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捶烂
许澈摘下墨镜，揉了揉因为拍广告而肿痛的双眼，坐在沙发上的人一头栗棕色头发，后面扎个小辫子，骚包地朝他招了招手：“哟！许少！”
“你说你。”他下巴靠在沙发背：“住在自己家酒店不好吗？不说服务态度，但家具质量至少不错，还免费。”
“这里沙发硬的要命，床也睡得不舒服。”
“说够了吗？”许澈脱了外套放到衣帽架上，“颜星文，你要是闲的没事干，就去写给公司每个职员写一个观察报告。”
颜星文闭了嘴。
他挑起眉眼看了看许澈，见他心情不是很好，本来想问出的话都吞回肚子里。
殷时陌有些头疼，只要一提到请心理医生，顾铭安就油盐不进，不听任何话。
好好与他说就这样了，这要是强行去看医生，指不定得发病。殷时陌只好暂时放弃挣扎，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了两声。
一个加了从来没有聊过的微信发了好几条消息给他，一开始是几张图片，殷时陌看得眉头一皱，正要准备拉黑，那边却发来了一大段消息。
殷时陌眼神顿时犀利，他看了顾铭安一眼，叫艾哈好好照顾着，明天准时上戏。
他看了一眼那人微信主页，是一串手机号，殷时陌拨了过去。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殷时陌按了下电梯按钮，开门见山道：“你给我发的那些东西都是真的？”
“最好别让我发现你自导自演。”
“没有那个兴趣？最好不过。”殷时陌跟对方聊了几句，大概知道对方的意图：“是许澈让你给我的？”
“……”对方反而在这时候沉默了，估计是被许澈提点过。
“我知道了。”殷时陌更加肯定是许澈在帮顾铭安：“帮我跟他道个谢，我有时间会带着顾铭安亲自谢他的。”
——
颜星文挂断手机，朝许澈摇了摇手：“他说要带着顾铭安过来谢谢你哎。”
“你还在念旧情啊？”颜星文揶揄道：“不会吧，人家不是都有小男友了吗？撬墙角不太好吧。”
许澈踢了他一脚：“滚。”
“什么墙角，他根本就没对象。”许澈心情从刚才的阴沉转好了许多，听两位前台小姐说那是他的助理。
现在两位前台小姐姐看着面前的奢侈品牌的蛋糕有些懵。
既然是助理，就说得通艾哈为什么老是围着顾铭安转了。
许澈心情极好，就连平时不肯碰一下的菜都吃了两口，颜星文默默翻了个白眼，见色忘友的东西。
“他都跟你说分手了。”颜星文给他插刀子：“人家把你甩了诶，你还巴巴地凑上去，想再被甩一次啊？”
颜星文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就往许澈心窝上捅一刀，许澈每次一想到顾铭安抛下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心里就一阵窒息。
“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许澈瞪了他一眼，走进了洗手间。
颜星文撇了撇嘴，被他这么一说，许澈刚才眼睛都红了，心里也是一阵懊悔，他只是希望许澈能想清楚。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两个身份实在太悬殊。
许澈站在盥洗台前，透过镜子看自己，他眼睛里面藏了很多红血丝，熬夜拍广告拍得昏昏欲睡，一回来就听见顾铭安的事情，到现在也没能睡着。
他洗了把脸也只能够让自己暂时清醒，片刻后，许澈放弃抵抗，他打开门，满脸疲容：“我睡会，你安静点。”
由于长期的熬夜，许澈很快就睡了。
颜星文也没打扰他，倒是真的很安静，就连手机也静音了，他打字给对面的人发消息：“我今天在青木川，就不回去了。”
翌日一早，顾铭安很早就起来了，他看着艾哈还在睡，看了会剧本，想自己先去片场。他想起艾哈对他说过的话，顾铭安摇了摇艾哈的肩膀，没醒。
顾铭安：“……”
他又摇了摇艾哈的肩膀：“起来了。”
艾哈睡得跟猪一样，愣是叫不醒。顾铭安抿了抿嘴，用力地扯了一下被子，一股冷空气将艾哈激醒。
他一脸懵地坐起，看着顾铭安在一旁叠被子：“早上好。”
“早上好。”顾铭安指着客房服务送来的早餐：“还没凉，先吃早餐。”
“噢。”
殷时陌给顾铭安买了个牛津包，平时可以装装剧本零食什么的，里面感冒药退烧药也有，就怕突发事件。
顾铭安挺喜欢的，在网上搜了下价格，把139元和药的钱转给殷时陌，就用上这个包了。
里面的容量很大，殷时陌刚拿来的时候就在里面装上了应急用品。
——
三天不见，片场的人见到顾铭安也只是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忽视他。顾铭安见没人盯着自己看，身体瞬间放松下来，坐在一个角落看剧本。
胡刚还在一旁喝茶，他咂了咂嘴，问顾铭安：“小安啊，现在状态还可以吧？”
“嗯，可以的。”
“行，那等会你先拍，争取今天把之前剩下的戏补拍完。”
顾铭安自然没有异议，他也是这样想的：“好。”
「墨琰迷路了，他本想回到自己居住的深山老林，却误入集市。面前的几个公子哥见他一副小乞丐的模样，只觉得很好欺负，想来身上应该是有些乞讨得到的钱的。
“喂！”为首的大胖子拦住他：“小乞丐，把你身上的钱都交出来，我就不揍你！
墨琰垂眼看着比他矮一截的小胖子，叽哩哇啦在他面前一顿乱叫，觉得很是有趣，对他扯了扯唇角。
这被小胖子视作挑衅，在墨琰意识到事情不妙的时候，小胖子的两个小跟班拿着棍子朝着墨琰肩上挨了一下。
墨琰眼神一冷，手里的耕耙往小胖子头上一扫，一下就给开了瓢，他没理会小胖子的哭闹，只想赶紧回家。
走着走着就闻到一股清香的味道，其中一位主角吸引了墨琰的目光，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跟每次陪伴他睡觉的那种花香味一样。
墨琰朝着邱冀走去。」
这便是视频的结尾。
“咔！”胡刚不是很满意：“虽然这段演得确实不错，但墨琰应该是对别人无所畏惧而不是警惕的，他应该对这世间的所有东西都处于一个漠然漠视的状态才对。”
“还有，最后的场面片段改一下。”
“改成墨琰对皇甫玉书产生兴趣，让墨琰对对他产生一种是家里的东西跑出来的依恋感。”
邱冀：“……”
顾铭安：“……”
他皱了皱眉，似乎明白了胡刚的意图。等到胡刚再次打板的时候，顾铭安酝酿了下，眼神变了变。
「墨琰教训了那帮人后，村民无一人敢上前靠近他。
他不甚在意，光着脚走在路上，闻到了属于山上的花一样清香的味道。
墨琰朝香味的源头看去，皇甫玉书顿了一瞬，微微欠身向他问好。
墨琰朝他走去，皇甫玉书身旁的人微微蹙眉，看了一眼墨琰穿着如此不堪，活像是做了什么做到一半被人赶了出来。
他伸出手，沁凉的指腹在皇甫玉书的脸上戳了下。
“皇甫兄，这位是你的朋友？”皇甫玉书闻言摇头，躲过了那人愈发逾矩的触碰，他后退了一步，才回：“并不是，只不过在下觉得这人有些熟悉，这脸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
皇甫玉书还未落下话音，他的脸被人扳回，墨琰凑近与他四目相对，微微张唇想说些什么。
可半天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墨琰才发觉自己与他人有些许不同。他面前的人可以说话，自己却不能。
“皇甫先生，他也是个哑巴？”」
——
顾铭安拍完戏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剧组工作人员把东西都收拾好，准备回酒店。艾哈打了个哈欠：“安安哥今天辛苦了。”
顾铭安手里捧着咖啡，实在困得遭不住和这个管点用。他递给艾哈一颗薄荷糖：“先坚持，到酒店再睡觉。”
“好。”
“今天我没拍戏都累得慌，拍戏的话岂不是更累？”艾哈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顾铭安说话，好散散困意。
“还好。”
顾铭安手机屏幕亮了下，看到熟悉的文字和彩信，往上看了眼，那人换了号码。
他眼前有些发昏，但面上还是镇定自若。
回到酒店，艾哈沾床就睡，顾铭安却是睡不着。他检查了房间四周，桌子上多了一个不属于这个房间的东西，是一个放着他照片的相框，是他的定妆照，顾铭安并没有欣赏自己照片的爱好，艾哈也没有，必然不可能是这里的。
私生粉有他的定妆照，而且能随时进他的房间，还会叫他哥哥。
要么是剧组的人，要么就是陌生人却又是他的疯狂粉，还有一种可能，她就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方才顾铭安进来的时候就留意了，前台的两位小姐姐很有礼貌，不能随意离岗，除此之外酒店的工作人员就只有收拾退房的阿姨。
他将相框拿起来，定妆照上他眼睛的地方闪着红色的点芒，顾铭安手伸向后面，一根像是耳机一样的东西连着线被扯了出来，他将相框前面的玻璃抠开，照片软踏踏地倒下，一个小型的摄像头卡在里面。
顾铭安额间和后背的冷汗一直在流，他努力保持镇定拍了一张照片，还录了视频。
做完这些以后，顾铭安看着眼前的东西，像是发了狠，一下一下地用手将东西捶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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