘李自成’把玩着手里的刀子，嘴里发出阴恻恻的笑声，端坐在新城堡官厅椅子上。

　　“艾家小狗子，你想死还是想活？......”

　　艾三郎咚的一个脑袋磕下，连连说道：“李爷爷，我想活，想活。求求您，饶了我吧，您让我干什么都行。——”

　　‘李自成’阴恻恻一笑：“我让你干什么都行？呵呵，这就好，挺懂事的。”

　　艾三郎抬起头，怯生生的问道：“李爷爷，您与我爹一向交好，为何，为何......”

　　‘李自成’阴恻恻笑道：“交好？呵呸，这次要不是你爹拖我后腿，我怎么会败在李乾的手里？”

　　“你爹信誓旦旦的保证，联合乡堡，州城官军，又买通参将王同出手，绝对能抓住李乾家人，让李乾阵脚大乱，临阵败逃！”

　　“可这个老猪狗，竟然如此废物，连区区一帮妇孺都拿不下，害得老子大败。”

　　“老子今天先攻新城堡，再攻沙河州城，等破了城池，老子要把艾老狗千刀万剐，祭奠我死去的兄弟！——”

　　“你和你爹，只能活一个，你自己选，是帮我一起赚出你爹，还是我现在一刀砍了你？”

　　‘李自成’嘶哑的声音，杀意腾腾，跪在地上的艾三郎，吓得直哆嗦。

谷倚</span>　　艾三郎将眼神投在王四海脸上，带着乞求，王四海急忙低头，眼睛不敢看艾三郎。

　　“王四海，我艾家待你不薄，求求你，帮忙说句话，求李爷爷饶了我们艾家吧。......”

　　王四海嘴角一撇：“呵呸！艾家带我不薄？老子辛辛苦苦给艾家走关外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艾家何曾记过我半点功劳？”

　　‘李自成’没了耐心，忽的把刀子砍在面前桌子上，说道：“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

　　“王四海，你去，把他姐姐给我砍了！”

　　王四海脸色狂变，但在‘李自成’的逼人眼神注视下，只得颤颤巍巍的拿起桌子上的刀，朝秦勇夫人走去。

　　秦勇夫人恐惧的尖叫，连连向后爬去：“李爷爷饶命啊，别杀奴家，奴家，奴家什么都答应你。”

　　秦勇夫人是被军士从床上抓住的，只穿了单薄的睡衣罗裙，此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爬动时，身上大片的雪白肌肤露了出来。

　　加上她本来长得就美艳，身材丰腴，此时脸上梨花带雨，身体半掩半露，分外撩人心火。

　　‘李自成’不为所动，秦勇夫人又朝王四海乞求道：“王四海，别杀我，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愿意干。”

　　“王四海，王大哥，你不舍得杀我是吧？你以前还偷看过人家洗澡，只要你不杀我，我愿意跟你。......”

　　王四海看着秦勇夫人身上露出的大片雪白，干咽了一口口水，后面‘李自成’猛然冷哼一声，王四海顿时打了个寒颤。

　　王四海心中，在美色与小命之间，瞬间做出了判断，眼睛一闭，不再看她，手里的刀子，狠狠朝着前面一送。

　　噗嗤，鲜血从秦勇夫人心口涌出，浓重的血腥味，瞬间传遍整个大厅。

　　艾三郎吓得惊声尖叫，所有跪着的新城堡守军，也都头趴的更低，屁股撅的更高。

　　党守素与张成二人，面具下面，看不清表情，但都从露出的眼睛中，显露出不满，不过，碍于李乾的军令，虽然看不惯‘李自成’行事，但都没有出言阻止。

　　‘李自成’再次问道艾三郎：“现在，我再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去沙河州城？”

　　艾三郎瘫软身子，哭泣说道：“愿意。”

　　“你把你爹这些年，勾结土匪，贪官，劫掠行商，祸害乡里，还有违反禁令，走私铁器到草原的事情，一一写出来！”

　　艾三郎猛的抬头，脸色煞白，要是将这些写出来，只怕整个艾家，都要被抄家灭族，举人的身份，再也扛不住了。

　　想要拒绝，可眼睛落在姐姐死不瞑目的脸上，却怎么也没勇气开口。

　　只得糯糯说道：“好，我写。......”

　　‘李自成’哈哈大笑，吩咐军士招来纸笔，让艾三郎当众写出来，又让王四海在一旁对照。

　　王四海知道大部分艾家的事情，可以辨别真伪，本来李乾手里，有了王四海的口供，足以坐实艾举人走私铁器，勾结土匪的罪行。

　　但是，艾举人身为肃州唯一一个举人，名声显著，盘桓肃州多年，以金钱结交官吏，关系盘根错节。

　　单单一个王四海揭发，还不够分量，如今加上亲儿子‘大义灭亲’，一桩桩证据白纸黑字，只怕艾举人纵然倾尽家财，也没人敢替他担着。

　　一炷香的时间，艾三郎将自己老爹的罪状，写满了一大张纸，‘李自成’看后，怒火升腾，差点忍不住一刀先砍了艾三郎，算作利息。

　　‘李自成’看罢，又把罪状传给党守素与张成二人，二人看罢，也都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心中再也没有对秦勇夫人之死，怀有一点羞愧与怜悯。

　　‘李自成’喊来新城堡文吏，让他们尽可能多的誊抄，另外，又吩咐他们写大字传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李自成’早已安排军士吃喝休息，喂饱战马，随时等候出发。

　　十月二十日，辰时。

　　新城堡上空，一只鹰隼唳唳的鸣叫着，在空中盘旋。

　　党守素身边的鹰奴，‘呼嗬’一声，天上盘旋的鹰隼，应声而下，落在鹰奴的手臂上。

　　鹰奴取下鹰隼腿上的纸卷，递给党守素，党守素匆匆看过，递给了‘李自成’。

　　‘李自成’看罢，大声下令：“弟兄们，将新城堡粮食，金银带上，打起旗号，咱们去沙河州城！——”

　　手下‘马匪’纷纷领命，将新城堡的粮食，钱财，火药铅子，火油灰瓶拿走大半。

　　又牵走新城堡所有的战马，骡子，差不多人人都有驮乘的牲畜，挟裹威逼着新城堡降军，浩浩荡荡的向南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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