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监视
与顾铭安谈话差不多两个小时，希贝儿出来了。舒忻虽然还生着顾铭安的气，但心里一直担心着他的身体状况。
希贝儿晃了晃她金色的波浪长发，两手一摊：“如你所见，什么都没问出来。”
其实这两个小时里，顾铭安基本都没有开口说过几句话，几乎都是希贝儿一直在引导着他，她观察着顾铭安。说到触动顾铭安的地方，他的情绪会有很大起伏，会把她当做敌人警惕地盯着自己。
顾铭安在保护自己而不是伤害自己，这是一件好事。
“至少他到现在都没有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希贝儿从手提包里拿出墨镜戴上，“这是一个好兆头，不是吗？”
“小可爱，你也需要及时治疗噢。”希贝儿想拿手指蹭蹭舒忻的脸颊，却被傅稷抬手拦住，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希贝儿努努嘴，收回了手：“到时候见，亲爱的们。”
“傅稷。”舒忻的卷发都塌下来了，他神情恍惚：“他是不是不想认我做朋友了？”
“不是。”傅稷摸了摸他的头：“他跟你不一样，他什么事都要自己扛，他是不想欠朋友人情，如果不顺着他的心思，你们才有可能做不成朋友。”
舒忻似懂非懂：“噢。”
“吃甜食心情会好很多。”傅稷牵着他的手走向甜品店。
顾铭安在于希贝儿谈话完毕后，满脸疲惫地睡着了。艾哈在一旁托腮看着，给殷时陌打电话，刚响两声就通了，他神情一喜：“时陌哥，你终于接电话了！”
殷时陌没说什么废话：“他这好点了吗？”
“情况不太好，不过已经吃了退烧药，现在正在睡觉。”艾哈叹气道：“时陌哥，要不你还是过来一趟吧。”
“感觉安安哥状态不是很好。”
“你说要不要请个心理医生看看？”
“什么心理医生？”许澈在前台办理了续住，刚出电梯口，就听到艾哈在跟别人讲电话，以为艾哈在背着顾铭安偷·情，结果发现并不是如此，就站在原地听了会。
艾哈吓了一跳：“什么人呐？偷听别人讲话，一点礼貌都没有。”
许澈见到艾哈心情就不好，听到他要给顾铭安请心理医生，忍下了怒气：“顾铭安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
“关你什么事。”艾哈翻了个白眼给他，他到现在想起许澈的唯粉骂顾铭安的评论都气得要死，根本不会给许澈好脸色看。
许澈也是个脾气火爆的，推了一下艾哈的肩膀：“我惹你了吗？”
“好好问你为什么不好好回答？”
“我们家安安哥要不要请心理医生还是要怎么样，都不关你许—大—影—帝的事情，可以了吗？”
“能不能离他远一点啊，你每次靠近我们，都没什么好事。”艾哈持续输出：“每次你出现在顾铭安面前，被骂的都是安哥，你家的粉丝嘴有多臭你不知道吗？”
艾哈呵呵两声：“有其正主必有其粉丝。”
他打开房门，本来想要摔门，为了不吵醒顾铭安，轻轻将门关上落了锁，末了还不忘跟许澈打嘴炮：“快滚吧你。”
转身一瞬间，就看到顾铭安下了地站在一旁看着他，艾哈身子僵硬，顾铭安在他跟许澈对骂的时候就醒了。
他挣扎着起身下地，顾铭安越过艾哈，打开门，许澈还在外面没走，抬起脚似乎准备做些什么。顾铭安眼皮很重，他努力抬起看了许澈一眼，声音沙哑：“对不起，艾哈有点小孩脾气。”
顾铭安转头对艾哈说：“你给许老师道个歉吧。”
艾哈视线在他俩身上转来转去，站在原地没动，顾铭安往前走一步，朝他鞠躬，声音大了点：“对不起。”
“哼。”许澈不买账：“哪天他要是杀人了你也要替他坐牢？”
“你！”见艾哈又要跟他吵起来，顾铭安拉住他的胳膊，艾哈只好停住，他心有不甘但还是按照顾铭安的意愿给许澈道了歉：“对不起！”
许澈：“既然你已经道过歉了。”
艾哈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好话：“我就不打算接受了。”
“……”无语了。
许澈的目光停留在顾铭安脸上，他面色苍白得不成样子。许澈个子高，他目光越过屋里两人的肩膀看向桌子，上面放了一些药。
不过几年不见，身体变得这么差。
他看了一眼想要把顾铭安护在身后，却又顾忌顾铭安的状态的艾哈，对方见他看过去也不甘示弱瞪回来。
看什么看！
顾铭安眼前出现虚影，他扶着门框摇摇欲坠，在即将支撑不住的时候，许澈上前扶了他一把。
消瘦的手腕，许澈在握住的时候，手刚好成一个圈，还有留余。他眼皮子跳了跳，顾铭安跟他说分手的那天还没有这么瘦。
他扶着顾铭安，问出了跟自己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的问题：“你为什么留长发？”
顾铭安想抽回手，被许澈禁锢住，他闻言顿了下：“想留就留了。”
“娘里娘气的。”
许澈呛了他一口，动作轻柔地扶着顾铭安到床上：“这么弱还来拍戏？”
这一行为在艾哈眼里就是在跟顾铭安炫耀，他刚想开口嘲讽，就被顾铭安用眼神制止了。
“你先出去一下，我跟……”许澈转头跟艾哈说话，“顾老师单独谈个话。”
“安安哥？”艾哈见顾铭安对许澈没有抵抗陌生人的那种恐惧，抿了抿嘴出去了。
许澈把书桌旁的椅子拉到床前坐下，他眼神复杂地在顾铭安身上扫视了一圈：“好久不见，前男友。”
顾铭安没有躲避跟许澈的视线，他抬头与他对视，顾铭安叹了口气靠在床头，咳了几声：“我被私生粉盯上了，如果许老师想在这里聊我们的过去，或许不是个好地方。”
他藏在被子下的手，死死抓住床单，才不会让自己的情绪落于表面。
“你也有私生粉？”
许澈这话的意思就像是在说，你才刚出道几天，就有私生粉了？
顾铭安闭着眼睛没说话，他在享受许澈身上的味道，他总是能给自己安心的感觉。
“嗯。”顾铭安没听出他对自己的调侃，认真回答道：“她昨天发了我在片场的照片到我手机上，还很有可能在我住的房间装了窃听器和摄像头。”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你害怕吗？”
许澈哼笑一声：“你觉得我在这里，有些东西还会有放出来的机会吗？”
许澈家里的企业很大，他靠自己创业也开了几个公司。他拿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我被人监视了，有人装了窃听器。”
“我把酒店地址发给你。”
“等等。”助理的声音从话筒传来：“您不是在…酒店吗？”
助理所说的酒店，是私·密·性极好的酒店，不存在窃听器啥的。
“啧。”许澈拨了拨额前的头发：“心血来潮想换个地方住而已。”
助理那边沉默片刻：“好的，我知道了。”
——
两个小时后。
许澈在专业团队敲门前打开了门，他食指往唇边一抵，指着躺在床上的顾铭安。助理紧随其后，他看到顾铭安的时候瞳孔放大了一瞬。
这不是当年那位甩了许澈的富家小少爷么。
顾铭安的脸和三年前几乎一模一样，要说必须不同的就是现在更瘦了。
“许少？”
许澈从他眼里看出疑问，摇摇头：“你们动作轻点，他睡着了。”
在许澈开门的时候，顾铭安就醒了，他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就看到两三个人拿着什么东西在他的房间转来转去。
顾铭安下意识寻找许澈的身影，见他在门口，紧张的身体微微放松。
“咳咳咳咳——”顾铭安醒了睡睡了醒，这一觉睡得他头疼欲裂，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干燥的唇，侧身拿起放在床头的杯子。
他还没递到嘴边，杯子就被其中一人撞到地上。
陶瓷碎裂的声音在耳边炸起。
顾铭安抖着手，眼前的场景仿佛被置换他仿佛还置身在那座牢笼，玻璃破裂的声音时常在耳边响起。
只不过一瞬间，许澈就进来了，接着进来的还有艾哈和殷时陌。
殷时陌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踩着人字拖慢悠悠进来，他坐在许澈拿过来的那张椅子上：“这几天是不是不习惯？”
“如果实在没办法正常演，可以跟胡刚说一下。”
顾铭安是个敬业的，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他不管怎么样也一定要拍戏，尽管会紧张。
“现在好多了。”顾铭安说道：“晚上应该可以拍。”
“别逞能。”许澈重新拿了个杯子，给洗净倒了水递给顾铭安：“先把身体养好，赚钱是第二。”
顾铭安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他听着许澈的话，并没有表示任何态度：“谢谢，我知道了。”
狭小的房间挤不下太多人，许澈带着他的人走了，一行人在顾铭安隔壁的房间。许澈神情严肃：“一共有几个？”
“五个。”
“两个窃听器，三个监视器。”
“窃听器安装在床下和桌下。”
“监视器一个在灯上，一个在电视机下方的插座孔里，还有一个在厕所。”
许澈脸色一黑，厕所？那岂不是顾铭安洗澡的样子……
“准备好证据，给殷时陌。”
殷时陌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很护短，顾铭安有他护着不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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