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诛心
这日,沈云临牵着一匹浑身雪白的马去河边清洗,这马是元风王赏来的,昨夜元风初寒把它给了她,她想着小九喜欢白色的马儿,所以打算带回去给他,日后离开草原,也算有个纪念。
给马洗到一半时,突然天空传来鹰啼声,她抬头一看,见一只庞大的金色老鹰朝着她俯冲而下,那速度之快,她心下一惊,下意识抬手便挡,然而却再没动静。
她放下手来,转眼却看见那只金雕踩在马背上盯着她。
她立马认出来是元风初寒豢养的那只金雕—腾影。
很难想象,天空的霸王竟然会被一个人类驯服。
她拿着马刷欲赶它走,谁知它后退了一步,歪了歪头看她。她用马刷戳了戳它的翅膀,它当着她的面慢慢地展开了自己的翅膀,顿时一双巨大的羽翼展现在她面前。
那日它攻击元风扎纥和竺桢的凶猛她可是历历在目的。
腾影只展示了一会,便扇着翅膀飞走了。
沈云临望着它飞到远处,然后继续洗着马儿,不一会,她转身看向了远处草丛后的一个帐篷,那里似乎有什么声音,只是听得不真切。
她没有在意,回过神去继续舀水,洗了一会后,无意间瞟见了上游放着一些衣服和木盆,捣衣杵被丢在一边,旁边石子路的两条拖痕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正要走上前去查看,突然那帐篷处传来了不真切的斥骂声。
她放下马刷循着声音走过去,伸手拨开面前一堆堆比人高的野草,慢慢的,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
是元风扎纥,他嘴里一边骂着,手上一边着裤子。
沈云临走过去时,他正系上腰间的皮革。
元风扎纥正满嘴脏话,抬头就看见了沈云临,微愣之下,脸上顿时浮起了一抹邪笑,“好啊,老子正愁没法对付你呢,你倒送上门来了。”
沈云临将视线移向那躺在地上的人,裙子被掀在了上身,露出两条大腿,腿上、手上、脸上全是被打得淤青。
可在看到她的那张脸时,沈云临的瞳孔猛的一震,晴天霹雳一般,浑身的气血瞬间涌了上来,似烈火般灼着她的心脏,烧红了她的双眼,夺去了她的理智。
“你这个畜牲!”沈云临撕心裂肺般吼了出来,拔出腰间匕首刺向元风扎纥。
她刀刀致命,朝着元风扎纥的心脏接连刺下,可元风扎纥不是一般人,每一刀都被他挡过。
元风扎纥以为她疯了,在她的匕首再次刺下来时,他用手臂一挡,匕首立马扎进他的血肉,他痛叫一声,却得了机会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沈云临被他掐住脖子,顿时一阵窒息,她奋力将匕首□□,元风扎纥吃痛,将她大力甩开,她右手撑地借力而起,一脚踢在他下巴,顿时将他踢飞了出去。她没有罢休,冲上去一刀扎进他的肩膀,他挥拳砸在她的脸上,这一记勾拳直接将她砸在了地上,她不管不顾,爬起来就去追逃跑的元风扎纥,却不料,他突然回身,手上多了一把□□。
“咻!”的一声,□□闪电般射出,沈云临来不及躲,被一箭射中了右肩。□□威力巨大,竟从她身上穿肩而过,她被这股冲力直接震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那女子的脚边。
“竺桢!你死到哪里去了?!”元风扎纥丢下□□大喊,一手按着伤口,面目狰狞地朝着沈云临走过去,他捡起地上的□□,晃了晃脖子,走过去坐在沈云临身上,拿着□□就是抵在她的脸上,锋利的箭头顿时扎进了皮肉,他笑着,在她脸上划下一道长长的伤痕。
沈云临此刻已经被仇恨侵蚀了理智,吞噬了疼痛,她不知道哪来的力量,抓起掉落的匕首刺向他的腰间。
可他却被人从背后一把拉开,她的匕首扑了空,被人一脚踢飞手中匕首,然后一把大刀抵在了脖间,来人是竺桢。
元风扎纥坐在地上,喘着气,脸上却笑了起来,“有意思,你可比那个小杂种有意思多了,我看你这次还死不死!”
竺桢道:“少主,带上他去找大王,元风初寒这次绝对跑不了。”
元风扎纥笑了起来,“好主意,好主意。”
沈云临直接被带去了王帐,依克姆普大怒,下令将她吊在了高台之上,曝晒而死。
元风扎纥站在高台下背着双手看着她,讥讽道:“刚才不是挺能打的吗?你看看现在这个样子,像一条死鱼,扑腾不了几下。”
沈云临冷笑一声,“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坏事做多了,自然会有报应找上门。”
元风扎纥一脸的无所谓,“你少吓唬我,我觉得就这么晒死你太便宜你了,我待会要用刀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喂狗,对了,还有那个贱奴,你这么为她出头,我让她下去陪你啊。”
“你这个畜生,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沈云临激动不已地挣扎了起来,肩上的伤口顿时涌出鲜血来。
元风扎纥摆了摆手,“不就是一个不听话的奴隶吗?被我看上是她的荣幸,还在那装模作样,打一顿不就老实了。”语罢,他看了一眼四周,顿感无聊,“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说完,他弯腰去捡地上的碎石,一边捡一边说道:“要是扔完了这些石头你还没死,我就放你回去。”说完,他站直了,往后退了几步,闭上了一只眼睛,拿着手里的碎石一颗接一颗地砸向沈云临。
沈云临死死咬着牙,即使那些石头砸在她的头上,脸上,伤口上,她也绝不吭一声。
元风扎纥正玩的起劲,突然听见身后骏马嘶鸣,只听竺桢大喊了一句,他转身就看见一条长鞭呼啸而来,鞭子抽在他的脸上,顿时现出一条红血印子,火辣辣地烧。
寻营归来的元风初寒骑在马上,手持长鞭。阿雨泽和琅西站在马的一侧,灰尘仆仆,喘着不均匀的气息。
他看着被吊在高台的沈云临,满身的伤,他的眼眸一沉,身上顿时泛起无数杀气。
竺桢冲过来挡在元风扎纥的面前,行礼道:“寒少主,属下劝少主不要妄动,白则宁刺杀扎纥少主被擒,大王大怒,命悬吊高台,曝晒而死。”
沈云临艰难地抬头看向元风初寒,她唇色发白,发丝凌乱,大汗淋漓不止,一滴一滴地砸在地板上。两人相视而望,他抓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收拢,心口紧紧揪着,疼的厉害。
“我去找阿父。”他跳下马来,却被元风扎纥拦住,“阿父在休息,不准任何人打扰。阿父说了,这个人想要杀我,千刀万剐都不为过,让我全权处理,还是你想仗着军功违抗阿父的命令?”
元风初寒道:“你想怎样?”
元风扎纥想了想,“从小到大,比武我就没赢过你,不如今天比一场如何?”
元风初寒看向沈云临,却见她摇了摇头,她知道,他更加知道元风扎纥想耍什么心思,可是,他没有选择。
“竺桢。”元风扎纥笑道,一旁的竺桢闻言,拔出刀来走向高台,站在沈云临身边,一手揪住她的头发,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元风初寒的呼吸变得紊乱起来,他失去了以往的冷静自持,一把揪住扎纥的衣领,“她今天要是有闪失,老子弄死你!”
元风扎纥丝毫没有畏惧之色,他毫不在意地道:“我真是不明白,你对一个男人这么上心干什么?”
元风初寒推开他,将手里的鞭子一扔,“来。”
元风扎纥拔出腰间的弯刀,大喊道:“小杂种,你可小心点,千万别失手。”语罢,挥刀就冲了上去。他丝毫不是元风初寒的对手,可是初寒忌讳着沈云临,不敢出手,只是一味地躲着扎纥的攻势。可久而久之,扎纥的自尊心作祟了,他觉得他不还手特别没意思,“还手,你再不还手我就杀了她!”他叫着,一脚踢在他的肋下。
元风初寒连连后退,脚下力道激起一地碎石飞溅,眼见扎纥又冲了过来,他一个箭步迎上去,翻身自他头顶掠过,一拳砸在他的脸上,扎纥吐出一口血来,连带着一颗后槽牙飞出。他稳稳落地,飞身跃起又是一个膝盖骨顶上,扎纥摔在地上,被逼上来的元风初寒用膝盖压着,一拳一拳地挥在脸上,“她身上的伤是不是你弄的?”
“没错,就是我。”元风扎纥大笑了几声,满嘴的血。
元风初寒又是一拳砸在他脸上,直到身后传来了沈云临的惨叫,他回头就看见竺桢用手在掐她肩上的伤口,“竺桢!”他大吼一声,心神以乱,转身就被元风扎纥偷袭,他捡起了地上的鞭子一把勒住元风初寒的脖子。
元风初寒猝不及防,被勒得连连后退,强烈的窒息感顿时袭来。
元风扎纥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拖拽着他,他面目狰狞,鲜血不停的从嘴里溢出来,“你给我死,给我死!你这个小杂种,凭什么,凭什么阿父这么看重你!你给我死!”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人影从旁冲了出来,抓着元风扎纥的手便是狠狠一扣,扎纥吃痛不已,立马松开了元风初寒。
“够了!”
来人正是依克姆普。
元风初寒一只脚跪在了地上,面色通红地喘着气,脖子上的勒痕触目惊心。
众人见状,连忙行礼道:“大王。”
依克姆普是个典型的心术之争的王,他一向支持自己的儿子争斗,他觉得赢的那个人才有资格成为草原的王。对于那个白则宁,他上一次就发现初寒很在意他,而这一次,他想看看自己的儿子能让步到什么地步。
“阿父。”元风扎纥瘫软在地上,两只手不停地发抖。
依克姆普道:“兄弟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像什么样子?”
“阿父!”元风初寒此时起身道,“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杀扎纥,阿父让儿子带她回去好生问问。”
依克姆普抬抬手,“不用了,不过是为了扎纥要了一个奴隶的身子罢了,他敢刺杀我草原的王子,这样的人不处死还留着干什么?”
元风初寒道:“阿父,白则宁是个不多见的有谋略之人,留下她的命,对我们一定有益处。”
依克姆普道:“若是阿父执意要处决他呢?”
元风初寒右手握拳,重重地击在胸前,将头低下,“求阿父,饶她一命。”
依克姆普明显愣了一下,他这个儿子自幼便要强,连那金雕都能驯服,从来没有在他面前用过求字,于是,他道:“我要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元风初寒深深吸了一口气息,他动了动喉咙,声音异常沉重道:“儿子愿意领兵出征槐荫,以偿阿父多年心愿。”
依克姆普一听,顿时喜悦不已,抬手一拍他的肩膀,“好,我儿深知我心!”语罢,他挥了挥手,命人将沈云临放了下来。
元风初寒控制不住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双手紧紧抓着她的双肩,还来不及说话,她的脑袋就垂了下去,倒在他怀里,晕死了过去。
元风初寒急忙将她抱起来,火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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