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几人在客栈住了几日，末伏那日就到了。浩浩荡荡的人群朝着峰顶走，男女老少都有，忽略大家伙清一色的短打劲装，跟到了什么旅游踏青的旺季了一样。
洪七眼尖，从上山的人群里看到了欧阳锋。青年身边拥促着数个同样着白衣的仆从，神情高傲，看向峰顶的目光带着势在必得。
“嘿，我就说依着这家伙的性情自然是要凑这次热闹的。”
“怎么说？”
“你们和他不过匆匆一面，不知道。我经过那段时间，深觉这人有一股拗劲儿，对于任何能让他更强大的东西都格外痴迷。”
梅若华想想西毒中年的不择手段、老年的疯魔，很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听洪七笑：“不过这人也不算坏，为人挺简单的。”
这就有些对歪果仁的滤镜了。
梅若华无奈看着太阳似的洪七瞎乐呵。
黄药师略略低头看她：“怎么了？洪七说得有什么不对？”
梅若华心知自己有心事就挂脸上的毛病又犯了，揉了揉不听话的脸部肌肉嘿嘿笑了下：“没什么，就是觉得有时候对一件事情过分执着反而容易钻牛角尖。”
黄药师若有所思的回过头，目光扫过表情狂热的江湖众人，清浅的点头：“学海无涯，这里大多数人只怕都是冲着《九阴真经》来的。《真经》虽好，但其实大多数人的家学亦是无价之宝，穷极一生都不能将其学透彻贪心不足，最终不过是两头空空。”
洪七就走在两人前面，回了下头：“幸亏咱们几个身边没什么人，不然岂不是白白吃好些眼刀子？这《九阴真经》可是被吹得神乎其神了。”
黄药师淡淡道：“听闻是一位名唤黄裳的前辈通读道家经典所悟，在此之前从未习武，再次之后未逢敌手。”
黄药师顿了下，表情有些难言：“依我看，这大多数人哪怕秘籍拿到手都看不懂。”
梅若华抽了抽嘴角，感觉有被内涵到。连桃花岛自创内功都看不懂的可不就是她嘛。
一个习惯了具象思维的现代人，要理解抽象的古代概念，真的够难为她了。
能这么快入门，她已经觉得很不错了。
黄药师勾了下嘴角，手指弹了下梅若华的额角，大步跨了两步，和洪七并肩走起来。
洪七摸了下下巴，很赞同的点点头：“就是，这道家功夫，到我手里可不就成天书了？”
“你说得仿佛，秘籍是你的囊中物，一样了。”
洪七一顿，欧阳锋不知什么时候看到他们了，已经凑了过来。离得不近，但几人也没刻意压低声音，欧阳锋神色里带了几分警惕和打量。
洪七打着哈哈摆手：“我就是实事求是罢了。再说我丐帮的降龙十八掌我都没学全呢，何苦觊觎别人的秘籍。”
看欧阳锋满脸不信更是无奈，直言：“我此行所为扬名。”
黄药师神情淡漠，对欧阳锋点了点头：“王重阳成名已久，门下全真七子在江湖中都已是二流高手，本人更是有先天功这样的传世神功，你我此行还是放平心态。”
欧阳锋神色收敛，抱了一拳道：“多谢黄兄提醒了。”
他这声感谢不怎么真情实感，连梅若华都能看出来。黄药师也只是从喉咙挤出来一声“嗯”就自顾自的走了。
华山之巅奇险，中间还有不少手段阴暗的江湖中人相互排挤，待到了山顶，梅若华都能感到一些倦意。
顶峰之上只站了一名身着道袍的青年男子。
男子虽然高挑，但也瘦削，头骨窄小，唇上留着两撇胡子，皮肤光洁，看着远比梅若华想象的年轻，也不像她想象的那般气势迫人。
这就是“天下第一”的王重阳？
这样重要的场合竟然只有王重阳一个？
梅若华有些发愣，然后就听黄药师很轻的“咦”了一声。
黄药师神色变冷，但却没打算说什么，也就没人去不知趣的问。
华山比武才用的擂台战，王重阳只等着和最后的优胜者决斗。武林众人依次上台守擂，华山之巅上聚集了百来号人，竟然秩序谨然。
梅若华明显听到洪七松了口气。
这人身在江湖，却生的菩萨心肠，终究要在这副柔软的心肠上吃些亏。梅若华目光扫过洪七尚且完整的十指，不由叹了口气。
“怎么？”
梅若华抬头，黄药师眼底带着点关切。
她只好敷衍：“感觉这王重阳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黄药师了然点头，目光重新聚集在王重阳身上，比武彼时已经开始了，他似乎并不在意。
因一个擂台效率过于低下，不多时王重阳便提出加擂。
比武这事，你来我往、舞刀弄枪，加之还有些不择手段、心思诡谲的存在，片刻过后，华山之巅便被血气笼罩，腥甜的味道笼在鼻尖久久不散，耳旁哀嚎遍野。
黄药师、洪七、欧阳锋三人很快也上了擂台，三人武功高强，直到最后也显得游刃有余。
过了好几个时辰，最终的几个擂主才选□□。
除了未来三绝，还有华山派掌门、嵩山派长老，铁掌游侠和一位红衣女侠。
王重阳抚掌叹：“诸位真是少年英才，华山派掌门嵩山长老也是名不虚传。”
欧阳锋脸色并不好看，警惕的看过在场诸人：“你的秘籍在哪里，怎么不见？”
王重阳闻言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簿册，一只手高高拿起。
册子上写着《九阴真经》四个大字。
梅若华蹙眉看着总觉哪里不对。
果然，就在王重阳催促几人快些得出结果之时，一名少年高声呼和：“阁下是何人，为何假冒家师。”
众人一愣，随机就见一名道袍少年轻功轻灵的落在众人面前，漆黑的眸燃着怒火，对着一群打成一团的江湖中人喊：“各位被这人骗了，这人并不是我师傅。我乃全真七子的丘处机，这华山之巅的比武我师傅日前才知，正在往此处赶来。”
百来号人瞬间唏嘘一片，黄药师并不惊讶，退回梅若华身侧低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意，低声道：“眼神不错，竟然能辩出来不对。”
黄药师语气清淡：“这王重阳再厉害，也总不能返老还童，也成不了一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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