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窥探（二十三）
“那……要重新找房子了啊……”雾眠说道，搬家是最头疼的事情了。
“如果……你放心的话我来帮你找吧，这段时间你可以先住在酒店……或者你不介意的话住在我家也可以。”成耀汉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小了许多，那张冷漠疏离的脸上难得染上了几分红晕，乍一看还有些反差萌的可爱。
“咳，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痊愈，住我家的话也会方便照顾一些……而且平常我基本也不在家，房子不住也还挺可惜的……”成耀汉接过护士送来的药，动作温柔地帮她插上针头，开始吊点滴。
雾眠被他的反应可爱到了，她捂着嘴说道：“你莫不是想赚点房租钱……哈哈哈哈……”
女孩一笑，倒是瞬间冲淡开了刚刚的尴尬与紧张。
成耀汉也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看来这两个月女孩确乎是将他当成可以信赖的朋友了。
“我先想想吧……如果实在找不到房子，我就投靠你。”雾眠笑着说道，“有朋友真好啊……”
找到了也可以投靠我的。
成耀汉的眼眸越来越温柔，她和金眠那么像，让他根本无法挪开眼睛。
他在自己最懦弱最没能力的时候错过了金眠，而现在的他再也不会轻易被人伤害打倒，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尝试迈出那一步……去靠近那个喜欢的人……去保护那个喜欢的人……
郑巴凛抱着鲜花站在门口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平日里像冰山般的男人眉眼弯弯地看着病床上的女孩，眼中的温柔与欢喜满得都能溢出来。
他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花束——他发现她们是同一个人了吗？
“咚咚。”郑巴凛敲响了门，扬起笑容走了进来。
雾眠看到郑巴凛就下意识地一哆嗦，男人手掌的粗粝和宽厚似乎还停留在她的身上，那些他流连过的地方她都是那么记忆深刻——恶劣地、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地刺激着她的极限认知。
明明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却总能她在海潮褪去后像只死狗一样瘫在床上，浑身酸痛无力。
但是面对元凶，雾眠还要表现出一副开心的样子。
“谢谢郑刑警，这段时间辛苦了！”雾眠接过花说道，这次送来的是小雏菊和满天星，简洁而可爱。
“那你们先聊。”成耀汉说道，胸前别上钢笔后走出了病房。
“还好吗？”郑巴凛询问道。
“嗯嗯……”雾眠回答道，目光始终不太敢看郑巴凛，只能盯着怀中的花发呆。
“那雾眠还记得这几天都发生什么了吗？”郑巴凛试探着询问道，男人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干净阳光，只是发生了那些事，他的随意一个靠近，都带给了雾眠很大的压迫感。
“我……大部分时候都昏迷着的……不太记得了……”这句话雾眠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了出来，明明作恶的人就是他自己，他自己难道不清楚是怎么对待她的吗？
“没关系，不着急，我们可以慢慢想……”郑巴凛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他将后背靠在椅子上，双腿叠交，夕阳将他的身影拉长放大，看上去就像一只匍匐待发的凶兽，獠牙已经时刻准备。
警察局内，一盏白灯照在狭小空间的上方，四周都是黑黝黝的，左边是一面大的单向镜。
雾眠坐在郑巴凛的对面，男人的声音缓慢地传来：
“他是如何绑架你的？”
“他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他的声音是怎么样的？”
“他有xingqin过你吗？”
“他对你做了什么？”
……
这次的绑架还是郑巴凛负责。
郑巴凛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却又不停地逼迫着雾眠去回忆那两天遭遇的事情，所有的小细节都被拎出来来回叙述——而最可气的是始作俑者就坐在雾眠的对面，还装得一副什么都不知道、对她充满关切的样子。
雾眠恨得咬牙，起初还能耐心地回答他，可是有些问题实在太过私密，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
并且她自己也还得装得自己不知道谁是绑架者，而将郑巴凛看做依靠一般和他倾诉——实在憋屈。
询问结束后，雾眠越想越生气，于是为了在接下来的时间远离郑巴凛，雾眠出了警察局就答应了成耀汉关于暂住他家的事情。
郑巴凛没想到成耀汉会横插一脚，而雾眠竟然接受了他的邀请，在找到新房子之前住在了成耀汉家，这让郑巴凛觉得十分意外也有些不爽。
“成耀汉……你喜欢她吗？”于是在雾眠拍照签字时，郑巴凛依靠在警察局前台问道。
两个男人一个警服加身，一个西装革履，差不多的身形个头，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暗流涌动，谁也不让谁。
成耀汉的愣了愣，说道：“我和雾眠是朋友……”
“你是把她当成雾眠看，还是金眠看……”郑巴凛说道，他在试探成耀汉是否看出来她们是一个人。
他知道这很荒谬，但是这个世界总有些无法用科学能够解释的事——但那些都不重要，只要她是她。
“什么意思？”成耀汉说道，长期在感情上迟钝的男人突然脑海中闪过了什么，他敏感地看向郑巴凛，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看到成耀汉的反应，郑巴凛倏地笑了，他还没看出来啊——真是一如既往的笨。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她和她们很像……所以，总是希望她能够好好活下去。”说到这里，郑巴凛和成耀汉倒是难得统一了战线。
二人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赞同。
“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况的。”成耀汉的语气坚定而冰冷，他像是一座大山，不论什么都无法撼动他。
郑巴凛看着如此坚定的男人，顿时觉得成耀汉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敏锐地在成耀汉身上嗅到了一丝味道——那是来自具有极强威胁力的同类的味道。
“这是钥匙，平常我很少在家……门口有监控，到时候我连在你的电脑上……你喜欢怎么布置都可以怎么布置……”雾眠看着面前一面帮忙铺床，一面絮絮叨叨地像个妈妈一样的成耀汉，突然感到了什么叫做居家好男人。
成耀汉今天也穿了一身米白色的毛衣，微微紧身的样子勾勒出男人宽阔的肩膀与窄瘦的腰——完全不同于高中时期的瘦弱，暖色调的米白与他本身的冷色调白皮融合出了一种秋日的温柔感，男人转过头来，一双细长的眸子也染上了暖意，透着一股莫名的深情。
“可以吗？”成耀汉铺好了床，将枕头摆放到床的正中上方，转过头来看着还有些发愣的女孩笑着说道。
“可以了！可以了！太麻烦你了……”雾眠连忙说道，房间很快就被成耀汉收拾好了——简单、干净、却温馨。
她最近刚刚出院又被绑架，除了房子的事情还有学校上的事，细细算来短期内是不可能安稳了。
最开始她也不过是为了躲避郑巴凛，毕竟在成耀汉也不是吃素的，郑巴凛断然没有能力在成耀汉的眼皮底下再把她绑架；可是这两天她发现成耀汉提供的房子确实好的没有话说，雾眠也就不要脸地住下了。
如今的成耀汉丝毫不缺钱，在国外时他就得到了一个跨国医疗集团的资助，学成后在医术的造诣上很高，几场大型手术救了好几个富豪。
回国后也受到了很高的待遇，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很少有人再提关于他父亲的事。
除了从医，他自己也投资了一些医疗项目，赚了不少钱。
这栋小别墅也是他的财产，他特意挑了一个朝阳漂亮的二楼客房给了雾眠。
“你……喜欢就好……”成耀汉看着女孩在他布置的房间内走来走去的样子，心头软得像是棉花糖，彩色的果味一点点融化，甜味散发。
“对了，你今天喷香水了吗？”雾眠凑近成耀汉说道，她嗅到了淡淡的薄荷味，而之前是没有的。
“啊……今天试了试一款薄荷味的，可以盖掉消毒水的味道……”成耀汉记得在医院时雾眠很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所以今天接她回来，他特意喷了香水——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他就随便选了一款，“不喜欢吗？”
他又忐忑地补充了一句。
“不，很喜欢。”雾眠说道，很好闻，像他这个人一样，清冽、干净、让人记忆深刻。
警察局和住所的事情处理完了，雾眠先去学校办理了复学手续。
原主阴冷孤僻，在学校里完全没什么存在感，等雾眠到了学校的时候老师们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学生了。
而等到雾眠上学时，她惊讶地在格斗课上发现了郑巴凛。
“这段时间我们的老师家里有点事情，所以格斗课由xx警察局的郑刑警来上课，大家欢迎！”
雾眠所在大学的法医专业是隶属国家警局的，算是公务员的一种，所以也带入了防身格斗、基础侦查知识之类的必修课。
只是雾眠万万没想到，郑巴凛那么忙还能抽出时间来助教。
“大家好，希望接下来的时间能够与大家愉快相处。”郑巴凛穿着警服，面带微笑扫视过每一个人，落在雾眠的脸上时他似乎停留了格外久的时间。
想躲开他，可是没有那么容易……
想到这里，郑巴凛的心情都愉快了很多。
“那现在有请一位同学上前，我们简单示范一下今天要学习的内容。请问有人自愿吗？”郑巴凛说道。
之前的老师是位瘦的跟个猴子似的中年警察，如今换成了高大帅气的郑巴凛，不少女同学都蠢蠢欲动，但是碍于脸面又不敢上前。
雾眠果断地缩着脖子朝队伍的后方缩去，却没想到郑巴凛随手一指，准确无误地点到了她。
“那……请这位女同学可以吗？”郑巴凛单手背后，贴在腰间，合身的制服让男人近乎完美的身材更加突出，也在亲切无害中多了些许压迫感。
更好笑的是在郑巴凛点完人后，大家发出了窃窃私语：
“她是谁？”
“是我们班的吗？”
“我怎么好像没见过？”
“长得还不错……”
雾眠顶着众人的目光慢慢走到了中间，相比雾眠的怯懦纠结，郑巴凛则显得非常正直而有安全感。
“以前学习过什么格斗术之类的吗？”
“一点点……跆拳道。”雾眠直接接过了上个身体的技能，记忆还在，只不过可能她的身体没有那么灵活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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