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归去

“你这小子一下子请了三个月的假，真不怕被开除？”
  “不会，就算是我想走，王扒皮那家伙也不能放我离开。再说了，就算真被开了也无所谓，大不了另找一份工作就是了。”
  “毕竟有些事更重要……”
  喧闹的机场内，廉明戴着口罩，悄声回答着九眼饕餮的问题。幸好周围人声鼎沸，再加上有口罩遮掩的缘故，所以也就没人注意到他自言自语。
  “你小子去龙江省干嘛啊，还去三个月，有什么情况？”
  听着九眼饕餮的询问，廉明眼中浮现一丝追忆。
  “回老家看看爸妈。”
  “之后……去找我师父。”
  “嗯，师父？本圣怎么不知道你有师父？”
  九眼饕餮一愣。跟廉明相处这么久他从来都没听过他有师父这一说。
  “不应该啊，你不是说你跟灵核一起进到我身体的吗，怎么会不知道我师父的事？”
  “本圣也不知道，不过……这不可能啊？”
  九眼饕餮也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
  “算了，没见过就算了，反正……我对他也挺失望的。”
  廉明似乎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久，试图一笔带过。
  而九眼饕餮作为活了成百上千年的老江湖自然察觉到其中必有故事，但并没有再深究下去，毕竟每个人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哪怕廉明现在和他共生，他也不打算刨根问底。
  正像他也有很多秘密瞒着廉明没有说一样。
  机场广播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提醒着旅客们各自的登机信息。
  廉明看了眼时间和登机牌，提上行李缓步向站口走去。
  ……
  天宁省跟龙江省距离不算远，作为鸾翔凤集的兄弟省份自然在各个领域都有着紧密的合作与交流。
  而由于天宁省的经济发展比龙江省要好一些，不少龙江省出来的人都会选择在天宁省定居。
  廉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当年他从上京大学毕业后同时接到不少公司的offer，不止有老家的公司，上京、魔都等繁华之地的邀请也是不计其数，但因为乡土情结他最终还是打算从北三省中选择一家，并最终选择了天宁省的天盛集团，也就是他现在的公司。
  当然了，因为王扒皮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也有一段时间没回去了，权当散心也好。”
  坐在飞机上，俯瞰着窗外的万丈云海，郁闷阻塞的心情也有些好转。
  这段时间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接连好几天的高强度作战、剿灭魔源、锻炼暗影分身，无论哪一件事都会耗费大量心神。
  这次回家看看，也算是忙碌生活中的小调剂吧。
  ……
  “你们人类的科技蛮不错的嘛，竟然这么快就到了，还没用上十分钟！”
  “哈哈，你们原先的世界应该不会有我们这么发达吧？其实在发现褐物质之前这两地的飞机也需要将近一个小时，不过在这之后飞机都采用褐物质科技燃料，时间也就大大缩短了，毕竟跨省外出最重要的就是安全性了。”
  “不过价格也是真的贵，这一趟下来普通人可坐不起几回，要不是斩孽人的薪资不低我也不会选择坐飞机。”
  下了飞机廉明叫了个的士，先去商场买了些水果、点心，之后便驱车向家赶去。
  透过车窗，熟悉的建筑物和街景不断映入其眼帘，那一草一木，一楼一馆全都是他记忆中的场景，如今故地重游，感慨颇深。
  汽车驶过一座大桥，桥下的河水流淌着，波光粼粼。似乎是想起了小时候和伙伴们在这里嬉戏玩耍的情景，他不禁露出了微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汽车停在一户农家院前，廉明付过车费下车，看着眼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院落，心情复杂。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踏入狭窄的院落，听着屋内传来的声音，嘴角不由得挂起了一丝笑容。
  “爸、妈，我回来了。”
  屋内嘈杂的声音突然一滞，接着两道人影推开房门，快速向院里走来。
  “娃仔，你咋突然回来了，也不打个招呼？路上没遇到危险吧？哎呦，连个招呼也不提前打一声，早知道我就多做几个菜哩！”廉母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惊喜和关切。
  听着母亲熟悉而又温暖的唠叨声，廉明鼻子一酸，强忍着内心激动的情感，一把抱住了母亲，在这个拥抱中，所有疲惫和压力都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归乡的喜悦和家的温暖。
  “你这婆娘，孩子刚到家就啰嗦，赶紧去做几个菜，我爷俩好好喝点！”
  廉父在一旁笑骂着，眼神中满是慈祥。
  没有多余的问责，没有孽魔的压力，只有在家里廉明才能真正放松下来。
  一夜觥筹交错，尽是欢乐气氛。
  “娃仔，这次回来能待多少天啊？”
  酒桌上，父亲红着脸，醉眼伶仃的举杯看向廉明，眼中尽是期待的神色。
  廉明敬酒的动作一顿，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

  “待不了几天，这次能回来也是因为公司去旅游我没去，抽空回来看看您二老，明天我就走了。”
  听闻此言，廉父廉母眼中的热烈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遗憾。
  “就不能多待两天？”
  廉母试探性的发问，声音中充满着不舍。
  “诶，老婆子，孩子还是要以事业为重，让这小子回去吧，毕竟未来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也别老守着我们这帮老骨头了。”
  廉父倒是很开明，伸手打断了妻子的话，只不过眼中闪现的寂寞逃不过廉明的眼睛。
  廉明不忍，开口说道：
  “您二老为什么不跟我去滨海啊，那里风景气候都不错，很适合你们……”
  “诶，你不用劝我们了，我们在这儿住了一辈子，也习惯了，你一个人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们就在这儿，哪儿也不走，挺好。”
  廉父却出声打断廉明，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停留。
  傍晚，夜幕降临，廉父廉母早已睡去，可廉明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安睡。
  “既然不舍，为何不多待几日？”
  九眼饕餮的声音悠悠传来，打破了夜的宁静。
  廉明沉默了片刻，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我怕这一待我就不想回去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忧伤和无奈。
  九眼饕餮没有立刻回应，似乎在思考着廉明的话，许久才缓缓说道：“不舍是人之常情，不过像你们这种人，孤独和使命才是常态。”
  “既然你心中早已有了决断，就放手去做吧。本圣相信终有一天，孽魔尽除，天下太平，到时候，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尽孝。”
  廉明眼中闪过一抹光亮，似乎明白了什么。
  夜，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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