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活不过今晚
快到日落时，京城内的整肃才基本告一段落，大臣也终于可以出宫。
由顾远、宋展和罗佑带领的查抄张府的羽林军回来，押送着张启的儿子张宏等人入宫，同时还将大批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房契地契、歌姬舞姬家仆等运送到皇宫门口。
乾清宫内，顾远做总结道：“皇上，从罪臣张府在京三十二处产业中，共起获白银六百五十万两、金九万四千两；另有钱庄六座，存银三千二百万两，归属罪臣张启的银两是一千三百二十万两；另有田宅一百多处。加上所起获珠宝、古玩、字画以及奴婢卖身契等，初步估算张启总家产有四千六百万两。”
等顾远宣读完毕之后，秦易点点头道：“大皓一年的税赋收入不过才两千万两左右，他张启就贪墨了将近五千万两，这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被按在地上的张宏挣扎着，起身道：“昏君，你们这是在栽赃诬陷！我张家所得，每一笔都可以查询到来源，绝对没有贪赃枉法的证据，也绝对没有四千多万两银子！”
这会的张宏显得很坚毅不屈，高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宋展一脚踢在张宏的脑门上，怒道：“混账，我们是从你们张府起获出来的，还有假？”
张宏道：“很多都是你们先抬进去诬陷家父的，就算我张家存了一些银两，那也是两朝陛下赏赐所给，还有家父派人经营钱庄生财有道。”
“好一句生财有道。”秦易怒笑道，“你可以蒙蔽朕，就看你是否能蒙蔽得了世人，将今日所查获张启家产情况公告天下，由天下百姓来论定张启到底是忠是奸！”
顾远领命道：“是，皇上。”
“将他押送下去。”秦易指了指张宏道，“押送天牢看守。”
“得令！”宋展带着人把张宏往殿外拖。
张宏高声骂道：“昏君，你不得好死，家父的门生同僚会替他报仇的！”
“找死是吧？”宋展直接上去把张宏的下巴给卸了，让其说不出话来。
……
……
宋展和罗佑等人押送张宏出乾清宫。
秦易暂且先留下顾远。
顾远请示道：“皇上，所查获的张家财产，是否直接充入国库？还是说……”
秦易问道：“你有何想法？”
顾远壮着胆子道：“臣认为，就算部分要充国库，也不能全数充公。最好部分留在内府，供皇上您调用。”
“嗯。”秦易点头道，“就将今日所查获的金银珠宝，暂时充为公帑入内府，至于旁的，等变卖核算清楚之后，再行决定。”
秦易的想法也很清楚，现在他手头上很缺钱，干掉张启并不意味着可以高枕无忧，现在朝中还有权臣，还有朋党，只有银子在自己手上，才能收买人心。
若是充了户部，就等于是交给了朝中大臣，秦易想调用就要经过朝议，再由六部审核调拨，在他尚未把皇权发挥到极致时，很难直接调用。
有了银子，他还可以重振地密卫，或者是训练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
钱罐子一定不能受制于人。
随即秦易又有交待：“这个张宏以前仗着他父亲的威势，在京师强抢民女扰乱百姓无恶不作，应该活不过今晚了吧？”
顾远先是一怔，随即他明白过来，行礼道：“皇上所言极是，他一定活不过今晚。会让他……畏罪自尽。”
秦易对于顾远的觉悟很满意，点头道：“这样最好，到底他张宏也算是名门之后，朕赐给他全尸，已算是仁慈。”
顾远行礼道：“陛下仁义。现张家府眷如何处置？”
秦易道：“这应该是由刑部来定罪，不过之前朕不都做了交待？成年男丁抄斩，至于女眷，则充教坊司……普通的奴婢赐给一些银两，还他们自由。“
“是，皇上。”顾远领命而去。
……
……
当晚，张宏果然在天牢内“畏罪自尽”。
得知这消息之后，赵慎连夜进宫，同时赵慎还带来京城之外的一些反应。
赵慎想单独跟秦易见面，商量很多在白天没有商定之事，最重要的就是立赵芷为皇后，还有立秦阳为太子。
乾清宫内灯影煌煌，秦易并没着急翻牌子，他让人把内阁这两年所得到的奏折全都拿过来，捡着重要的奏折查阅，刘光则在旁陪同指点。
很多奏折连刘光自己都没见到，说是内阁只行票拟之权，朱批用印之事在司礼监，但张启擅权时很多重要的奏折都不往司礼监送，直接由张启自己定下来，以票拟便让奏折发回地方由地方处理，完全是按照他的意见。
很多事，连刘光都不知道。
赵慎到乾清宫时，秦易甚至连重要奏折的十分之一都还没看完。
赵慎一来，便有些惊讶，以前完全不问朝事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皇帝居然在看奏折？
以他那点文化知识，能看得懂？
“皇上，老臣听说，罪臣张启的儿子张启死在狱中。”赵慎奏禀道。
“嗯。”秦易微微抬起头来，打量着赵慎道，“张宏畏罪自尽，倒是便宜了他，不过也当是朕给了他全尸。”
赵慎道：“现有刑部所拟定张党案的论罪，现以上奏到内阁，还请皇上亲自勘定。”
赵慎从怀里拿出一份奏折，是新任刑部侍郎顾远按照秦易意思所草拟的一份上奏，涉及到张党案子的审讯过程和定罪结果，只需朱批之后就可以彻底定案。
刘光过去把奏折拿在手上，转呈到秦易面前，秦易打开来很快便扫过，发现顾远在这份奏折上也是颇费心思，短短不到半天时间，就把案子给审结，连张启平时的罪行也都列得清清楚楚，可以公告天下赢得人心。
秦易叹道：“没想到一向以清正廉明自居的张启，会有如此多的罪行，在朋党之争中甚至不惜加害仇敌全家，以达到他的目的，更是贪污受贿到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
赵慎道：“张启道貌岸然，实际上却是养着诸多的门客幕僚，有很多重要的奏折都是由他的幕僚私下里决定，连先皇都被他蒙在鼓里。”
“死有余辜。”秦易道，“朕没错判这案子，若非他突然要刺杀朕，朕也都被他蒙蔽了，还以为他是匡扶社稷的大功臣。以后朝堂内的事务，可就要交给赵卿家，你可不能学张启啊。”
赵慎赶紧表态道：“老臣一片忠心，绝不会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秦易嘴角露出了不易被人察觉的冷笑，他心里在想：“这老家伙还以为我不知道他已开始结党，甚至准备把张启的人都归他所控制，还真以为我会完全信任你？”
秦易道：“京城之外，有何反应？尤其是张启栽培出来的那些人？”
赵慎显得很得意道：“皇上放心，张启谋逆的罪行传出去之后，那些人都识时务，很多人都上奏痛陈这几年张启把持朝政和官场，任人唯亲，很多人也表明只是以前被他所蒙蔽，现在都愿意拨乱反正，忠心为朝廷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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