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原来‘李自成’是你小子假扮的
沙河州城在新城堡正南偏西，红水乡堡在新城堡东南，沿着新城堡向南，四十里就到红水乡堡，再向西南四十里，就是沙河州城。
党守素麾下的百余左哨黑山骑兵，挑选出有家小的七十人, 剩余三十多人，在哨副的率领下，返回了冠虏堡。
张成麾下两个队长，刘登带领百余冠虏堡青壮，临时接管占领了新城堡，另一个队长沈度，则率领剩余五十余人，跟着张成一起，继续办成马匪。
随军的五十门虎蹲炮，按照李乾的命令，带走二十门，炮弹，火药配备充足。
剩下三十门，则让刘登带回了冠虏堡。
‘李自成’率领的马匪队伍，此时，有骑兵百人，火铳火炮兵，五十余人，新城堡降兵六十余人。
共计二百二十人。
战马近三百匹，骡子壮驴一百头，骡车六十架。
有两杆大旗，一杆李字血旗，一杆艾字血旗，李字血旗上书：官逼民反李闯王！
艾字血旗上书：替天行道艾举人！
两杆大旗招摇在前，后面骑兵呼啸驰骋，接着步兵乘坐裸车, 紧紧跟随。
‘李自成’脸上带着夜叉面具, 虽看不清表情，但眼中寒光四射，艾三郎死灰着脸，生无可恋的瘫在马上。
甘肃肃州路，第一支举旗起义的队伍，正是宣告登场！
一路上，但凡预见烟墩，庄堡，起义军都鼓噪喧哗一阵，大声叫嚷：开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杀贪官，除恶霸，替天行道等贵贱！——
同时，有善射的义军将士，用弓箭将宣传单射进烟墩或庄堡里面。
烟墩，庄堡的军户，捡起地上的传单，其他人也纷纷围上来，有粗识文字的军户，悄声念诵：
开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杀贪官，除恶霸，替天行道等贵贱！——
这时，烟墩的屯长，或庄堡的堡长里长等，一把将传单抢走，手里的鞭子狠狠抽去，大声喝骂：“杀千刀的破落户，胡乱看些什么，莫不是想跟着造反！——”
“看什么，全都散了去，小心本屯长，禀告上官，将你们全家抄斩！——”
屯长说吧，又是狠狠抽了几鞭子，方才骂骂咧咧离去，他没看见，被他抽的浑身血淋淋的军户，脸上露出仇恨疯狂的神色！
‘李自成’与艾三郎，率领着两百多起义队伍，呼啸的从北向南驰去。
在他们走后不久，后面烟墩，庄堡大门打开，一个个骑着快马的守军，绕道小路，匆匆朝上署大堡或乡堡去报信。
一时间，从新城堡向南，沿途红水河两岸，彻底的沸腾了，一声声号炮响起，一簇簇狼烟直冲天际。
凄厉的梆子声，不绝于耳！
‘李自成’联合艾家，造反了！
......
十月二十日，辰时初，党守素写好信，让鹰奴放飞鹰隼，报信于盘踞在红水乡堡的主公李乾。
辰时半不到，鹰隼回到洪水乡堡李乾大营，早有鹰奴在外等候，招下鹰隼后，将党守素的来信送与李乾。
上午巳时末，算算时间，两个时辰，差不多‘李自成’带领的起义军，差不多来到红水乡堡约定的见面地点。
李乾下达军令，让塔天宝，田见秀，达达不花，白旺四人继续围住红水乡堡。
招来宋献策，红娘子，刘元芳三人，悄悄从营帐后面，向西北约定地点走去。
亲卫副哨长达娃，带领亲卫，围住李乾大账，言道主公酣睡，任何人不得打扰，哪怕千万火急，也要等到主公睡醒再说。
李乾四人乔装打扮，策马西北而去，两炷香以后，越过红水河，来到西北五六里外的一处胡杨林。
四人下马，牵着战马走入胡杨林，脚步声惊动了警戒的哨探，只见他们从树后闪出，默不作声朝李乾恭敬行了一礼，然后向林外走去，警戒范围放大到两里外。
宋献策跟在李乾后面，脸上若有所思，红娘子也是有所察觉，只有刘元芳，皱眉龇牙，不住的挠着脑袋，一脸的便秘神色。
他想张口询问，却被宋献策止住，言道：无需多问，跟着主公走就是。
四人将战马拴在胡杨木上，然后继续前行数十米，直到树林深处，就见到四人迎了上来。
‘李自成’，党守素，张成，沈度。
四人看见李乾，急忙向前急走几步，跪下说道：“党守素，张成，沈度，拜见主公！——”
“刘方亮拜见主公！——”
党守素，张成，沈度，猛的转头，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谷柑</span> 沈度与刘方亮乃是一起参的军，两人私下关系最好，当初听到刘方亮被李自成杀死的消息，还暗自发誓，誓要斩杀李自成，替刘方亮报仇。
可是，当‘李自成’拿着李乾的麒麟玉佩，前来带兵的时候，他要不是张成死死拉住，只怕早已拔刀砍了‘李自成’！
如今，身边的‘李自成’，变成了刘方亮，嘶哑阴恻的嗓音，也变的清亮爽利，依旧是那熟悉的强调。
刘方亮像是感受到了沈度的震惊，朝他挤了挤眼睛，然后取下脸上的夜叉面具。
原来，‘李自成’竟是李乾麾下，原亲兵护卫副哨长，刘方亮！
李乾哈哈大笑，将几人扶起，伸手用力拍了拍刘方亮的肩膀：“方亮，这几天辛苦你了！——”
刘方亮长喘一口气：“主公，不辛苦，只是带着这鬼面具，可把我给憋屈死了！”
忽然，刘元芳大叫道：“原来你小子还活着啊，可把咱老刘给伤心个半死！——”
“主公您也真是的，干嘛诈我说方亮被李自成杀了？害得咱老刘，最近喝酒都没了心情。......”
宋献策撇嘴嗤笑：“主公要是提前跟你说了，你这个大嘴巴，只怕早就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
红娘子也说道：“主公，原来刘方亮去假扮李自成了，怪不得我还纳闷。
主公你带着刘方亮，两人去追一个快死的李自成，竟然还被李自成袭杀，自己手臂受伤，勇武过人的刘方亮战死，啧啧......”
刘方亮呵呵一笑，忙抱拳说道：“红娘子姐姐莫怪主公，都是方亮自己愿意的。”
宋献策捋须说道：“主公让方亮假扮李自成，乃是精妙之举，此中道理，宋献策现在想来，也是佩服万分。”
其他党守素，张成，刘元芳，沈度一脸的莫名，李乾见状，只得缓缓开口，将事情来龙去脉，解说一番。
“当初，我与方亮前去追杀李自成，李自成眼见不能幸免，很有血性的自我了断！”
“我帮李自成埋了以后，捡起了他常年带着的夜叉面具，见我，李自成三人身高体型，粗看竟一模一样。”
李乾皱眉，沉缓说道：“......李自成的面貌，也与我很相似，除了年龄不同，其他几乎能以假乱真。”
“当时我就想，牛金星见我第一面，所言的‘李家割鹿，闯王自成’谶语，到底是指李自成还是指我？”
“或者说指的是我们？......”
“既然天命让我李家割鹿，那么闯王自成是指‘李自成’还是我李乾李显贞呢？”
“可李自成已死，割鹿刀却还在，乾坤未定，我李乾是否黑马，还需闯它一闯！”
宋献策目露奇异神光，看着李乾，嘴里喃喃说道：“李家割鹿，闯王自成，君子自显，承继元贞！”
“主公，您这‘显贞’二字，显得是‘元亨利贞’还是‘闯王贞观’？”
李乾一笑：“杨嘉臣临死前，希望我君子自强，元亨利贞，可我希望李家闯王，承继贞观！......”
宋献策身体一震，嘴唇连连颤抖，神色飘忽，沉浸在‘李家闯王，承继贞观’的幻境中，不可自拔。
其他众人，也都主公李乾的壮志震惊，他们这是第一次听到李乾表露心声，每人脸上全都是振奋。
大丈夫乱世当雄，岂能郁郁久居他人之下！
李乾当着一众心腹表露了心志，见众人听闻后的表现，顿时心中满意。
一个好汉三个帮，大丈夫生逢乱世，岂能没有臂助，青云直上，自当好风借力！
李乾心中大悦，只有表明了心志，获得一众心腹的支持，刚才话头才能继续说下去。
“我当时捡起李自成的面具时，看见了体型与我跟李自成都相似的方亮，心中猛的跳出一个想法。”
“让刘方亮，先代替我扮作李自成，给大明这死气沉沉，腐朽不堪的枯木，砍上狠狠的一刀！”
“让‘李自成’举旗造反，造贪官污吏，乡绅恶霸的反，造阉党的反，造东林党的反，造崇祯的反！”
“日月山河永在，可大明的江山可以不在了，因为构成这江山的千千万庶民，他们在哭泣，他们活不下去了！——”
“天启七年三月，陕西白水王二造反起义，天启八年夏，陕西府谷王嘉胤活不下去了，跟着响应造反！”
“天启八年秋，汉南王大梁，安塞高迎祥，庆阳韩朝宰，武都周大旺，纷纷举兵响应！.....”
“造反的人越来越多，起义的旗越来越多，王二可以反，王嘉胤可以反，王大梁，韩朝宰，周大旺可以反！”
“那么，我‘李自成’也可以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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