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定罪
刚才的意见还是诛杀张启，到吕尚这里已是要诛张启全家。
在场之人噤若寒蝉，没人敢随便出来发声。
秦易仍旧未置可否，道：“刑部尚书可在？”
从人群中走出一人，正是刑部尚书温亭恒，他拿着笏板恭敬行礼道：“臣温亭恒在。”
秦易道：“你是刑部尚书，此案应交由刑部来审谳，按照大皓的律法，张启应当如何处置？”
“呃……”
温亭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也是张党的成员，但算不上是绝对的骨干。
便在于刑部前任尚书刘远才刚过世，他作为刘远的门生，刚从刑部侍郎任调尚书时间并不久，还没得到张启的完全信任。
温亭恒在迟疑之后很坚定道：“罪臣张启谋逆，按大皓国《天命律》，当诛九族！”
“啊？”
在场的人不由都惊讶。
最初的意见是杀张启，而后是杀张启全家，再后面是诛九族，一次比一次严重。
一些人好像也明白到什么，皇帝对张启擅权的事非常不满，现在好不容易把张启给杀了，定是要赶尽杀绝，不然也不会继续追问。
“皇上，微臣认为当诛十族，连他的学生和知交都不能放过，平时他们一定都在商议危害朝廷之事！”
“对，臣认为当戮尸，以儆效尤！”
“皇上，当以其尸首暴晒于城门之下，张家男子成年一律杀死，孺子女眷充入教坊，张党成员一个不留！”
……
最开始还没人敢吱声，现在一个个却又都抢着说话，都是在表明跟张启势不两立的态度。
而往往越是张党的人，越靠近骨干身份，越是咬牙切齿把张启说成是千古以来最大的奸臣，越是表达出杀之而后快的态度。
……
……
秦易见下面的大臣争得很热闹，面色肃穆而不语，好像会任由下面的人进行探讨。
没有人为张启和张家的人说情。
等探讨差不多结束之后，所有人安静下来，好像在等秦易的定夺。
秦易稍稍一抬手，由刘光过去，把一方木匣端过来走到众大臣面前，等打开之后，众人不由吸一口凉气。
里面正是张启的首级。
虽然这首级都有些血肉模糊，但还是能从轮廓中判断是张启。
很多人也在想：“张启死得是有多惨！？”
秦易道：“张启是有拥立之功，甚至还是大皓的股肱之臣，朕本来也信任他，待他如师长，将朝廷大事委命于他。奈何他不思皇恩，在立储问题上非要跟朕争执，在被朕拒绝之后更是以利刃袭击于朕，为顾卿家、宋卿家等人合力所阻止。他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朕也是迫于无奈。”
众大臣皆都低着头，大殿内鸦雀无声。
现在张启是怎么死的，已经没人关心，这些人只知道现在京城的局势已为新皇所控制。
突然赵慎走出来，恭敬道：“皇上，罪臣张启于地方上拉拢诸多封疆大吏，恐在其死后，这些人会带兵威胁京城安危，还请皇上早日定夺。”
秦易颔首道：“朕认为，张启谋逆，乃是他和少数奸党联合所为，并非其党羽共同选择，连他的党羽很多都被蒙在鼓里。”
刑部尚书温亭恒急忙道：“皇上所言极是，张启谋刺陛下乃他一人所为，不能广泛牵扯。”
很多人用鄙夷的目光望着温亭恒。
好似在说，你这个刑部尚书就是张党成员，以前为了党派纷争，刑部处置了多少跟张启不合的官员？现在就想倒打一耙？
……
……
秦易没理会温亭恒的话，突然看着礼部尚书江宁道：“江尚书，此事你如何看？”
江宁闻言大惊。
他本来不是张党成员，但在前任礼部尚书李让被张启强迫致仕之后，他被张启提拔为礼部尚书，就算他不是张党现在也人人把他当张党。
江宁翰林学士出身，为官还算清廉，且很有风骨，平时倒是被张启胁迫做了不少助纣为虐之事。
平时江宁也要对张启恭恭敬敬，而张启也许诺会把张宁升进内阁。
此时他突然成为众矢之的，语气显得很慷慨激昂道：“回皇上的话，张启虽犯下滔天大罪，但始终他乃是三朝老臣，且为大皓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他人已死，皇上不如放过张氏一门，体现皇上的仁义恩德。”
江宁的话音刚落，温亭恒便出来反驳道：“好你个江宁，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居然替罪臣张启说话？！你可有念及皇恩浩荡？”
“江宁狼子野心，微臣要举报他，在他当尚书之后天天往张府里跑，刺杀皇上之事他一定有份密谋。”
“张启老贼还曾许诺让他进内阁，甚至让他继任首辅！”
“皇上，不杀江宁不足以平人心。若皇上不杀了江宁，微臣便撞死在这里……”
江宁自己跑出来当了出气筒，他都没料到一席话会遭致如此大的反应。
他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要被清算，低着头兀自喘息着，不再为自己辩解。
突然之间，秦易清了清嗓子，在场又安静下来。
秦易站起身，显得很感慨道：“说起来，张启的确还是朕的先生，又是太傅，朕能登上皇位还全靠他相助。”
在场之人没明白过来秦易的态度，也都不敢再随便乱说话。
秦易继续道：“不过到底张启做了人神共愤的事，朕还是要杀一儆百，张启以功臣厚葬，凡张启直系子孙当同以谋逆之罪论处斩不赦，女眷充公。张氏旁支将既往不咎！涉及张启党羽，只要未牵扯进谋逆案的，一概不予追究。”
“皇上圣明。”
“皇上乃天下圣主，如此宽厚仁义必当受万民敬仰。”
随着秦易对张家的案子有了定论，在场的人不由开始恭维，俨然如以前他们在朝堂上恭维张启一样。
赵慎出来道：“皇上，既然您已裁决此案，不知罪臣张启送进宫门的张氏小女，当如何处置？”
赵慎口称“张氏小女”，显然已不把张知婧当皇后看待。
在他看来，现在张启死了，皇帝已完全没必要跟张家联姻，张知婧或被赶出宫门，或降为妃嫔让出皇后之位由他的孙女赵芷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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