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灵性预警

“……好。”莉纳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在阿尔杰的注视下吐出了这个字，“拜托转告乔拉克先生，我没事，我很好，拜托了……”

        阿尔杰把帕子交到莉纳特手上，深觉男孩和女孩的不同，教会里那些整天拉帮打斗，用着森林法则与他人交往的男孩哪有像莉纳特这样细腻的情绪呢？

        阿尔杰很想说，你有什么好哭的呢？这里大多数人都在担心自己的未来，害怕普通的巡逻任务遇上强敌，讨好强大的人避免被孤立……你虽然只能待在教堂里，但是吃穿不愁，过了十六岁就能成为代罚者，走一条已经铺好的路，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下。

        贫民窟的那么多人，有人会饿死，有人为一块饼干出卖身体，有人拼命生下孩子只为家产……

        阿尔杰很想问，你有什么好悲哀的呢？

        但他没有说出口，他只是把丝巾还给了莉纳特，甚至没有回答莉纳特的请求。

        他站了一会，看着莉纳特收拾好了情绪，又恢复了之前温顺的表情，像是一只听话的绵羊。

        阿尔杰仔细分辨了莉纳特的表情，莉纳特也非常坦然地和阿尔杰对视，直到阿尔杰转过脸去，放弃探究莉纳特的真实想法。

        作为少有的莉纳特愿意交流的人，阿尔杰自然是知道“面具”的能力里有控制情绪表情这一项。就好像现在这样，他分不清莉纳特的眼泪和温顺是否只是一种假象。

        就好像莉纳特不知道他隐瞒了多少，说了多少或真或假的谎话一样。

        阿尔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拍了拍莉纳特的脑袋，然后转身离开了。

        只是一时的女孩子的情绪化，又能有什么问题呢？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推门出去前，阿尔杰还是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

        长得像瓷娃娃的莉纳特乖巧地坐在床沿上，表情淡淡的。漂亮的婴儿蓝眼睛瞳孔涣散，似乎睁开着但是并没有看向任何一处，在长长的睫毛下，婴儿蓝眼睛似乎都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雾色。

        她是那么安静，不似一个活物。

        阿尔杰逃走了。

        莉纳特诡异的神情令阿尔杰灵性警告大作。

        危险！危险！阿尔杰只从灵性预警中感觉到了这一讯息，立即顺从直觉逃出了房间。

        ……

        莉纳特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阿尔杰，静静地走上前去关上了窗户，顺便拉上了窗帘。

        “亚当大人，你不用这么威胁我，”莉纳特转过身去，顶着面前同样是金发的男人同样温和而空洞的眼眸。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从风暴那里讨回女神的荣耀的，这些伪神的信徒，都会受到主的怒火。”

        “一切都会如你所想的进行。”男人只是轻飘飘地丢下了这句话，“我会让他忘记你身上的‘不合理’。”

        莉纳特抬眸看向亚当，婴儿蓝的眼睛像蒙了一层灰。末了半晌，莉纳特低下了头。

        “多谢亚当大人。”

        而面前的人早已失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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