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上掉下个小妹妹

宋、江两人一人真元枯竭，一人重伤，皆无还手之力。

宋有道略带埋怨的撇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江流儿，心想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活了十几年好好的，刚认识你就落到这种地步。

而此时的江流儿楞楞地看着天空，心想师傅您这是坑我呢吧？才出山我就要死在这了…

但没有预料中的利剑穿体，也没有任何攻击到来，只见场间唯一能活动的掌柜缓缓后退，确保离开到两人可能伤害到他的距离后，才停下脚步。

“不愧是宋家的人，果然深谙兵法之道，别说那小子，连我也没想到你一出手就会是这样一记杀招，若非这一记无理手的压箱底招式，加上这应是普通人的少年坚持到现在，恐怕你们早已踏上了黄泉路。只是焚天剑诀威力虽大，但也极耗真元，况且你还出了两记，现在的你，恐怕连剑都拿不稳了吧。”掌柜似乎并不急着杀死两人，仍有闲情逸致地陪着他们聊天。

“呵，别说得你好像能随时杀死我们一样，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真元也耗尽了吧，不然跑那么远干嘛，来砍死我啊。”宋有道嘲讽道。

掌柜一笑置之，没有受宋有道的话影响，只是笑容中多多少少带着无奈。正如后者所说，一连串没有预料到的事还是打乱了他的计算，即便消耗了所有真元还是没能杀死两人，现在的他，恐怕连普通人都不如，只好先拉开一定距离，接下来比拼的就是恢复速度了。

“从现在的局面来看，至少对我还是优势，你强行透支真元，想要恢复没有多日的时间是不可能的，而你身边的那位少年恐怕还要这样躺上一个月吧。”掌柜从容说道，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似乎并不担心你家小二的命。”宋有道提醒道。

掌柜脸上尤带有笑意，只是语气淡漠无比，“死了就死了，那又如何？宝物我一人独享岂不更好？你也不必挑拨我们俩人的关系，像我们这种人，哪有信任可言，如果躺在地上的那人是我，说不定此时已经死了。”

“你们这些人渣果然都该死。”宋有道鄙夷道。

掌柜听到这句话，仿佛被碰触到了逆鳞，顿时愤怒起来，面色狰狞道：“我们这些人？你以为我们天生就是这种人吗？你以为有谁生下来就想做个无恶不作天天想着杀人的混蛋？你知道为了躲避仇人三天不吃不喝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把每天都当成最后一天而活，那种被死亡时刻追赶的恐惧是什么感觉吗？你这种从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怎么可能体会到。你们这些看着人模狗样的王八蛋才最该死！”

听到这番话的宋有道与江流儿不禁怔了怔，似乎从话中明白了些什么，两人沉默片刻后，江流儿说道：“我想这些都不能成为你杀人的理由。”

自知心境不稳的掌柜渐渐平静下来，冷漠道：“这世道就是如此，你不杀人就要被人杀，你们也不必讲那些陈词滥调的大道理，没有亲身经历，再动人的选择也只是自我欺骗。再说，即便我了杀人，你们又能如何？”

“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江流儿轻声说道。

“这些话，我早就不信了啊。”掌柜喃喃道。

“那你信什么呢？”

“信什么？我信实力，信自己，信人性本恶。”

“可世上还是有很多好人的…”

“够了，我不是要与你们论道，那对我没有任何意义，道理我也已经从书中看得太多，若你们今日还能活着，再来与我讲道理吧。”

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掌柜与宋有道拼命恢复真元，因为此时不拼命，很可能就会没命。

沉默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但对于争抢时间进行恢复的两人来说，还是太快了。

“好了，时间也已经拖得够久了，再拖下去恐怕会有人发现，虽然还没有恢复完全，但也差不多了，想必你也积蓄了些真元，但可惜的是，我的恢复速度要比你快上不少。”掌柜缓缓站起身，情绪已恢复平静。

宋有道不屑道：“废话真多。”

掌柜一笑置之，左脚前踏，便是一拳轰了过去。宋有道横向持剑，作守剑式，剑与拳相触，便瞬间弯出一个大弧，即便宋有道灌注所有真元也无法守住掌柜这看似简单的一拳，没有丝毫意外，宋有道重伤倒地。

看似只是简单的一拳，但掌柜对于两人的恢复速度计算却极为精确，他能击溃宋有道，但如何以最少的消耗去击溃，这便需要对双方恢复速度及输出的控制有精准的把握，即便作为敌人，宋有道也不得不佩服掌柜的整体实力，尤其心性，这种人实在不应该沦落到在鱼龙镇这种地方。

但眼下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啊。

掌柜显然没有再叙旧的想法，直接一掌拍向江流儿，后者更是无法动弹。重伤倒地的宋有道看到即将要被杀死的江流儿，想要强行运行真元，只是真元还未出气海，他就喷出了一口血，此时的他也已是无能为力。

但他的脸上却没有绝望，只是布满深深的焦虑，突然他向天空大喊了一句：“你再不来，我们都要死光啦！”

此时天空黑漆一片，只有星辰寥寥，他这是对谁在说话？

仿佛是对他的回应，一颗星星由灰暗逐渐转亮，并且速度越来越快，似乎还散发着暗红的火光。伴随着光亮的还有刺耳的破空声，像铁剑在磨刀石上快速擦过。就在瞬间，破空声来到了几人正上方，那哪是什么星辰，分明是个人！

宋有道眼神一亮，他自然知道来得是谁。  

掌柜感受到了上方传来强烈的压力，面色一变，不顾收招可能带来的伤势，强行收住拍出的一掌，然后疾退。他明白，要是不退，自己很可能会变成那人脚下的一滩烂泥。

就在掌柜收式后撤的时候，天空那人也已到了地面，地面发出一声巨响，漫天的灰尘将场间所有人掩盖。

待灰尘散去，才看到宋江二人身前有一个小型土坑，裂缝从土坑向四周蔓延开来，却唯独没有触及到他们。

此时坑中央站着一个小姑娘，身材娇小，但直挺挺地站在那，仿佛山上青石一般不可撼动。她穿着简单的皮袄，两瓣马尾在风中左右摇晃，看着年纪尚小却给人一种宗师级人物的感觉。

掌柜像看怪物般看着她，震惊想着，世上怎么可能有人从那么高地方跳下来还能好端端站着？

仿佛是在回应他的疑问，原本神情平静的小姑娘突然开始龇牙咧嘴，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两只洁白的小脚丫，一边吹着气，一边叫道：“好疼好疼！烫死了烫死了！”

原来在高速下落的过程中，草鞋不知何时已经在高温下变为飞灰。

一个小姑娘在被自己踩出的深坑中抱着小脚吹气，不论怎么看都很诡异，只是因为这件事太过不可思议，反而更富有戏剧性。

但宋有道没有这种感觉，不客气地问：“你怎么才来，我都要被人打死了。”

小姑娘回过头，翻了个白眼，叫嚷道：“还不是你走太快，又不打声招呼，要不是感受到那记焚天，我还留在鱼龙镇找你呢。”

听到这话，掌柜和江流儿才明白，原来宋有道一开始就不顾真元耗尽也要释放焚天，不仅是为了重伤一人，还打着要通知某人的目的。

“原来是这样，宋家倒是出了个好苗子啊。在鱼龙镇呆的太久，已经跟不上外界的变化了吗？”掌柜唏嘘道。

“好了，别废话了，赶快解决，我快疼死了。”宋有道索性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你也别举着了吧，已经没事了。”他奇怪的看着依旧保持双手举着木棍姿势的江流儿。

“我，手麻了。”江流儿有些艰难地说道。

宋有道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在江流儿肩上，江流儿感到一股热流缓解了全身血液的凝滞，全身渐渐有了知觉，他也在这一拍之下顿时坐了下来。

别看他只是简单地举着一根木棍，那恐怖的元气威压使得他全身的血液流速急剧下降，要是多支撑片刻，他的心脏可能就会停止跳动。

宋有道自然知道一个普通人承受这种威压简直是在拼命，当然也是在保护他的命，轻声道：“谢了。”

江流儿没听清，偏头看向他，只见宋有道笑了笑，很是洒脱地说道：“接下来就看她的吧。”

女孩站起身，拍去皮袄上灰尘，对掌柜挑了挑眉，挑衅意味十足，恶狠狠道：“我要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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