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作死告状

皇宫中秋诗会如期举行，具体举办地址在皇宫花园。

        场地上错落有致设有四百案座，每个人的座位固定，不得乱坐，中间拉着一条长长的丝绸缦布，将才子与名媛避嫌分隔开来。

        会场前方筑一米高的平台，是皇上、皇后和妃子们入座的地方。

        而皇后和妃子们前面另外设有屏风，屏风半透明，上面绣有金丝凤凰，她们能看见下方才子名媛们，下方的人却无法看清她们。

        平台下专门设有两排案座，是此次中秋诗会的评委，都是德高望重、学问天下皆知的名儒，比如国子监祭酒吕尚，最低也是翰林官员。

        需知，要进入翰林院条件极高，需举科一甲进士，即状元、榜眼和探花。

        祭酒吕尚等人肯参加此次中秋诗会，一则是因为此次诗会盛况，认为能宏扬文风，二则是给面子张知婧。

        不得不承认，目前张知婧这个皇后的话比秦易这个皇帝的话管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位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才子名媛整齐下拜行了大礼后，秦易高坐在龙椅上，平静地道：“平身。”

        “平身——”站在前侧边的太监大声地重复叫道。

        声音传开，站在中场的太监接着大声叫道：“平身。”

        诗会规模很大，不下于四百人，每人都设有案座，平铺开来，面积超过一个足球场，在没有喇叭的古代，正常讲话根本无法传遍会场各个角落，所以需要两名嗓门大的太监传声。

        行礼完毕后，秦易转头，对张知婧道：“皇后，你来讲开幕致词吧。”

        这场中秋诗会是张知婧举办的，秦易虽到场，但不打算说什么话。

        而诗会主持人则是坐在台下的一位中年翰林官员，张知婧贵为皇后，不可能直接做诗会主持人。

        “谢皇上。”张知婧对秦易微行了一礼，然后开始对到场所有人作开场白。

        因为讲一句话就需要停顿一下，由两个太监传出去，张知婧的开幕致词内容不多，却讲了一盏茶时间才讲完。

        张知婧讲完诗会开幕致词，主持官员正要开始讲话时，突然有一个人离席站出来。

        那人坐在得高望重、学问渊博的评委席位面前的第一排，所以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包括坐在台上的秦易、张知婧、赵芷等人。

        “皇后娘娘，学生陈御风有事禀报！”陈御风鞠身行礼叫道。

        坐在最后面一个角落的顾远见状，心底不由“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在入宫前争执中，陈御风曾言他与皇后是旧识，顾远一点也不怀疑。皇后入宫前是第一才女，陈御风是京城四大才子之一，年龄相差不大，没有交集才怪。

        其他才子和名媛们也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毕竟皇后才讲完开场白，主持人还没讲话，诗会还没真正开始，你一个才子就抢先站出来单独禀报，是不是胆子太大，太狂妄了？

        然而陈御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行为有何不妥，他乃京城四大才子之一，岂是一般才子能比？

        尤其是，他与皇后很熟。张知婧还没进宫之前，他经常在各种诗会上见面，而张知婧对他的才华一向钦佩，甚至他还追求过张知婧，差点上演才子佳人的美谈呢。

        “大胆陈御风，这里不是你放肆的地方，速速退下！”那位诗会主持人翰林官员忍不住大声喝斥起来。

        陈御风没有因为主持官员的喝斥退下，而是保持着躬身做揖的姿势，等张知婧发话。

        隔着半透明的屏风，张知婧当然也看见陈御风，她声音平静地道：“罗爱卿，此间是与民同乐的中秋诗会，不是朝会，请你就不要追究陈御风了吧。”

        主持官员罗大人站起来，转身对台上的张知婧行礼道：“是，皇后娘娘。”

        张知婧接着道：“陈御风，你有何事禀报？”

        陈御风先恭维一番张知婧举办的这场中秋诗会，然后道：“但是，我们当之中竟混入了不学无术之徒。恳请皇后娘把此人赶出诗会，以免坏败此次诗会风评。”

        “哦？”张知婧问道，“此人是谁？你可有证据？”

        入宫前，她参加过许多诗会，知道确实诗会通常混进一些才学很差的人。

        没想到，连她亲自举办的中秋诗会竟有人敢鱼目混珠，她多少有点动怒了。

        陈御风暗喜，立即大声道：“此人叫顾远。四十多岁了，考了二十几年仍是个秀才，可见才学之差。”

        四十多岁的秀才其实不算差，放到其他地方也是能让人敬重的，但是在京城，尤其是皇宫里，确实太平庸了。

        “顾远，上前说话。”张知婧道。

        她虽相信陈御风，但没有偏信偏听，还是给顾远说话的机会。

        顾远的座位很偏远，需要太监传话才听见。

        他听到太监传话让他上前说话，冷汗湿透后背的他心底升起一丝希望，立即离席上前。

        如果皇后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把他赶出宫，那后果绝不是被赶出去那么简单，说不定要杀头的，最少也要坐牢。

        他获得邀请贴的方式确实不光彩，属于欺君之罪。

        “镇定，一定要镇定。我在诗词方面虽不行，但我在数术上的造诣绝对比这里所有才子名媛强！”在众人目光之下，他一边向前走，一边不断在心底告诫自己，“一定还有转机！”

        终于，他走到台前，“扑通”地跪下叩头：“学生顾远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

        接着，不等张知婧问话，他抢先对秦易叫道：“皇上，学生诗才确实不如陈御风，但学生精通数术。”

        皇后要问他话，他却向皇上说话，虽然冒着得罪皇后的巨大风险，但他不得不冒险。

        因为他知道如果由信任陈御风的皇后问话他，他几乎没有侥幸，唯有态度不明的皇上才有一丝希望。

        秦易闻言，不由来兴趣了，他需要的就是精通数术的实干人才，而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所谓才子。

        而且，他目光微转，扫了一眼陈御风。

        陈御风这个人他知道，他接收的记忆里有这个京城四大才子之一，他也料想陈御风敢如此大胆，必定自恃与张知婧熟识。

        所以，他本能地不喜陈御风这个人。

        于是，他开口道：“你说你精通数术，那朕就给你出一道题。”

        “谢皇上。”顾远感激无比地叩头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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