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是昏君更好
几天后，京师安定下来，城内的戒严解除，但城内百姓仍旧不敢出门。
秦易也终于出面早朝，却是在这次早朝中他把之前杀张启有功的人安插到朝廷里，自己人也得到提拔，在那些大臣看来，秦易这是任人唯亲，并没什么稀奇的。
戴威提拔为龙武卫副将，做了宋展的副官，跟宋展一起提调龙武卫驻京师大营人马，跟罗佑的羽林军形成呼应。
连秦易那没什么能耐的岳父赵昀也被提拔为吏部右侍郎，且秦易已跟赵慎有个暗示，可以让赵昀入内阁，增补张启死后留下的空缺。
在朝会上，顾远把查抄张启家产所得的情况予以公示，不过按照秦易的要求，把部分数字调低，毕竟没人知道张家到底有多少财产。
“……罪臣张启家产变卖后所得，一共三千二百万两。”顾远道。
即便这已是降低了三分之一后的数字，还是引起了朝堂的骚动，很多大臣都觉得张启清正廉明，根本没料到张启会有这么丰厚的身家。
赵慎道：“皇上，查抄所得，应该收归国库。正好今年中原有旱灾，而在华东有蝗灾，赈灾需要钱粮。”
“是啊皇上，因为张启把持朝政，如今户部空虚，赈灾款项都调拨不出来了。”户部尚书唐博直接出来帮腔道。
秦易目光锐利打量着出来说话的二人，他很清楚，户部尚书以前就是张党中的核心成员，论为非作歹把持朝政，唐博的罪行可比被他杀的朱植要严重得多。
要不是唐博这只老鼠，张启又岂会公然把国库的银子往自家搬？
只是为了稳定朝局减少影响，他才没对唐博下手。
现在唐博一扭脸就加入到赵慎的阵营中，俨然已当了赵党的排头兵。
秦易道：“查抄罪臣家产，理应收归国库，但朕也缺钱，所以朕准备把这些银子收归内府。”
“啊？”唐博赶紧出来道，“皇上，您乃是明君，岂能把国库所得收归内府？皇上，这可是大皓国近两年的国库收入……”
秦易突然一拍龙椅扶手，怒而起身喝道：“少给朕套高帽子！什么明君昏君的，难道以为朕不知你们私下里对朕的非议？”
唐博一看惹怒了秦易，赶紧退下。
秦易稍微冷静之后说道：“朕便先决定，把张启的家产平分两份，一份入内府，一份入国库，这样总没人有意见了吧？”
“皇上……”后面还有御史想上前来进言，被秦易一瞪，那人登时没了胆气，马上退回到原位立定。
秦易立在那朗声道：“这朝廷乃是朕的朝廷，朕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若是谁非要跟朕作对，朕要他好看！”
说完，秦易不等宣布退朝，便已跨步往后殿而去。
……
……
秦易走之后，朝会也就散了。
众大臣出来，一些人不由上前围拢赵慎，似是在控诉皇帝把一千多万两银子收归内府的事情。
赵慎先对这些人做了安抚，而后跟赵昀一起往宫门口走。
赵昀好奇道：“父亲大人，为何看您好像并不紧张？皇上可是把一千多万两银子拿走了，这些银子本来都应该归朝廷处置，您可是有极大决断权的。”
赵慎笑道：“你懂什么？皇上若是按照规矩，把银子都给了国库，为父才担心呢。你是希望他是个圣明自律的君王，还是希望他是个不学无术只知吃喝玩乐的皇帝？”
“父亲的意思，是要纵容皇上继续吃喝玩乐？”赵昀好像是明白过来，惊讶问道。
赵慎面带自信，笑着点头道：“本来就该如此，为父现在为内阁首辅，将来也会把你带进内阁中，不过你只是个同进士出身，没进过翰林院，但为父会想办法让你先进去当个一年半载的翰林，到时你进内阁也就顺理成章了。”
“皇上那边……”赵昀道。
赵慎往儿子身上看一眼，笑道：“皇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父甚至还想为他再遴选秀女入宫，充盈后宫，就好像过去几天一样，最好他就在皇宫內苑不出来了。”
赵昀好像是终于明白过来，点头道：“父亲大人高明。”
赵慎道：“你要记得，以后想跟张启一样在朝廷内呼风唤雨，就要把皇帝的权力架空，皇帝越是贪财越是喜欢玩乐，就要越顺着他，当然名义上我们还是要去反对的。只有这样，朝廷的权力才会在我们手中，等以后你的外孙秦阳稍微长大一些，就可以……呵。”
赵昀心中一惊，被赵慎这一提醒，他意识到赵慎很可能是想弑君。
而后延续过去几朝的传统，在皇帝死后，由内阁首辅来决定谁当皇帝，再把小皇帝控制在手中。
若秦易死了，那秦阳就是皇帝，赵家甚至可以控制接下来几代皇帝的废立之事。
……
……
在朝堂上，秦易动了极大的怒气，但很大程度上是他伪装出来的。
他并没那么生气，不过要跟人表现出他的昏庸和专横，算是对敌人的一种麻痹。
张启虽死，但朝堂的形势仍不容乐观，原因在于长久以来大臣形成的固定思维，只把皇帝当成是傀儡，更多是要听从首辅大臣的号令。
“看来只有改变这种情况，把内阁的权力彻底架空才可以。”秦易在心中也确定了目标。
随后他派人去把吏部尚书柳宗给叫到乾清宫后殿来。
柳宗带着一份有关朝中官员的考核和升迁建议进了宫门，呈递给秦易，本来这份奏折应该呈交给通政使司，再由通政使司封驳之后送到内阁去。
现在等于是秦易提前看到了这份奏折。
柳宗很诚恳道：“皇上，朝中各要害衙门中，仍旧盘踞了众多张党余孽，哪怕您宽厚仁慈，也不能让这些蛀虫继续为害朝廷。”
秦易道：“柳卿家有何好的建议？”
柳宗道：“以臣想来，不如先对其中部分人下手，逐步蚕食，先把他们调到不太重要的差事上，再一步步让他们远离京城。”
秦易笑道：“柳卿家的建议正合朕意，所以说，这份奏折就是以这个原则写的？”
“正是。”柳宗叹口气道，“臣还担心过不了赵首辅那关，现在赵首辅已开始插手吏部事，之前曾多次派人来打招呼，要臣听他的吩咐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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